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喂他吃药
对面很快接通宁长青的电话, 谭老带着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宁先生吗？”
宁长青应了声，好奇谭老怎么会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除了之前教了对方针法外, 两人后来除了谭氏那个药妆代言后几乎没联系：“谭老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谭老低咳一声，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是这样的, 明天有个心脏手术, 患者年纪挺大了，年轻人成功的几率比较大, 但……宁先生你也知道一旦上了年纪，上了手术台, 可能就……”
说到这，谭老的声音带了些明显能听出来的担忧。
宁长青猜到谭老应该是认识这位患者：“谭老先生是想让我明天手术的时候在现场？”
谭老连声应了：“我也不瞒着宁先生了，对方是我的老父亲, 今年九十多了，这几年身体就不太好，可就因为年纪大, 所以一直拖着没动手术，但前些时日却是拖不了住进了重症病房。我怕到时候一旦出现大出血，所以厚着脸皮想让宁先生明天过来一趟, 就在第一院。”
谭老是见识过宁长青替人止血, 当时在第一院救了那个医生时几针下去血就止住了, 虽然没大范围报道，但他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看了直播，直到宁先生的比赛昨天下午就结束了，想着宁先生如果刚好今天在c市或者明天能回到c市，他就抱希望来问一问。
宁长青应了下来, 救人的事既然刚好遇到了，他也不会推辞。刚好他也在c市，这几天也没打算离开去别的地方，等和谭老确定了明天做手术的时间，他挂了电话。
打开手机未读消息是王芸发过来的，询问他最近有接戏或者综艺的打算没有，如果没有这个打算，她就先都给他拒了。
宁长青之前之所以这么大量接这些是为了人气值兑换灵药给蔺珩医治，如今他的资产早就超了能替蔺珩治病需要花费的灵草，他也没必要接了。
如果要接也是碰到自己愿意接的，所以宁长青让王芸这段时间先不用给他接任何工作了。
等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宁长青走出房间，发现蔺珩已经起了，就在楼下客厅处理工作，听到开门声回身抬头，看到他趴在栏杆上：“醒了？”
宁长青看整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蔺老他们呢？”
蔺珩解释道：“老头闲不住，让人推他去花房走走，顺便锻炼身体。”
宁长青走了下去，在蔺珩身边坐下来：“说起来一直没问，蔺老瞧着面相身体不像是有太大问题，他怎么一直坐着轮椅？”
从见到蔺老爷子第一面其实宁长青就想问了，只是当时只是刚认识，他也不好多嘴，加上他手上的灵药效果太惊世骇俗。但如今灵药经过稀释，虽然效果也显著，但已经不会让人多想，顶多就是觉得药效很强治病快而已。
蔺珩也没瞒着他：“的确是没太大的问题，他这一部分是心病。我之前和你说过，当年我出事是我二哥动的手，后来我二哥事发后从楼上摔下来昏迷不醒。我当时中毒身体很不好，他受到打击加上那段时间既怕我身体养不好活不长，又要维持住局势，不让这事泄露出去。这期间一直有两三年的时间，他身体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垮了。后来我接手蔺氏后，他这几年身体慢慢养了回来，问题不太大，但他走一段时间就容易腿抽筋需要人搀扶，时间久了，干脆就直接让人给他弄个轮椅。”
宁长青听完大概了解了：“那我走之前帮他看看，开些药。”蔺老的情况不严重，不用扎针，吃些药应该就能养好。
蔺珩点点头，迟疑一番，还是问了出来：“你要离开？什么时候走？”
