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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反尔

作品:我不会喜欢你 作者:瞎书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安度肩胯微转,还未完全回身,被裹进一个温厚怀抱。

    背抵一堵暖热人墙,属于男人的心脏有力跳动,如鼓槌轻敲在她蝴蝶骨,一双硬实手臂绕她细瘦身条。

    宽软的白棉T恤紧贴安度光裸胳膊,他身上好闻的红豆香若有若无。

    陈沧重叹一声,惶灼气息熨她耳缘,“骗我要吃夜宵,结果自己一声不吭,三更半夜离家出走,这次又想跑去哪里?”

    嗓音微哑,听起来有点生气,有点焦急。

    街灯柔淡,晕亮一圈清疏雨针,道路安静,他们的影子模糊地缠成一团,印在地面。

    安度刚想解释,腰间臂环收束,力度重得她肩膀微耸,向内扣了扣。

    陈沧不给她留说话气口,“下雨也不带伞,故意走那么慢淋雨让我看到,吃准我放不下你是不是。”

    远处钟楼表盘,分针向12右偏一格刻度。

    “和别人说要缠到我答应为止,说得坚决。自己划定一个月,果然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等,总是那么急,你的恒心呢?”他哼问,嘴唇压在她肩上,声音低低,纵溺又无奈:“好我现在答应你了。”

    陈沧和平时的淡定迥然相异,安度懵神一会才反应他在说什么,忍住想要大笑的念头,提取重点疑惑道:“什么一个月?”

    他放平呼吸,有些嗔恨地轻咬她净润脸颊一口,语之不详:“又不认。”

    安度思索片晌,隐约觉得“一个月”的说法略有熟识,但每日收发信息量庞大,一时也难映具体情景。

    既已得到结果,她此刻暂不费心计较,认领道:“好像是有这回事。”

    她作恍悟状,“好啊陈沧,原来你一直不答应我,就是守着这个时间,搞这些奇奇怪怪的神秘原则,害我猜来猜去。”

    安度想扭头,被陈沧按住,她看不到他表情,只听他继续传递不满,首闻的孩童语气:“你的爱只有那么一点。”

    “你的爱最多。”雨点密了些,轻巧的活泼。她抿笑偏眼,沉下嘴角反向控诉:“可是你那么无情狠心,去南非不和国内联系,不和我联系,受伤也不告诉我,留我自己在这里……”

    “是你不要我。”陈沧握着她双手扣住,搂得更牢,微烫面颊蹭一蹭她脸侧,“抛夫弃子,还不允许我生气,不允许我伤心,真当我是铜墙铁壁?”

    他玩笑式吐露,没有半点非难,她仍是情不由主,自责爬了满脸。

    眉睫挂上细小水珠,安度肺腑表情里里外外均溢扑谌挚,说:“没有不要,我最爱你了。”

    “我每天都在想你,除了工作就是想你,”她费劲侧转上身,目光歇停在他锋锐好看的下颌,抬脸轻轻送吻,“现在也好想你……”

    陈沧低头衔她唇,加深这个吻,他们的心跳叠合,坚稳平静。

    长吻后,他侃尔牵笑,言蔽归降原因:“只会甜言蜜语。”

    “你那天说不怪我,现在又怪我。”安度底气高涨,数叨他口不应心,想了想,放柔声音问:“当时你说要和我结束,是不是真的?”

    陈沧淡沉笑一下,诚实道:“嗯,是真的。”

    所以那天她对他心思的揣度是错的?安度瞠目,情急:“你……”

    陈沧掌制她切然回头,轻吻她发旋安抚,垂眼笑笑,低柔道:“你总是那么霸道,侵占我的生活,侵占我的思想。”

    “我一回来,你连让我缓一缓,停一停,想一想的时间都不给,老是出现在我面前,不理你你还对我笑,我有什么办法。稍不顺着你,你就和其他人一唱一和要我着急,惹我生气,有你这么追人的?”

    “你说开始就开始,你说结束就结束,要我接受我就要接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是不是霸道?”

    他温言笑语,轻慢隐谑,不是责问,是退让息争的剖释,更含珍宠。

    安度稍作反思,酸甜交杂,道歉也摆列娇嫃:“对不起嘛,我幼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什么也不说,我只好用下策让你着急吃醋。你看你也没比我成熟到哪去……”

    她刨根:“如果我不坚持,真的不和你联系了呢?”

    “大小姐会吗?”陈沧眉峰一扬,朗声笑开,“那我就学你,出尔反尔。”

    “你就不知道念我两句好。”安度承他揶揄,追问:“这段时间,你都在想什么,是不是就享受我哄你?”

    她想到某个趴在桌子上书写“记仇”字样的熊猫表情包,晃两下肩膀,冷哼:“陈沧你肯定有一个记仇本,你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嗯?”陈沧笑,下巴扣着她颈窝,“我追着你跑这么多年,让你追两个月很过分吗?小惩。”

    安度也笑,“不过分。”

    细雨漾漾斜织,交错勾连似雾纱,纷落衣衫发间,触感柔和。

    陈沧暗吁,回答她:“我在想这一个月为什么这么长,比一年还要长。”

    他亲她小巧耳垂,“你怎么那么没自信,为什么说一个月,不说十天?”

    痒麻的感觉顺耳攀心,安度总算明白他为什么此前对她的“进攻”作冷处理,觉得他别扭得可爱,便恃宠而骄,得寸进尺:“要是我说三天呢?”

