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芙!!?”
看着香芙被那名自家弟子给击中,然后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南宫香无只觉自己的胸口好似被人用重锤给捶了一记,他不由得大喊了一声,这呼声的动静顿时惹得四周的百姓一同侧首看向这里,却发现一名女子正扑倒在地上不见动静,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般…
想到这里,只见许多百姓的脸上立马流露出惊骇的神色,万想不到在这个全城共庆七夕佳节的日子里,居然有人敢在众人面前公然行凶,被害之人还是一名女子,这些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
“这…”
可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香芙,那名南宫家弟子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痴痴地看着地上的香芙呢喃了一声,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香芙会冲着自己飞身扑来,这完全是那名南宫家弟子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他也不想伤害到香芙的性命,何况自己等人之前已是信誓旦旦地与自家公子保证过了,绝对不会伤害到香芙半分,几名南宫家弟子虽是前来刺杀自家公子,却也不愿去做那等失信于人的事情。可谁能想到,那一番话才刚刚说出口,这话声都还在天上未曾飘远,香芙就不要命一般地冲着自己飞身扑来,自己也只是下意识地就出手过去,却好巧不巧地一掌正中了香芙的头顶,这才会有现在的这一番局面…
而看着同伴打伤了香芙,如今也不知香芙到底是生是死,其余几名南宫家弟子也无心奔着南宫香无而去,皆是神色难看地看向自己的同伴,目光又朝着四周的行人百姓脸上瞟去,发现那些行人百姓皆是神色骇然地看向自己这边,显然全都明白了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见此一幕,几名南宫家弟子心中便是一记“咯噔”猛然惊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就怕这些行人百姓会…
“杀人啦!!”
“有人杀人啦!大家快跑啊!!”
“跑什么啊!?还不赶紧报官!?”
“官府的人就在附近,还有天刀玄卫,快来人去知会一声!!”
“大家都看好了,绝对不能让这几个凶手给逃了!!”
……
下一刻,还不等几名南宫家弟子心中的念头落下,便听着四周的百姓人群之中传来了阵阵的呼喊之声,更是有人义愤填膺地指着几名南宫家弟子在破口怒骂不止。而这些喊声落在几名南宫家弟子的耳中,也是让几名南宫家弟子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看着百姓人群因此而变得慌乱了起来,有人在夺路而逃,好似生怕自己等人会冲他们出手,也有好心之人朝着守在附近的官差衙役奔去,而更多的人则是留在原地盯着自己,似是不想让自己几人轻易脱身。
这些百姓,好像都还不知这几名南宫家弟子乃是武林之人,还以为这几名南宫家弟子只是这汴州城中的无赖泼皮,寻常的官差衙役可不见得能够留下他们几个,但仍是有百姓选择了赶紧前去报官,就是不希望见到这几名南宫家弟子能够逍遥法外。
虽是被百姓人群给团团围住断了去路,几名南宫家弟子不认为这些百姓能将自己几人给留在此地,可几名南宫家弟子见着如此一幕之后,面上神色不禁变得更是难看,心道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一幕果然还是发生了!
“这可如何是好!?”
慌乱之中,有南宫家弟子急忙问向同伴一声,随后就见到几名百姓已是跑到了一些官差衙役的面前,又指着自己这边手舞足蹈地在说着一些什么,不用去想也能猜到那些百姓定然是在与官差衙役描述着自己这边所发生的事情。而那些官差衙役,在听得了那几名百姓的叙说之后,也是纷纷如临大敌一般地朝着自己这边一望,旋即纷纷用手摸着腰间的佩刀,便直冲着自己几人所在赶来,赫然是要来捉拿自己几人!
远远望到已是有官差衙役正奔向自己这边,皆是一副来者不善地模样,几名南宫家弟子当下就不愿在此久留。他们倒是不怕那些官差衙役,凭着那些官差衙役的身手,必然是对付不了自己几人的,所以几名南宫家弟子倒是不曾将那些官差衙役放在心上。不过这几名南宫家弟子的心里仍是在担心着,就怕自己几人若是还留在此地的话,要是惹来了坐镇汴州的天刀玄卫,到时候自己几人想要脱身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所以想要赶紧离开此地的话,便只有趁着现在才行。
如此想来,这就见着一名南宫家弟子沉声呼道:“废话少讲,先想办法赶紧脱身再说!”
说完,几名南宫家弟子纷纷认同,这就要各自逃散离去,但另一名南宫家弟子却是突然问道:“难道我们就这么走了?大公子那里又该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大公子的下落,要是不能在今日得手的话,我们回去之后如何向上边交代?家人怎么办?又怎么让那些死去的弟兄们瞑目!?”
听得这名同伴所言,其余几名南宫家弟子皆是一阵默然无声,便是被这名同伴给说中了心事,也是几人所顾忌的地方。
于是一同朝着不远处的自家公子看去,见到自家公子此时还在盯着地上的香芙发愣,显然是没有回神过来,几名南宫家弟子如今也无心再去冲南宫香无动手,便见一名南宫家弟子说道:“都别说了!要是再耽误下去的话,那些天刀玄卫可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谁都走不了!!”
正是十分忌惮汴州城中的天刀玄卫,也不想被天下之人知晓是南宫家要朝南宫香无痛下毒手,这些南宫家弟子才会如此隐秘地行事,就是不想被天刀玄卫给发现了自己等人的行踪。可现在自己几人的行踪已然败露,那些官差衙役与天刀玄卫不久之后就会赶到,这几名南宫家弟子纵然心中仍有许多顾忌,却也不敢再继续待在此处,便要朝着其他方向分散而逃…
但还不等几名南宫家弟子动身,被香芙受伤的一幕给惊住的南宫香无逐渐地回神过来,眼角余光瞥见到那几名自家弟子竟是想要趁机离开,南宫香无哪里会准?便见南宫香无面露怒色,其身子坐在木椅之上不动,只是厉声冲着那几名自家弟子喝道:“你们几个…休想离开!!”
