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慕容秀清这么一说,墨轩与张铎彪顿时齐齐一愣,便见二人异口同声地低呼道:“怜香楼竟然还有这样的规矩,以前可是闻所未闻啊…”
闻言,慕容秀清看向二人,似是早就料到二人没有听说过自己师门的这条规矩,就见慕容秀清神色如常地说道:“这条消息在武林之中知晓的人并不多,一是鲜少会有人来我们怜香楼提亲,二来则是以前向我们怜香楼提亲的那些人中,也鲜少有始乱终弃之人,所以武林之人不知道我们怜香楼的这条规矩也是正常。”
“原来如此…”
慕容秀清这么一解释,张铎彪旋即也就释然开来,便是觉得慕容秀清所说有些在理,如此说来也能说得过去。
而墨轩在闻言之后也是微微颔首,又启齿说道:“也是!毕竟这天底下的负心之人,虽然是有、却也不多,武林之人自然不会知道你们怜香楼的这条规矩。要是武林之中人尽皆知的话,这得是有多少喜新厌旧之人?这天下岂不是要因此而乱套了不成?”
“不错…”
同样也是点头说着,又见慕容秀清说道:“何况我们怜香楼也无意让天下之人都知晓我们怜香楼的这条规矩,只有那些上我们怜香楼来提亲之的男子,我们怜香楼才会将这条规矩告知于他,或许是有些让人知难而退的意思,如此同样也是考验那些男子的心意是否坚定。如果仅是被这条规矩就给吓得退缩的话,足可证明那些人并非是真情实意地想要迎娶我们怜香楼的弟子,楼主大人当然也不会将门下弟子嫁与那些人的!”
“这倒不是我们怜香楼不想将门下弟子给嫁出去,只是我们怜香楼的弟子本来就是这世间最为可怜的一些女子,她们本来就已经受到过了一次伤害,要是再等到人老珠黄之时,还要被心上人给抛弃的话,这样可就实在太可怜了…”
“所以我们怜香楼才会定下了这条规矩,也是有警告那些男子的意思,让他们不要想着三心二意。如果我们怜香楼都已是将丑话说在了前头,那些人却还要明知故犯的话,我们怜香楼当然不会再与那些人讲什么情面,便是要一剑杀了那些负心之人,再将门下弟子给带回师门,省得我们怜香楼的弟子流落江湖武林,还要受人冷眼相待、指指点点的欺负!”
慕容秀清与墨轩还有张铎彪二人解释说着,也是不想二人会对自己师门的这条规矩有什么误会,只是想让二人明白自己师门定下这条规矩的初衷而已,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而墨轩与张铎彪在听得慕容秀清这么说来之后,也是一同点头认同慕容秀清此言,便见墨轩说道:“这样一来倒是不错!如果你们怜香楼都已是把话说得这般明白,可那些人却还要心生他念的话,到时候就是死在了你们怜香楼的手下,想来也是无话可说的…”
墨轩说完,张铎彪并没有接话,反而是对怜香楼为何会定下这条规矩而心生好奇,这就见张铎彪兴致冲冲地与慕容秀清问道:“慕容姑娘,你们怜香楼会定下这条规矩的用意,我已是明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让我感到有些好奇的是,在你们怜香楼定下这条规矩之前,你们怜香楼嫁出去的那些弟子之中,难道就没有一个是遇到了负心人的?还是说其实是有遇到的,但你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不想张铎彪会突然问起这个,可是让慕容秀清与任雪岚有些讶然,但稍稍敛起了心神之后,正巧慕容秀清曾经在师门之时有听闻过此事,眼下倒是正好能够回答张铎彪的这个问题,便见慕容秀清略带惋惜地答道:“正如张公子所想那般,在我们怜香楼定下这条规矩之前,还真有门中的前辈遇上了负心之人,这也是我们怜香楼为何会定下这条规矩的起因…”
“哦?”