    陈沧不假思索:“那不行,太短。”

    “不过,”他顿了顿,敛去揄色,声音像被雨水浸过的软,“不用说时间也不用加期限,一直都是你的。”

    安度不依饶:“原来你在偷偷和我较量,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算计时开始。”

    陈沧低笑,胸口微震,“我没有。如果你非要把它当成比赛,那一开始结果就是定的。”

    安度想起那个寓意“长久”的红包,和那句许她“永赢”的承诺,如今又多了归属和独占的权力令牌,沉甸甸地碰撞在一起,鸣响甘脆。

    “那你还装!你知道我刚才在查什么吗?”她轻笑嘀语,摁亮手机,抹去屏幕水珠,晰声朗读词语解析:“‘作’,第一声,最突出的表现是喜欢和亲密的人无端闹别扭。本意是‘假装,装出’的意思,词义源自吴方言,被认为是无理取闹,难以伺候的表现。例句有……”

    安度每念一句,陈沧便笑一声,她扭脸抬眼看他,他也回视,眼角半弯。

    她瞬时反应好像是自嘲,音量小弱至无。

    将手机塞回口袋,她恼羞成怒重啃他嘴角,“不许笑了!”

    安度发窘,站没站相地将重心左右两腿交换,假怒着岔话赧问:“被我追的感觉好不好?”

    “还不赖。”陈沧揽她摇摆肢体,两人定立迷漫雨网。

    他凝望被潮意渐笼的笔直小道,神情认真,在她耳边勾销往昔:“安安,我可以向你走一百步,你可以一步都不走,但是不能倒退。”

    声音吐息无一不轻缓,细听又那么沉重。

    安度蓦地双眼发酸,她皱皱鼻子,更正道:“你说得不对,是我们都要走五十步。我反应慢的话,你可以叫我,拉我。”

    她转身正面抱住他,“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瞒我了好不好?”

    说没有余憾是假的,自己不记得许多他们之间的事,“已阅”并不能取代亲历。但以心换心,她明了陈沧的不安思虑和个中不易。

    好坏都已成为过去,她应他所冀,疮痍土地逐复欣荣。

    安度仰头,“不要自己扛着那么多,我会和你一起分担,也不会任性离开你了。”

    “今天我没有乱跑。”她动动手臂,购物袋悬晃,安度稀解他追来找她时的忧绪:“我看家里垃圾袋和纸巾都用光了,就去了一趟便利店。”

    陈沧轻垂双眸,静默着深望她清亮眼瞳,直绷的薄唇松展,低声倏令:“闭眼。”

    软润的唇和阴影一起覆下,区别凉雨的液体微温,浣染她脸颊。

    沉夜无人,夏溦沙沙,他说:“好。”

    *

    网络上一句传播很广的鸡汤:“人生中最美好的几个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却没有‘和好如初’,因为和好容易,如初很难。”

    安度尝足前三个词的杂陈滋味,却不完全同意后半句,她在心里补修:总有幸运个例,和好甚初。

    即使亲密距离为负,也无法尽述敞心后两人遽迫交融的心情。

    甜香的红豆粥被推到桌边,湿衣一地,两件轻薄半吊不落地勾在椅子上。

    安度坐在光洁的餐桌,手心后撑,折姿撩人,晃得只看到窗帘钩子的虚影。

    “夜宵”是放纵的互相享用,反正她也分不清水响来自哪里,上上下下都黏糊暧昧,和银勺不时碰碗的叮脆一起,挠得耳根酥软,发红发热。

    陈沧的吻像能啮扎骨骼,他埋首,钉拔狠重,“这次你要说话算话。”

    “相信我嘛,”血液热腾,她眷求着痛快,栖踞他身心命门,说:“安安只给陈沧哥哥一个人……”

    ……

    疯长一夜,换场几处,食髓知味。

    *

    一连两日晴好,天净云清,陈沧公寓成了蜜罐,安度终日泡着,做什么都懒。

    再过几天是她生日,安度腾空当天工作安排,整理新项目资料发给元恺,定下死线:“一个月内要搞定哦。”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她举杯喝水,盯着自己发出的文字,陡然一怔,偶扰心头的困惑顿裂棱缝。

    她翻聊天记录,搜索关键词,“一个月”出自他们泼瓢雨夜车内那晚,她兴奋驱使下,和钙奶的胡诌乱语。

    安度遍历与钙奶交谈过的所有,表情凝滞良久,才不敢置信地惊瞪屏幕,缓缓眨一下眼。

    《神奥传说》是她们相识的契机,陈沧恰好负责这款游戏;几年来,她从不开麦,神秘行事,爽约面基邀请多次,出现与上线的时间和陈沧几乎一致,从未有误。

    安度忍压这个荒诞的猜测,趁陈沧上班不在家,暗地翻箱倒柜寻据两三天,终于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一只闲置的手机——机型恰合钙奶聊天显示的客户端。

    没有密码,秘密一览无余。

    直觉敏锐地再掏客房衣柜,熟悉的大小礼品被很整齐地收纳于深层置物盒。

    “陈沧!!!”屋里没人,安度整张脸埋进床被,越想越羞愤,双手握拳捶他睡的那侧,“你死定了!!!”

    雪球被她怒吼吓一激灵,钻进床底。

    *

    安度生日在金牛座尾巴,她照常甜甜迎送陈沧,“陈沧哥哥,你今天要早点回来哦。”

    晨晖剪他身影,陈沧笑,出门前揉她头一把,“没忘。”

    提早下班,陈沧拎蛋糕盒,换鞋时看到门边堆满包装衣物的快递盒,色彩各异的女装铺在茶几。

    安度穿一套合身男士西服,深灰领带半松,长发也梳成背头,化中性妆容,清丽五官赫显英气,面庞俊秀。

    “你回来了。”她翘腿,双臂舒展搭靠沙发,坐姿松弛,音调低平。

    陈沧不解拧眉,笑赏她反串的企业家气质,“你今天要玩什么?”