听到身后话声传来,听起来十分耳熟,正是自家公子的声音,几名南宫家弟子闻声之后不由得齐齐一愣,于是停下了脚步一同回头看去,见到的却是端坐在木椅之上的南宫香无,正用双手奋力地拨动着木椅的轮子,这就直冲着自己几人所在冲来,看其架势赫然是想要与自己几人动手!
“大公子…”
看着南宫香无操控着木椅冲向自己几人这边,那名伤着香芙的南宫家弟子不由得看得一愣,只听他口中轻唤了一声,这就打算说些什么来解释一番。可南宫香无此时已是快要冲到他的身前,另一名南宫家弟子见到同伴并无躲闪之意,他不愿见到同伴被自家公子所伤,便急忙冲到同伴的身边将其用力一推,口中更是呼道:“快闪开!”
被同伴推得身形一阵趔趄,那名南宫家弟子嘴里的话就此顿住,身子朝着一旁闪去的同时,正逢南宫香无操控着木椅赶到,他瞥见这名自家弟子被人给一把推开,却是不肯轻易地放过了他,只见南宫香无双手忽地放开了木椅的双轮,这又运功于掌地一掌直冲着那名自家弟子迎面拍去,要为香芙报那一掌之仇!
但见到自家公子冲着自己一掌拍来,那名南宫家弟子这才猛然回神,眼看着自家公子的一掌便要落在自己的身上,是以不及多想之下,那名南宫家弟子这也立马运功于掌地一掌送出,朝着南宫香无送来的那一掌对拼而去,就算这仓促之间的一掌无法拼得过自家公子,也不至于让自己重创在自家公子的掌下…
“啪!!”
下一刻,便听着一声沉闷巨响传来,只见南宫香无与那名南宫家弟子的双掌碰撞在一起,南宫香无的神色不变,那名南宫家弟子却是面露痛苦之色,显然他硬抗了南宫香无这一掌之后并不好受,但好在没有被自家公子伤得太深,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纵然南宫香无在这一掌之上占着绝对的优势,其身下的木椅却是比不过那名南宫家弟子的双脚,那木椅因为双掌对拼之力,双轮飞速旋转之下,便朝着后边极快地退去,也让南宫香无无法再冲着那名自家弟子出招,只能看着他飞身退后,然后化解去了自己那一掌的力道…
对此也是一阵有心无力,这木椅毕竟比不过别人天生健全的双脚,南宫香无只能怒目瞪着那名自家弟子不放,又用双手猛力地抓在木椅的双轮之上。而他双手在碰到木椅双轮的那一刻,其掌心登时就给木椅的双轮磨掉了大块的皮肉,鲜血染红了木椅的双轮,南宫香无却是紧咬牙关强忍住剧痛之感,这才堪堪地将那退后的木椅给停了下来。但饶是双手再如何火辣般地疼痛,南宫香无也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名自家弟子,看其眼神好似要将那人给生吞活剐一般,如此方才抵消得了他之前一掌伤着香芙之举…
心中如此想着,眼看着南宫香无双手一转木椅双轮,这又要再次冲着那名自家弟子杀去。
可还不等南宫香无动身之时,却忽地听到身旁的地上传来了一阵嘤咛的呻吟之声,那气息也是极为地微弱,若非南宫香无此时离得够近的话,只怕是无法听到的。
“嗯?”
便是轻咦了一声,南宫香无这就转头朝着身旁看去,却是见到一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香芙居然挣扎着撑起了身子,又抬头朝着自己看来,其神色之上尽显虚弱乏力。不过见到香芙爬了起来,这不禁让南宫香无见状之后大喜过望,心道幸好香芙没有死在那名自家弟子的掌心,否则自己真的不知该如何去做,才能还得了香芙为自己奋不顾身之情…
可南宫香无接下来所见到的一幕,还是让南宫香无感到一阵触目惊心,只因南宫香无离得香芙极近,分明是看得清楚,那香芙的嘴角此时都溢出了许多鲜血来,大股的鲜血还染红了香芙身前的衣裳,这赫然是受了极重内伤地模样!
“香芙!?”
见到香芙受伤吐血,南宫香无瞧得大惊失色,其口中发出一声惊呼,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的腿脚不便,这就极力地弯身下去想要将香芙给扶起来,想要替香芙查看一番体内的伤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香芙拉到了自己的面前,还不等南宫香无伸出手来搭在香芙的脉门之上,香芙口中这就吐出了一大口的鲜血,全数落在了南宫香无的身子与双腿之上,而香芙此时,已是变得气若游丝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命不久矣…
看着香芙又吐了一口血出来,南宫香无这才知晓香芙受伤之重,完全就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之外,其面上神色不由得愈发地惊骇,唯恐香芙会支撑不住,便急忙冲着香芙呼道:“香芙!你不要乱动,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治伤!!”
说着之时,南宫香无用力地将香芙抱在了自己的怀中,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鲜血,这就要带着香芙去找大夫救命。
可还不等南宫香无操控着木椅走动起来,就忽然觉得怀中之人微微一动,引得南宫香无垂首看去…
便见怀中的香芙此时正在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不能说话,只是将手给抬了起来,想要落在自己的面庞之上,却又显得有些畏惧不敢,最后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双腿,又冲着自己露出一个坚毅的眼神…
下一刻,那坚毅的眼神却是忽然变得涣散起来,怀中之人也好似失去了力气,手臂缓缓无力地垂落在了身侧,就此再也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