他其实更想问蔺家住着不舒服还是有别的不合适的，他能让人改一改，可想到两人只是朋友或者医患的关系，还是没敢将这一切挑明。
宁长青打了个哈欠：“只是回a市一趟，过段时间要考试了，回去准备一下。”他虽然不用待在学校上课，但考试却是要去的，有的课程考试的早，再过半个月估计就要有学科开始考试。
蔺珩暗自松口气：“好，到时候我送你。你明天有事吗？明后天休息，你来c市是不是还没好好玩玩，我带你走走？”
宁长青摇头：“明天不行，谭老爷子的父亲上午动手术，我要过去一趟。”
蔺珩点头：“那我明天送你过去。”
宁长青想着他明天没工作也没和他客气。
而另一边奚老爷子和奚老太太坐在回c市的车上，时不时偷瞄一眼前头开车的大孙子，再看了眼那个史先生，看两人注意力没在后座，将不久之前刚拿到手的快递给拆开了。
宁长青之前说要给老爷子开一些治疗心脏的药，因为担心比赛结束太快就直接送给他们所以就推迟了一天。但又怕耽误两位来b市旅游的两个老人，所以让他们给个地址，到时候他直接将药快递到地方。
老爷子哪里敢给a市或者c市的地址，只能就近查了一个离b市很近的地方在手机上将地址发了过去。
所以本来应该昨晚就回c市，老爷子让奚大哥先开车去了这里拿了药，再开车回c市。
奚大哥从后车镜看到二老拿着一瓶药嘀嘀咕咕的，皱眉：“这是什么？在网上买的？保健品不要随便吃。”
老爷子挺了挺胸膛：“大孙子你想啥呢，我们是那种能被随便骗到的老头老太太么？我们当然知道那些所谓推销的保健品都是骗子，这是小孙子给开的，说我心脏不好，诊个脉就知道情况，小孙子厉害！”
奚大哥一听是小弟给开的，警惕的神情放松下来：“既然如此，那爷爷你就按时吃，别耽误了。”
老爷子笑眯眯哼了声，和老太太头抵着头瞧着小孙子写的注意事项，没忍住打算先吃一颗。
等药瓶一打开，顿时浓郁清新的药香在整个车厢里弥漫开，连闻到的奚大哥和史先生也忍不住精神一震，顿时清醒不少。要不是还开车着不方便，奚大哥都忍不住回头去瞧瞧小弟开的是什么药，竟然闻一闻都清神醒脑。
二老也是诧异不已，虽然对小孙子蜜汁有信心，但真的闻到觉得原本心脏处的不舒服也轻松不少，老太太赶紧催促：“上面说一天吃一颗，你今天就开始吃，小孙子开的，准没错。”
史先生在副驾驶没忍住眼底带了笑，无奈摇摇头，以前没发现奚家这二老还挺活宝，不过不得不说，如果当初若不是被故意换错孩子，怕是这一家更和谐更不会造就如今这种局面。
老爷子几乎没任何迟疑吃了一颗，等药丸入口，吞下去的瞬间，五脏六腑仿佛都因为这药舒畅轻松下来。
甚至感觉身体也比之前有劲了，精神头也好上不少，整个人有种容光焕发年轻十岁的错觉。
老爷子没忍住嘀嘀咕咕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看到老头心情好，却不信他说的什么年轻十岁：“你这张嘴又胡说，还是当着小辈的面，也不怕被史先生看笑话了。”
不过瞧着老爷子心情这么好精神也好很多，奚大哥也没忍住露出久违的笑容。
自从知道小弟的事到后来发生的种种，他觉得自己身上压了千斤的重量，他也从未想过将这份压力给抛出去。这是他们家欠小弟的，因为他们的失误小弟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如今他们只是受这么点痛苦如果都撑不住，又怎么能祈求到小弟的原谅？
即使这辈子小弟可能都无法承认他们，他们……也尊重他的选择。
车在晚上天黑前开进c市，就在快要到市区时，奚老爷子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奚老爷子一看是干孙子，接了起来：“是小林啊。”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奚老爷子瞥了眼在开车的奚大哥：“我和老婆子已经到c市了，去机场接我们？不用了，我们遇到一个好心的司机，刚好和我们一起回的c市。你昨天已经到c市了，你住在哪个酒店？那感情好，刚好先带你去见见你大哥。行，希顿酒店，我记下了。”