    “嗯哼,今天我生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陪不陪?”安度抱臂施然起身,眸光清冷,同他相对。

    陈沧放好蛋糕,轻抬眉骨,“你先说说。”

    她点头踱步,“嗯,我在想,我的朋友也不多,难得有一个游戏里认识的,关系特别好的女朋友,我和她几乎无话不谈。而且你说巧不巧?你去非洲断联后,她也没出现过了。我还暗暗伤心,自己没了爱情,也没了友情。”

    陈沧表情不变,仍微笑观她举动,安度弯腰挑拣一条风格成熟的黑色纱裙。

    “七八年了吧,我们竟然没见过面,我一直在想象她的样子,这几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早就见到‘她’了,并且,‘她’和我朝夕共处。”

    她拆除吊牌,抖一抖裙子,绕到他背后比划,裙摆微荡,长度到他膝盖。

    安度偏身探头,表情纯良,轻柔语气挟持秋后算账的危象:“是不是啊,钙奶姐姐?”

    —分隔符—

    ?谢谢。下章正文结局。

    第一百一十章正文结局·沧海(6900+)

    陈沧面上看不到半点被揭穿的慌乱,泰然沉笑:“你终于发现了?”

    “什么叫终于!你还很得意?”安度揪紧纱裙张牙舞爪,上手扒他衬衣扣子,“陈沧你怎么这么过分!装大姐姐装得真假难辨,把我骗得团团转!”

    她还看到陈沧专门建了个相册,存放聊天记录截图还有各式各样的表情包,大部分都是她说他坏话的时刻,安度都能具体补完他憋笑看她出糗的神态。

    “要不是被我发现,你还要骗我多久?”她点扫几个还没拆封的假发盒,“今天我什么礼物都不要,你穿女装给我看就放过你!”

    “想继续瞒你的话,我会让你找到证据?”陈沧握牢她手腕,使巧力捏她掌心,轻松将纱裙取下扔回沙发,揽她腰侧,扬眉无耻道:“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女的,你先入为主把我当女性这么久,第一次加好友就叫我‘姐姐’,我只好‘大发慈悲’陪你演出,还不感谢我?”

    安度怔然回忆,当年养病期间玩《神奥传说》排解寂寥,一个难度较高的战场副本入口,“钙奶”首次出现,主动组队带她披荆斩棘;通关后获得的物品弃权Roll点全送给她,她开心得给“钙奶”放光了为数不多的爱心烟花道具。

    要解队时,她死乞白赖地加了“钙奶”好友,窃喜自己抱上大腿,后来乃至现在的走向……

    光想起她和“钙奶”无遮拦地吐槽陈沧这件事被他本人听了个透,安度脸憋得通红,“你干嘛要用女号,还要叫这个名字……”

    她低头,瞥见颈前那个“AD”的字母项链,又想起“钙”的化学式,边说边悟,声音小下去,想笑他玩首字母梗笨拙又闷骚,一咧嘴却挤出个怪涩的泣声,嘴唇紧紧抿着。

    “你骗我,我不管!”安度就情扬眸,泪光婆娑,哽咽道:“你害我少一个好朋友……”

    陈沧眼中带笑,揩她眶下溢滚的温热,“谁规定我不能玩女号?”

    安度挣开他,抱膝下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有意让语气充斥委屈,好让震撼的感动被刷洗,她只消深思片霎,原因昭彰,情意如放入显微镜底,分毫毕现,自我的遗恨缺口便越探越大。

    何必问为什么,毋庸赘述。

    陈沧跟着单膝蹲下,很轻地环着安度,柔声回答:“那时候你不理我,看到我就跑,我只好不出现。”

    “但是又对你放心不下……”他托起她下巴,吻她晕开黛色的眼周,和静笑意里全是豁然煦愉:“现在不需要用另一个身份才能了解你了。”

    安度索性跪坐在地,身子前倒缩进陈沧臂弯,左右晃脑袋,脸上斑斓尽数擦染他肩头,闷呜着说:“所以过分的是我,我以前对你太差了……”

    “什么以前?我不记得。”陈沧淡笑化解,抱她站立,耐性一下下抚她头发,拥她良久,哄小孩似地:“安安最好。”

    *

    整蛊捉弄的道具被收放,安度洗净妆面换好衣服,餐厅已菜香飘飘。

    她不喜繁复,简要菜色正合她意。

    碧翠菜叶缀浮乳鸽汤,百合百灵菇味美鲜嫩,一根筋面长长盘了整碗。

    安度一点不剩,很是珍惜地将长寿面吃光喝净,微叹:“我一直都没有做出你做的味道……”

    陈沧擦她唇边汤渍,笑她易感伤怀,认真道:“我不会走。”

    安度舒心了,摸摸半饱肚子,“我要留胃吃蛋糕。”

    陈沧收拾餐具,背对她,拧开水龙头,“蛋糕在冰箱,你自己拿。”

