文斐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破花瓶不贵,可是老头子最喜欢。当时我和老头子闹别扭,一气之下把铁皮花瓶放到拍卖行拍卖了出气。现在老头子逼着我找回来,不然断了我酒庄的贷款逼我去接他的生意。”
夜然知道,文斐口中的“老头子”指的是他父亲文略语。
文家这一对父子也称得上是活宝了,闹别扭是家常便饭。文家在海外主营油气勘探,文略语有两个儿子,一个文斐,另一个文初。文略语自然是希望两个儿子都能够帮自己的忙,子承父业。可小儿子文初是学油画的,整天念叨着什么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而这个大儿子文斐偏偏又只对酒感兴趣,开了几个酒庄,也不以盈利为目的,倒是爱好占了大半,主要资金当然也是文略语提供的,本意是让文斐玩玩而已,却没想到这一玩就收不回心了,看文斐的样子完全是想以酒庄为业,文略语自然后悔,就找了个铁皮花瓶的借口向儿子催债了。
文斐明白老头子的目的,可也想拿回铁皮花瓶,暂时堵上老头子的嘴,能拖一时是一时。
“花瓶我按你的拍卖价买回来,另外再送个消息给你。”文斐拿出支票簿。
“什么消息?”
“你们家一直在找的那幅百鸟朝凤绣品就在S城拍卖行,明天开拍,邀请卡想必你有办法了。”
“真的?”夜然一扫懒洋洋的神态,立即坐直了身子,那百鸟朝凤是夜家一定要找回来的东西,想不到流回了国内,更想不到就在S城。
文斐笑了起来:“我已经看到了目录,是百鸟朝凤没错。别忘了,我毕竟比你早回来几年,这点消息还是有的。”
“好,收起你的支票,花瓶算我送你的谢礼。”夜然欣喜的站起来,大步走向靠一侧墙壁前的博古架,眼睛扫了一圈却并没见那个花瓶,迟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花瓶的去处,“文斐,在年华那里。”
“嗯?”文斐有些吃惊,“她拿去做什么?”
“她拿去当然是……插花……”夜然脸色变了变,眉头皱起。
办公室里沉寂下来。
文斐小心翼翼地问:“她不会在里面灌水了吧?”
夜然没回答,立刻按了内部通话按钮:“年华,进来一下。”
苏年华柔柔的声音回应了,片刻,敲门进入。
“年华,上次从博古架上拿去插花的铁皮花瓶还在吗?”夜然问。
“在啊,插花了。”苏年华晃了晃疯羊羊头。
“你……你没往花瓶里放水吧?”文斐忙插问。
“没有啊,我插的是干花。”苏年华回答。
“呼……”夜然和文斐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
“把花瓶拿过来,给文少带走。”夜然吩咐着。
“行,马上。”苏年华利落地应了,没一会儿就捧来了花瓶。
文斐和夜然的眼神落在苏年华的手中……
铁皮花瓶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苏年华的手上,乳白的色泽,上面以淡绿色的线条勾勒出几笔嫩叶,简单、却尽显生机。
“漂亮吧?”苏年华有点兴奋。
“这是那个铁皮花瓶?”文斐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那个……那些个锈斑呢?”
“锈斑多难看,我磨掉了。”苏年华扬扬自得,“我还喷了乳白漆,这下好看了吧,原来黑糊糊的好像刚从海里捞出来似的,放什么花都不好看。”
“那个花瓶,你费这么大力气打造……”夜然费力地问了句,得到了苏年华肯定的答复之后,无语地看向文斐:“呃……文斐,最近盛世比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