奚老爷子很快就挂了，奚大哥皱着眉头：“是那个小林？”
史先生没听过这个名字，之前二老和奚大哥是单独说的，也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好奇看了过去。
奚老爷子低咳一声，对这个史先生了解不多，也没打算将小林的私事说出来，点头：“我没说你跟着我们一起过去，你这么不相信干脆直接过去瞧瞧，也算是给个惊喜。你们见见，过两天我就回a市了。”
二老也想多待两天，这是之前说好的，但是没想到小孙子实际的情况比他想的可麻烦的多，他们也怕好不容易和小孙子建立起的这点关系万一被撞到戳破了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先回a市，回头商量商量怎么挽回小孙子的心。
真的是愁啊。
蔺西临还不知道二老是直接被奚大哥送过来的，他坐在房间里，瞧着不远处沉默寡言的奚青昊：“等明天我会找个机会约出老爷子，再让人安排好，你只需要好好配合。若是能成功挽回二老的心，到时候你就还有机会，否则，成为一枚弃子，那谁也救不了你。”
奚青昊见识过这人的狠戾，加上命不久，完全是个不要命的，关键是，还是个有钱的不要命的，这就有点难搞。但如今上了贼船，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更何况，他也不想这辈子都当还债的钢琴师，那就只能赌一赌。
奚青昊这次还不方便露面，所以蔺西临化名林付奚在二老差不多要到的时候，直接带着两个保镖下去了。
三人站在门外没多久，远远瞧见二老精神抖擞走过来，蔺西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这么笑着的时候眉眼放得柔和，加上一张苍白的脸，乍然看过去，让不远处刚把车交给停车的人和史先生走过来的奚大哥愣了下。
奚大哥是见过蔺珩的，尤其是蔺珩后来和宁长青参加综艺节目，奚大哥将宁长青的综艺看了很多遍，自然也将蔺珩的面容记得一清二楚。
史先生虽然见的不多，但也有些印象，一开始只是瞧着这人有些面熟，等想起是谁，皱眉：“老爷子这刚认的干孙子长得……”
奚大哥眉头皱得紧紧的，蔺先生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亲戚？他抬步和史先生走了过去：“很像蔺先生对吧？”
史先生嗯了声：“这人……有点不太对劲。”
奚大哥也察觉到了，老爷子说这人叫小林，真名好像是林什么奚，却不是姓蔺。
蔺先生的外家也绝对不姓林，那这人怎么这么巧就和蔺先生长得这么像，还这么巧刚好就成了二老的干孙子？
奚大哥表情凝重盯着前方：“先别表现出来，私下里查查，若是误会就算了，若不是……”经历过奚青昊，以及那些古怪的玉坠，奚大哥对任何事有种草木皆兵，可他宁愿多查查，也不想再出现一次意外，追悔莫及。
蔺西临到了二老近前，吸了凉气忍不住低咳一声：“这一路辛苦了，怎么没见到送二老来的司机？还是需要感谢一番的，这么远……咳咳……”
二老瞧着对方比之前在国外最后一面见到时脸色更惨白，忍不住嘀咕道：“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来了，走走，赶紧进去，你这……哎，改天还是去医院瞧瞧，万一国内有办法治呢？”本来想说他小孙子医术就很厉害，只是想了想，还是没给小孙子添麻烦，毕竟这也不知道能不能治，万一治不好，小孙子仁医仁心的，肯定该难受了。
蔺西临表现的温和而又好相处，只是这笑容却在随即看到走近的奚大哥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奚大哥。
在他的计划里，见奚大哥是在二老之后，至少应该先让奚青昊蛊惑住二老的心，收服二老。
谁知这才刚第一晚，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蔺西临很快收敛了所有表情：“这位是……”
奚大哥朝他伸出手：“奚睿。”