    水声流响,他语气里不自然的紧张极其微小罕闻,但见他洗碗背影镇定寻常,安度揉揉耳朵,起身拉开冰箱门。

    *

    取出蛋糕盒,一块造型精致的暗红长方体抵在冰箱上层角落,赫然入眼。

    丝绒盒面起一层薄霜,细短的绒毛因在冰箱待了一段时间,触感微凉。

    安度扭身偏移目光,陈沧叠腿看一本过期杂志,容色清平,她抿笑,半倚冰箱门,掂拿首饰盒,大方直白地盯着他。

    她笃信他一定感觉她视线,持凝十几秒,陈沧始终定力了得,他捻页不动,没看她——那本杂志里图为主,当然也不可能是在看杂志。

    “哎呀!”安度不和他玩忍者游戏,夸张大叹,将圈径较小的那枚戒指套在无名指,向陈沧走去,挤靠他身侧,举起纤手在他眼下翻覆,佯装淡定道:“喔,生日礼物,大小很合适。”

    晶莹剔透的钻石容泻柔华,内敛清雅而不失璀璨。

    她抽掉他杂志,给他戴上另外一枚,攥他手掌放到自己腿上,半眯眼睛逼问:“你,有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嗯,有。”陈沧轻咳两声,面向安度,学“钙奶”称呼她:“祝广卅太太生日快乐,事业有成。”

    “啊,我不要这个!”安度扁嘴搡他,明眸一转,眼忽绽光芒,“那天我给你的名片呢?我要看你填了什么!”

    陈沧任她推晃,嘴角半弯着睨她,“刚才已经说了。”

    “那是我画师ID,还用你说?”安度重拍他大腿,手指比成手枪形状,顶在他胸口,“你不会把它当废纸丢了吧?”

    “粉丝都叫你广卅太太,”陈沧打开那本杂志内页,长指夹一张过塑卡片抬高,一手轻点她脸颊,俯首直视她,剑眉飞扬,嬉言谑语中满载郑重:“你还想当什么太太?”

    安度喜笑颜开,跳起来抢过那张卡片,两个同样的字苍劲有力,笔锋情韵欲流。

    她搂紧他脖子,坐他大腿,毫无章法顺序地亲他喉结,亲他嘴唇,亲他脸颊,拖鞋也不知道被甩往哪里。

    等亲够了,安度催促:“快叫我陈太太。”

    陈沧圈固她,强势封吻,低沉笑道:“陈太太。”

    *

    柔情蜜意如长明灯,久不衰熄。

    云雨初歇,安度兴奋不减,如藤蔓盘缠,四肢扒上陈沧,“陈沧哥哥,再说几句好听的让我听!”

    陈沧摩挲她滑腻肌肤,嘴上不从,正经道:“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然则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无厌,奉之弥繁,侵之愈急。……古人云:‘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此言得之。”

    随口一段《六国论》,还将她比作“暴秦之欲”,摆明不想让她高兴得逞。

    刚才在她身上忙碌的时候,肉麻的话可讲了不少,安度瞪他,气他两副面孔。

    陈沧笑着捏她嘟起的嘴,“不能老说,有人尾巴翘上天。”

    安度咬他手指,“陈沧你说我看上你什么呢?”

    陈沧眉目松快,挟笑合眼,“问你自己。”

    “好吧,陈沧哥哥,您辛苦了。”安度推他趴伏,岔出一个新想法。

    她按按他肩颈,下床取一套器皿,丁零当啷,“听说拔罐可以疏通经络,咱们日常伏案工作,我来试试。”

    陈沧阻之不及,肩胛骨内侧已被安度按上一个气罐,负压枪提拉,那处皮肤收紧隆起,她阴仄仄道:“女装也不穿,好听的也不说,这么好看的背,不拔罐留点印子可惜了。”

    “还有什么刑罚?你才有记仇本。”陈沧勾手拔掉活塞,夺她工具,长臂一捞,翻身将她反压。

    “拔罐?”他吮吻她脸颊肩背,留下几个浅淡红痕,沉沉笑问:“可不可以这样拔?”

    “陈沧你……”安度扭头,话未尽已被陈沧侵吞。

    蹭擦起火,暖流盈满,挤入顺遂,姿势几变,她脖子勾收又仰,眼睛不离难分某处。

    “要看?”陈沧捧高她,捏着那粒珠子,“安安还想听什么?”

    安度起起落落,吸着他也叫着他,“陈沧……”

    记不清进出次数,拨月撩花兴致方尽,他伏在她耳畔,说:“安安,我爱你。”

    *

    婚礼仪式感要有,却也不想像传统婚庆方式那样被当作演员,在众目睽睽下涕泪纵流地分享恋爱历程。

    他们之间太复杂也太私密,并不是一场婚宴,一段VCR,模板式的司仪煽情能够涵括。

    安度坐在床头,捏着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左看右看也看不够,踢踢陈沧,“老公,我们旅行结婚吧?就我们两人。”

    陈沧自然没意见,“你想去哪?”

    “南非,”她早有锚定,歪靠他肩头,“带我去看你曾经工作的地方。”

    *

    “非洲之傲”列车驰名已久,提前几月预订,又找好口碑上佳的私人婚礼策划,陈沧请足年假,一切就绪,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初冬早晨,踏上蜜月之旅。

    国内十一月,旅游淡季,航站楼人群密度稀疏,两人走入升降电梯,正巧也有一对年轻情侣在内。

    抵达二楼,电梯门开,那对情侣快速走出,安度正低头看游玩攻略,步迹随趋情侣身影,被陈沧拉住大衣腰带。

    她急忙:“诶,到了呀!”

    他指指电梯内张贴的说明,“候机口改到三楼。”

    “哦。”安度收起手机,“看来那对情侣走错了,你也不提醒。”

    陈沧摊手,“我刚想说他们就出去了。”

    电梯门又张,刚才的一男一女面色微窘,再次走进,对他们笑笑,站在离他们稍远的角落。

    陈沧和安度回以微笑,陈沧悄然低身,耳语轻问:“你知道我们和他们的区别是什么吗?”