听得这话,墨轩与张铎彪两眼一睁,只见张铎彪轻咦了一声,又忙不迭地问道:“那不知慕容姑娘可否说来听听?究竟是一个怎么的故事,你们怜香楼又是如何处理的此事…”
“张公子想要听,秀清自然是知无不言的…”
与张铎彪答了一声,慕容秀清说道:“此事虽然是我怜香楼之事,秀清也从来没有与外人说起过,但张公子想要听,秀清便告诉张公子…”
说着一顿,慕容秀清在心里回想了一番当年听闻的故事,这就与墨轩还有张铎彪二人微微道来说道:“其实早在许多年前,在我怜香楼没有定下这个规矩之前,我怜香楼弟子但凡与人相恋成亲之后,师门就会默许那些弟子离开怜香楼,从此与师门再也没有任何的干系,而有关于我怜香楼的定下的这个规矩,还要从当年我怜香楼的一位前辈开始说起…”
“据说当年那位前辈曾是我怜香楼的一位楼主,只是在前辈她还没有接任楼主之位的时候,其师父便是我怜香楼历代之中的一位楼主大人,而前辈则是那位楼主大人的大弟子。后来,那位前辈在江湖闯荡之时,无意之间就认识了一位江湖之人,那位江湖之人与前辈可谓是一见钟情,不久后就彼此私定了终生…”
“既然前辈已是有了心上人,当然就不愿再继续留在师门当中,所以前辈在回来师门之后,便与当年的楼主大人禀明了此事,那位楼主大人也同意了前辈的请求,于是前辈就与那位江湖之人成了亲…”
“可是在成亲之后,那人就对前辈生出了厌烦之心,从此移情别恋,前辈也是惨遭了那个负心人的抛弃!”
“痛不欲生之下,前辈就只身一人地回到了师门,从此与那人一刀两断,在不久之后又接任了楼主大人之位。可饶是如此,前辈的心里却是一直对此事感到耿耿于怀、无法放下,终是在几年之后作出了一个决定,便是要亲手杀了那个负心人,以消自己的心头之恨!”
“作出了这个决定之后,前辈立马就去杀了当年抛弃了她的负心人,但此事却没有就此罢休。前辈她担心往后还会有怜香楼的弟子步上她的后尘,于是便让门中所有的怜香楼弟子去杀尽天底下的负心人,要将负心人从这世间上斩草除根!”
说到此处,墨轩与张铎彪已是对怜香楼那位前辈的遭遇了解了十之七八,虽是还没有听到慕容秀清提起当年怜香楼为何要定下那个规矩的原因,但张铎彪还是忍不住插话问道:“杀尽天底下的负心人?这口气倒是不小…想这天下之人何其之多,其中的负心之人定然也是不少,那位怜香楼的前辈就算有心去做成此事,就算她能发动所有的怜香楼弟子都去杀人,可她真的能杀得干净么?”
被张铎彪打断了自己的说话,慕容秀清也不气恼,只是瞧了张铎彪一眼,又微微点头,便认同地说道:“张公子这话说得没错,正是因为这天底下的人太多了,就算那位前辈发动了所有怜香楼的弟子都去杀人,可仍是无法将天底下的负心人都杀得干净,反而还犯下了不少血债,也让我怜香楼因此被列入了七大邪教之中,怜香楼弟子皆是成了邪教中人…”
“所以在再三思量过后,那位前辈便改变了主意,也无需怜香楼的弟子去将天底下的负心人都给杀光,只需让怜香楼的弟子都以她为前车之鉴,不会再步上她的后尘便是…”
“为了防止以后还有怜香楼的弟子遇上负心人而伤心欲绝,那位前辈便以怜香楼楼主大人的身份定下了这个规矩,以后但凡有怜香楼弟子想要与人成亲离开怜香楼,都需要让男子亲自前来怜香楼提亲,还要在当代楼主大人的面前立下重誓,今生今世都不得始乱终弃,否则我怜香楼弟子必定会竭尽全力取其性命!”