蔺西临露出一个愈发和善的笑容，加上这张苍白的面容，可不知为何，明明是有些像的一张脸，出现在蔺先生的脸上，即使冷着一张脸也让人觉得和善，可这人不知是不是面色的缘故，给人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不舒服感。
蔺西临握住奚大哥的手：“原来是大哥，我能这么喊你吗？我如今没家人了，在国外和二老投缘，就认了干亲，当然，如果不接受也没关系，左右我本就活不久了……”
奚大哥握着蔺西临冰凉的手，不像是假的，看来他身体不好这点倒是真的：“自然不会，你是二老认下的，以后关系多走动也没关系。”奚大哥没查清楚对方情况之前没打算撕破脸，如果对方没问题，一个只有半年命的人，他也不至于这么刻薄。
两边人各自藏着心思，面上倒是看不出来，加上这个林先生把国外的趣闻说得惟妙惟肖，将二老逗乐了好几次，也让奚大哥心想怪不得能笼络住二老的心。
二老本就心善，对方命不久矣，这就多了一层怜悯，加上能说会道，又恰到好处表现出的礼貌，很得老年人的心。
奚大哥这几天为了去b市公司的很多事没处理，他和史先生安顿好二老后就离开了。
坐在回公司的车上，奚大哥把二老口中关于这位林先生的一切说了出来：“你觉得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史先生摸着下巴：“不确定。但他活不久应该是真的，他整个人的状态……很差，近距离血管手臂都是惨白的，身上用薄荷香掩盖不住的药味，看来的确是常年服药。”
奚大哥等红绿灯的时候轻点着方向盘：“国外的情况查起来需要的时间太长，分成两边，一边从蔺氏这边着手，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
史先生摇头：“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消息，蔺氏这些年很神秘。”外界甚至连蔺家如今的家主是谁都鲜少有人知道，蔺先生也很少露面，更不要说蔺老爷子。
奚大哥：“先查再说。”他也不可能直接去问，如果是误会，反倒是会让蔺先生觉得他是为了接近小弟别有用心。
……
宁长青第二天醒来时刚好六点，他起来后洗漱出门看到楼下蔺珩已经起了，看到宁长青走下来吩咐人将早餐端出来。
宁长青走过去，环顾一圈依然没看到蔺老和管家，奇怪：“怎么没看到蔺老？又去锻炼身体了？”
蔺珩也奇怪这次回来老头子似乎很忙：“刚刚厨娘说管家推他出去溜圈儿，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因为手术是在九点，开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加上早高峰，所以要提前出门。
宁长青也没多想，毕竟蔺老的确也没什么事，既然都这么说了，加上这是蔺家的私事他也不便继续追问。
两人很快开车出了门，等车开出去一段时间，管家才推着脸色有些疲倦的蔺老回来，等回到客厅，让人都离开后，才忍不住道：“老爷，你这么躲着宁先生也不是办法，要不直接借口说你最近没睡好？”
蔺老揉了揉眉心：“不用了，我也就这几天身体不舒服，过几天就好了。”他因为老二的事这几天操心，晚上睡不着，身体有些不舒服，他担心和宁先生打了照面被宁先生看出来，到时候告诉幺儿，平白让他们担心。
管家叹息一声：“已经派人去国外埋了，骨灰要送回国吗？”
蔺老坐在那里沉默良久：“带回来吧，不用送回来了，既然已经将他赶出蔺家，替他找块墓地安葬了。”
管家望着蔺老倦怠的模样也不敢继续再多问，只希望这事赶紧了了，这几天老爷的身体状况明显一天不如一天。
而另一边宁长青和蔺珩开车往第一院去，途中果然遇到高峰期，堵在了半路。
好在他们出门的早，倒是也不会迟。
宁长青途中手机响了一下，他接了起来，是王芸：“怎么了？是公司有什么事吗？”
王芸在对面声音有些迟疑：“宁先生你看微博了吗？戚菲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