    安度不解:“嗯?是什么?”

    陈沧谑笑,声音更低:“就是——我们之间有一个明白人。”

    这次是讽她不专心,神思糊涂。

    安度隔着厚衣服,暗暗使劲拧他腰,“你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

    南半球正值初夏,他们登上奢华梦幻的“非洲之傲”列车,极具爱德华七世年代特色的猎游线路,从比勒陀利亚的首都公园私家车站出发。

    列车车厢全木打造,皇家套房墙板锃亮古朴,祖母绿网纹地垫,油画壁灯乃至床单花色,处处透着细腻华丽的维多利亚时期装饰风格。

    朝晖透窗普照,安度躺入爪足浴缸泡澡,观望旭日下镀上金辉的原野,景色壮美,她声音也慵懒惬意,使唤陈沧:“帮我擦干。”

    陈沧手不见老实,动作轻重缓急不定,“胖了。”

    安度纤腿跨分,吻住放大的清爽俊容,解他宽领睡袍,“你告诉我哪胖了?”

    嵌合不留缝隙,他深送,笑着轻掐她丰软,唇齿流连,“刚刚好。”

    野生羚羊结队出没铁路两侧,奔跑路过窗前,伞松枝丫随风摆曳,车窗劈开的内外天地,同演勃勃生机,万物葱茏。

    随手定格一幅,色调美妙得媲美电脑壁纸。

    观景车厢的甲板式看台,视野辽远,安度张直双臂,裙摆和长发迎风后扬,陈沧自身后环拥她。

    天似燃烧,霞光鲜红,落日下沉,虽不在船头,他们也仿着《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和露丝的经典镜头,深切相吻。

    “Wow!Inseparablelove!”一位捷克摄影师慨叹着按下快门,将底片赠予二人。

    *

    列车长长摇响摇铃,全体乘客着礼服盛装出席晚宴。

    餐车大厅稠密的铃兰灯具熠如宝石,衣香鬓影,件件西装平整光鲜,恍然置身英国皇室。

    安度手指抚过孔雀蓝绸面长裙的系脖吊带,拿起半杯红酒优雅晃晃,和陈沧的轻碰,瑰唇弯展:“Cheers!”

    不是第一次和他碰杯,却因四周完全脱离柴米油盐与烟火人气,电影般的场景,觥筹交错陡生风花雪月的放恣之感。

    “Youpleteme.”低磁标准的美式发音,陈沧挂笑回碰,西服和衬衫袖口微上缩,露出半截俊健腕骨,与白净修长的指节相得益彰。

    “货真价实的‘甜心先生’?”安度讶笑挑眉,半口酒旋咽,回赠台词:“Youhadmeathello.”

    三道式精致餐点,配合葡萄佳酿用毕,古典的华尔兹舞曲悠响。

    两只手同时伸出,掌心一上一下,他们目视对方轻笑,陈沧稍欠上身施礼,“MayI?”

    “Sure.”安度手心稳稳被他捏住,手背接一个轻吻。

    舞池场地不大,周围人群走位亦克制,他们虚搂着慢摇。

    舞步自由舒柔,两人进退默契,她波湛横眸,笑问:“以前刚上高一,体育课选修华尔兹,我们是不是也一起跳过舞?”

    陈沧敛睫凝她,“记起什么?”

    “一点点。”她转转陈沧西服左胸口袋,就餐前侍应别上的玫瑰,“好像当时很多女生点名要和你作伴,我生气说,你如果不当我的舞伴,就和你绝交。”

    “所言属实。”隽朗薄唇轻触她额头,他笑溯清白:“我可从没想过选别人。”

    陈沧抬手,“后来我们一起练习,你老踩我还不道歉。”

    安度在原地轻盈地小小转个圈,回到他怀里,闻言伸出高跟鞋尖,踩他鞋面,借趔势更近地贴紧他,暗透当年心事:“因为这样可以趁机抱你。”

    陈沧倏瞬愣怔,馨暖灯影照进深眸,某些情绪明灭,英挺眉尾浅扬。

    舞蹈不似舞蹈,距离细瘦到只容情人间的笑语呢喃:“想要抱就直说。”

    “现在想要亲。”

    这是在车上待的不知道第几天,四唇相贴时,远处飞瀑腾流,不比胸腔下的两颗脏器跳动滂沱。

    *

    游经五国,穿越雄伟的裂谷高山,旅途惊险难忘。

    回到开普敦,半天约见陈沧异国工作时的项目组同事,乐融融吃了一顿报喜午餐,和婚礼策划对过次日流程细节,时间富余,他们牵手在诺特虎克的长滩散步。

    海天相接,自下而上颜色渐淡,高空大片浅蓝近白,和两人领证那天他穿着的那件净色衬衫很像。

    平常的一天,他们出门吃早茶,安度随口念读店内黄历:“今日夏至,宜祈福,嫁娶,出行,修造……”

    陈沧抬腕看表,“民政局开门了,一会回家拿证件。”

    照相,领证,宣誓,顺当如意。

    遗落钱包,陈沧稍晚离开,安度在电梯底部,仰头等他。

    民政局大厅一扇天窗半张,阳光倾泻,随电梯降速,一节节照亮梯面朝她奔来。

    陈沧峻立其上,视线下俯,眉眼吟笑,脚步轻快踏行,比日光更早一步到达她身边。

    安度迎拥他,像收紧觊觎多年的救赎,“喔,现在是合法夫妻了,一辈子都甩不开了。”

    十指交扣,陈沧笑:“我们回家。”