“这个规矩也不知究竟定下了多久,我只知道自从这个规矩定下了之后,所有的怜香楼弟子都会心甘情愿地遵守着这条规矩,还没有一人会违背了这个规矩去我行我素。而此后,虽然我怜香楼的弟子也会有遇上负心之人的,但尽皆死在了我怜香楼的手下,没有一人能够得以逃脱,我怜香楼的弟子,也不用满天下地去寻着负心之人来杀,倒是让九大正派对我怜香楼的打压放松了不少…”
慕容秀清说到这里,已是将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而墨轩与张铎彪二人在听了慕容秀清说了这么多之后,便明白了怜香楼为何会有着这样的一个规矩,也让二人就此陷入了深思之中…
“这也是了…”
半晌之后,但闻墨轩忽地出声一呼,又说道:“你们怜香楼这个规矩能够定下来,可算是一举两得!这不仅不需要让所有的怜香楼弟子都去杀人,如此也能警告一番那些心志不坚定之辈,让他们不敢胡乱来打怜香楼的主意,也给你们怜香楼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嗯…”
墨轩这话,也正是慕容秀清心中所想,就见慕容秀清点头说道:“所以我怜香楼的弟子才会心甘情愿地遵守着这条规矩,倘若自己心仪之人不敢前来怜香楼提亲,如此也能证明那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欢着自己,我们怜香楼弟子也无需再在那些人的身上白费感情…”
说完,慕容秀清本是还打算再继续说些什么,其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墨轩的身上,心里便是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慕容秀清的脸色蓦地一变,竟是变得有些羞涩起来,当下也不敢再去看墨轩一眼,只是忸怩着将螓首偏向别处…
不曾察觉到慕容秀清神色的异样,墨轩只是在心中消化着慕容秀清与自己说的这些话,待想了片刻之后,又看向身旁的张铎彪,露出一笑说道:“看来这怜香楼,你我二人是非去不可了,不然怜香楼楼主可是不会将她们两个许配给你我的!”
“去是当然要去的!”
听得墨轩此言,张铎彪不假思索地答了一句,两眼就朝着眼前的山上望去。在见着那半山腰上的楼宇,也不知是出于何种缘故,张铎彪总是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丝胆怯,便见张铎彪略带迟疑地小声嘀咕说道:“但上山之前…总也要让人准备好才行不是?”
张铎彪此言一出,墨轩尚且来不及答话,一旁的任雪岚却是听不下去了,这就见她冲着张铎彪一眼瞪去,又厉声呼道:“好啊!刚才看你的样子还信誓旦旦的,现在却给我打起了退堂鼓来!张铎彪,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想给我改变心意了!?”
自己这话应该说得算小声了,却不想还是给任雪岚给听到了去,此时见到任雪岚冲着自己发怒,分明一副怒不可遏地样子,直让张铎彪瞧得脸色陡然一变,急忙冲着任雪岚头手齐摇地呼道:“雪岚,冤枉啊!我怎么可能会改变心意呢?我不是都带你去见过我爹了,我爹对你还十分满意,而且现在我都已经来到了你们怜香楼,要是我想改变心意的话,我又怎么会来?”
“哼!”
张铎彪这一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可任雪岚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她根本就不想听张铎彪的什么解释,只听她没好气地怒哼了一声,又伸手一指山上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也不管你有没有改变心意,反正你现在就给我上山去找楼主大人提亲。要是你不敢上山的话,我也不嫁你了,还要让怜香楼所有弟子都杀到你逍遥岛去,倒要看看你爹是帮你还是帮我!!”
一见任雪岚发威起来,还搬出了自己的父亲来压自己,张铎彪只在心里略一思量,总觉得父亲帮任雪岚的概率比帮自己的概率要大上不知多少倍,张铎彪登时就没了办法,只能在瞥了墨轩一眼之后,就硬着头皮朝着山上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