    想着,安度偏避他,给策划师发去一条确认安排的讯息,甜甜地对陈沧笑说:“明天仪式结束后,晚上也不要换衣服那么快哦,还有大事没做,要拍纪念影像。”

    陈沧侃她卖关子,明煦地响应:“知道,大小姐。”

    *

    没有宾客,仪式轻松,教堂静美,两人面对面说出彼此誓词,签下西式结婚文书。

    主婚人分别拥抱他们,诚挚说着祝福永远美满的话。

    婚纱照在走停游玩中完成,绿林薄雾,巅峰白云,湖光山色留存一对情深眷侣。

    清透头纱与飘袖灵动招摇,仙美身姿融进岚风,安度挽着陈沧,心满意足道:“也算一次浪迹天涯吧。”

    陈沧理她鬓角偷跑的发丝,吻她眉心,像吻一个梦那样轻,低缓道:“天地可鉴。”

    *

    沿西海岸一路向北,直到纳米比亚,路过一条宽长花毯,一处宁静海滩背靠灌木覆盖的山峦,隔绝人群喧闹,白色软沙落满淡银。

    弯月半出,明若笑靥,录影师引导陈沧坐在沙滩边简易搭建的矮台下,说:“你妻子为你准备了一个节目。”

    英俊的东方面孔,中灰色西装裁他身形昂然,长腿交叠,气质沉稳地静候他的新娘出场。

    梳脏辫的大胆女孩和同伴偶过,远远地吹一声口哨。

    安度换一身青柚色修身轻婚纱,曼妙窈窕,小片后摆拖出一道柔和的痕迹,乌发半散,头顶秀气花环,海风徐吹,薄纱翩跹。

    射灯皓光闪耀,她提裙上台,走到正中的一只立式话筒前,微作调试,对录影师轻轻点头。

    安度只能看清陈沧双瞳光彩,她深呼吸,展取一封本就老旧,又被她刚才紧捏起皱的信函。

    海浪击石哗哗,她清婉道:“这封信,献给我的丈夫,陈沧。”

    “陈沧,那天值日后你问我,为什么最近总对你很冷漠,我没回答你就自己跑走了,这很没礼貌,我先向你道歉:对不起。

    因为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想必你也听说了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我可以不在意他们对我个人身世恶意散布的谣言,却不能不在意你因为与我关系亲近,而一起处在舆论的漩涡中心。

    我的处理方式不够明智,但我想,我们疏远,至少可以减少一些嫉恨吧。

    可是上周五,我听见隔壁班一个漂亮女孩说她喜欢你,认真又兴奋,那一刻,我竟然很想冲上去在她面前宣誓主权,说‘陈沧是我的’。

    我是不是疯啦?我问自己,你又不是物品,虽然你总说我霸道,但我也不会不经你同意就说这些大话。

    陈沧哥哥,上高中以后,我已很少再这样叫你,小时候奶奶总让我这么称呼你,幼年的亲昵持续到现在,我反倒不能自如唤出。

    老师偶尔会开我们名字的玩笑,外面有人传我们‘早恋’绯闻时,我会窃喜,是的,我们的友谊在我心里已经变质进化,而我希望不是单向。

    可能是六岁我太无知,把你强行拉到孤儿院住了两天,被叔叔阿姨骂哭,你明明手很疼,还是牵着我,用还没恢复声音的嗓子对他们说‘我喜欢和她玩’那一刻;

    也可能是我没写完作业,你开学前晚也没睡,模仿我字迹帮我补全,担心我被老师罚站那一刻;

    也可能是六年级平安夜,我和奶奶说我跟团旅游,然后决定偷偷到临城找你那一刻;

    ……更可能是,这一年见到你的每一秒。

    许许多多,数不清的,纯洁的不纯洁的所有时刻,我很确定我喜欢你。

    所以我不想再让自己因为外界流言,而违心别扭地藏着我对你的感情。

    爱默生说‘爱情就是一个人的自我价值在别人身上的反映’,我想这更是一种兼容性的,复合的情感。

    写下这些,是想告诉你,这并非基于一时情感浓度过高而产生的冲动行为,如果你也喜欢我,明天傍晚六点,我们在后门右转第三间奶茶店见面好吗?”

    迟到十三年的表白,安度声音哽颤,泪浸得眼前一片糊,她仅辨出一抹高大身影渐近。

    话筒扩音悠远依旧,她加诵普希金的《致凯恩》:“‘在穷乡僻壤,在囚禁的阴暗生活中/我的日子就那样静静地消逝/没有倾心的人,没有诗的灵感/没有眼泪,没有生命,也没有爱情/如今心灵已开始苏醒/这时在我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

    信纸被吹得滋啦轻响,安度跳下台,独属她的暖热怀抱将她围护,一段话伏在陈沧肩头断续着说完:“在你爱我时,我也同样爱着你。即使中间我忘却了那么多年,但是谢谢你,让它幸运地留存延续,而不是关闭。”

    稀拉的外国观众听不懂,只在两人相拥时鼓掌祝贺,录影师是华裔女人,她稳着手中器材,抬手抹泪。

    安度情绪稍缓,用小时候说过的话掩去难为情:“陈沧哥哥,你是男的,你不许哭哦,只有我可以。”

    “我没哭。”陈沧笑,眼睛却也微微发红,“但你这是性别刻板偏见。”

    安度贴着他眼皮眨眼,“那允许你偷点我的眼泪。”

    陈沧闭眼亲吻她,烟花棒滋滋燃放金辉,星火点点,海面如沉睡般温和平静,山影虚远,柔月挥出一道狭亮云汀,鳞光幽幽闪动。

    无边无垠,执手一人,谓乎永恒。

    *

    一夜眠浅,凌晨安度起身,拉开窗帘,却见临海上空,东日染云,西月高照,青橙相接,天象磅礴壮观。

    “哇……”

    身侧长出男人手臂,陈沧也醒了,亲她耳朵尖,“不困?”

    安度指向窗外罕见的日月同辉,“你看!”

    陈沧不语静赏,又听她不倦地问:“陈沧,我是你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喜欢的人吗?”

    “从来的路上就在问,有没有一百遍?”陈沧轻轻笑开,曦光朦胧,她看不到他脸上不明显的红晕。

    比之前的单字答案更肯定详细:“以前是,现在是,”他说:“以后也是。”

    他圈紧怀中人,“还有,是爱。”

    头日他说“天地可鉴”,安度在日光彻底代覆月光前,矜重着补遗:“我也是,日月可昭。”

    她的情书还有一截没念完,但好像不重要了。

    二十八岁的她,在那年信纸的末尾写下:

    陈沧的沧,是沧海的沧,那片海域里只有我一个人,它清澈,深沉,广阔,静柔,包容,却也热烈澎湃。

    我愿意当一只海鸟,只在他的上空飞翔。

    —分隔符—

    正文完结。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完成于2020年6月22日上午10:36分。

    6月21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遗憾的是我没来得及赶上。

    一百一十章,110,正好是陈沧生日,也算有仪式感了吧。

    百感交集,一些想说的话和人物小传,放在下一章。

    因正文95%采用女主视角,她的记忆有缺失和些许错乱的地方,番外会包含男主视角,作为一个小型前后传来书写,篇幅不短也不少。

    谢谢,谢谢一路陪伴他们出生,成长的读者们。

    【人物小传】和【作者的完结啰嗦念】

    【易美珍】

    安度的奶奶,也是裴氏的第一任当家女主人。裴氏曾在儿子裴启云时经历过一场经济危机,得知宋家宋梦对裴启云情根深种,她提出联姻拯救企业。

    她个人情感上,更喜欢的当然是裴启云的真爱,安度的亲生母亲——安岑。

    联姻,以儿子婚姻作赌,这是她自私的一面,错误地信任宋梦和偏心,蝴蝶效应,造成了两代悲剧。

    她对安度十分宠爱,可以说,安度幼年时无父无母,是易美珍给予了她足够的爱,才造就安度开朗活泼的天性。

    【宋梦】

    可悲也可恨。她从来没得到过裴启云,无论身心,也因此疯魔,以儿子作为威胁筹码,为了见丈夫一面,不惜让孩子遭受病痛折磨。

    对裴启云和安岑还有安度痛下杀手,知道儿子裴景言对安度的情感时,她不可谓不崩溃。

    所以后来她的思路是,只要掌握裴氏经济命脉即可,但没想到最后会被儿子收集了罪证,送入监狱。

    忍耐多年,韩楠甜言蜜语一定程度上,虚假地慰藉了她的寂寞,同时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蒙蔽了她的警觉性。

    【裴文婷】

    一个幼稚,心智极其不成熟的女生。

    对安度从内到外的嫉妒,让她做了一个青春期时期联合其他女生,排挤自家姐姐,散布谣言的事。

    宋梦有意无意在她面前抱怨安度就是那个“爸爸小三的女儿”,裴文婷为母亲愤愤不平。

    安度当时的心理状态因为她的恶意煽动已经很敏感脆弱,后来的连环打击,导致安度色厉内荏,最终想要极端方式结束痛苦。

    裴文婷一直认为安度百毒不侵,在经历安度自杀事件后,又被裴景言警告,极其慌张,也没有再发散过相关。

    安度失忆后,喜欢嘴上讽刺安度获得快感。

    对陈沧的确真正喜欢过,但是陈沧并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韩楠】

    同样是可悲人物。他和妹妹韩槿自小父母双亡,兄妹孤儿相依为命,妹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因此罹患肝病时,他只希望妹妹可以活下去。

    家庭经济条件很差,他学业之余打很多份工,只为凑齐给妹妹的医药费。

    当听到裴景言和安度动用人脉“插队”时,而妹妹又没能救回,仇恨在他心里迅速生根发芽。

    心机深沉,有意接近安度,有意接近裴家,有意接近宋梦,忍辱负重,想要摧毁他们所有人,又免不了对金钱的贪欲,最后把自己的所有前途搭上。

    事实上,他不明白他的妹妹即使获得肝源也难以生存,也不知道后续安度立刻让裴景言帮助寻找(这里安度和裴景言当然也是自私错误的,虽有弥补,结果也不会变,但不洗白)。

    诚然在和安度相处的过程中,安度毫无保留的热忱和关心,是让他心软,将“毒杀”“下手”这件事一再拖延的原因,曾经在“算了吧”和“就是要让他们都死”之间挣扎过,他选择了后者,陈沧的出现干扰了他的计划。

    即使再也无法彻底取掉安度的生命,他也要在精神上毁灭她,包括她的爱情。

    在监狱里度过后半辈子,他会后悔吗?我也不知道。

    原本设定里有他也和裴文婷有一段不清楚的男女关系,想想太不好了,故删去。

    【裴景言】

    安度同父异母的哥哥。从来没有获得过真正的父爱和母爱,一直作为棋子生活。

    高中和安度在图书馆偶遇,动心,安度阳光开朗,以至于后来明白是兄妹身份饱受折磨,朝夕相处感受过真正的关心后,情感错位扭曲,不能自拔。

    交过三个女朋友,孙依依是第三个,每一个都或多或少在外貌上和安度有相似之处,孙依依爱他成痴,发现他的秘密后,甘作替身。

    人前裴景言温柔稳重,人后背负母亲希冀,不能和安度有更进一步的发展,爱而不得,使得他总给人阴沉沉的感觉。

    和心理医生一起对安度做的,是他一生中最后悔的事,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希望安度生命有恙,之后的后果严重到他难以承担,常常失眠,尽管将她和陈沧离间成功,但安度也被他毁掉了前十几年的快乐和人格,他自己想要的,来自安度的依赖信任,也没有得到。

    他的理想应该是做社科类的学术研究吧,但宋梦和他用安度的生命做交换,他只能改变人生轨迹。

    他的心机不深,这种爱很不健康,连累了安度,陈沧,孙依依,造就四个年轻人的悲剧。

    裴景言后来也爱上孙依依了,不过可能更多的是爱她无条件的付出吧。他们断然不可能无隔阂地幸福下去了。他除了补偿,(包括物质和情感),也不能做更多了。

    孙依依应该会离开他,后来心理恢复健康,找到一个真正相濡以沫的人相爱。

    【安度】和【陈沧】

    本文主角,篇幅已经足够大,几十万写了他们的故事,我就不在这里啰里吧嗦了。

    没有完美的人,我也难用几段话去概括这两个孩子。

    番外还有他们童年,少年,成年。

    会交代一些略写的事件,交代他们分开的时间里,陈沧的一些生活,希望把“爱的来龙去脉”更好地呈现。

    【以下是一些自我总结】

    第二本,原本计划17W,但没想到最后是37W,以女主为中心发散,有三条线:和大哥的;和韩楠的;和陈沧的。

    情感纠葛繁杂,加上她个性慢热,时间跨度长,叙述视角选择,碎片化,跳跃化处理等等,篇幅远超预估。

    针对一直有的“拖沓”声音批评,我也自我审视过许多次。

    对追更的读者来说,手起刀落的爽感节奏很重要,也许我没有做到这一点。

    几段重要的地方:

    1高中回学校——交代前尘:人物的感情一定有逻辑,如果不将他们的过去交代清楚,深情与坚持会不会来得没有道理?男主为什么要隐瞒女主?他们过去是美好的,女主的遭遇惨痛且难以启齿。

    再加上,陈沧并不是对她的心理转变和所发生的一切全部了解。在他的角度,也是处于一个小心翼翼的修复过程。

    267-74——情感升温期。陈沧发现安度失忆是从同学聚会后,之前哪怕用“钙奶”身份,他们没有互相聊过中学的事,所以他也是在重新了解她——记忆几乎半新的她。

    对于安度和他的开始,他当然是十分生气的。(有气她也有气自己的成分,不介怀不可能,他也不是圣人,万一那个人不是他呢?安度就这样乱来?安度后来说,如果不是他不会开始,这也是真的,但客观来说,还是危险。)

    韩楠出现,安度心里的天平完全向韩楠倾倒,陈沧只能赌他们的感情能够抵抗掉他对韩楠下手“东窗事发”的后果,他也不确定安度对他感情有多深,68章把韩楠调离安度身边开始,之后对韩楠布设的陷阱,不会牵连到作为韩楠直系领导的安度。

    浔塘镇的几个电话,都是他在掌握韩楠的“入网”信息,并作出处理。

    他并不想看到安度在知道真相后再度像少女时期怀疑自身,他希望她觉得自己时时刻刻被爱,而不是处在一种危险,尤其是来自最信任的人背后捅刀的生活里,这样的打击太大了,他担心她无法承受,也担心她和当年一样,厌弃世界,用结束生命的方式逃避。

    自杀事件给他阴影很深,(番外会写),他的顾虑,担忧,我就不更多赘述了,留白让大家体会。

    我是最希望完结的人,笔力有限,写一章就要耗费我十几个小时,也想要保持一个总体一致的完成度和细腻度,事实上一点也不想写更多,只要放出来的章节,就是我认为的必要存在(包括剧情线新信息,感情线进展,安度的个性,就是要积累到74章那会儿,氛围美好,天时地利人和的爆点才和他确定关系)。

    感谢很多小可爱的包容和耐心,没有受任何影响,坚持原本想好的节奏和情节完成了!

    节奏是双向适应,和读者朋友们交流了,也大概回思了一些问题。

    文章里大部分时候是摆列线索和信息章,需要耐心和碎片化的联系和整理,我的写法就像是把所有珠子都摆出来,最后才串成一条;

    但很多人(包括我自己)更喜欢的节奏或许是,一章迷雾,下一章立刻得到揭秘,也就是一颗珠子丢出来,立即给它串到正确位置,不然对追更来说,实在是痛苦极了。

    理解批评的声音,加上我不是日更选手,也实在抱歉,或许如果以后还有机会,会尝试另一种写法。

    我本人肯定支持正常的相识-相处-相知-相爱-再走到最后一步亲密交流的过程,沧度的开始是无奈而戏剧化的选择——算是“曲线救国”吧。

    正文故事就这样结束啦。谢谢QAQ。

    暂时没有开新文打算。

    会好好地专心完成和这个故事相关的所有。

    2019.11.17—2020.6.22,七个多月,痛苦有,快乐有,庆幸有你相伴。

    谢谢那么多给他们发评论,理解他们,爱他们的读者们,虽然回复少,但是很多ID我都很眼熟了。十万个直角鞠躬谢谢也不能表达我对你们的感激和爱。

    祝各位常遇好文,喜欢的文和故事都不坑,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