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准的手指挠着她的胸部,似乎在思考。
姚千惠被他挠的心烦意乱,“蛋糕盒还放在桌上,不信你去看啊。”
霍准沉声开口道:“买个蛋糕需要去这么久?”
姚千惠想到丁卯卯,不禁觉得更冤,“那是因为我在烘焙坊里遇见了闺蜜,当然要聊几句啦。”枉她还在心中为他打抱不平,还因此和丁卯卯不欢而散,可他到头来还在怀疑她。
姚千惠气不过又添了几句,“如果我真要逃跑,怎么不跑的越远越好,会等到天都黑了,还在烘焙坊门外等你来抓我?”
傻了吗你?不适这后半句被她吞下去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又有理有据,霍准没办法不信。
找到她时,霍准确实是被气糊涂了,一时没发觉离她消失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却还在离酒吧不远的烘焙坊待着,他因为思考而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转而盯着身下满脸愤怒的小女人,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说完覆着她胸部的手一捏,薄唇也吻了下来。
他的举动让姚千惠完全傻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还继续啊?于是她急急喊停,“你怎么还继续?”
霍准含着她的耳垂含糊的问:“不然呢?”
姚千惠感觉耳朵痒痒的,“我没有逃跑,我是冤枉的。”
“所以?”
“所以我没必要尽责。”
“你现在没有在尽责,而是我在奖励你。”说完就覆住了姚千惠的唇,令她没办法再提出抗议。
一番大战终于停歇,最终姚千惠累得趴在霍准的胸膛上,根本没有力气再去纠结,尽责和奖励之间的区别了,结束之后她就睡了过去,但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
姚千惠一动,和她一起睡着的霍准就瞬间醒过来,她垂眸看着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思考了一分钟,接着迅速的从他身上翻下来。
她终于有力气生气了,霍准心想。
姚千惠气呼呼的滚到一边,然后用力的抽过盖在霍准身上的被子。
霍准看她充满怒气的背影,竟然有些莞尔,难得耐心的问她,“生气了?”
姚千惠咬着被子不理他。
霍准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却浑然不在意,而是将双手交叉在脑后,闲闲的问:“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生什么气。”
你说的倒轻巧,下次换你不明不白的被……那个试试!姚千惠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努力的腹诽着
“好了,下次不会误会你。”连霍准都诧异,没想到他也会说出这种哄孩子的话来。
“哼。”姚千惠往里面蠕动了一下,还是不理他。
霍准也不再说了,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裸着身翻下床,悠哉悠哉的走过去提起蛋糕盒子,然后放到桌上,接着自己也坐下来,慢悠悠的解开盒子上面的缎带,将里面摆放整齐、装饰精致的小蛋糕拿出来一个。
他本来想再说几句剌激她一下的,可谁知道蛋糕的味道刚一飘出来,姚千惠就坐了起来,目光炯烟的朝他看了过来,吃独食死全家不知道吗?
但显然霍准没有这样的自觉,完全无视掉她的目光,撕开小刀叉的塑胶包装,然后拿出一支插到蛋糕上的奶油里,挖出来一点,然后缓缓的往嘴里面送。
这时姚千惠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穿衣服,裹着被子就跳下床,坐到他对面,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叉子,迅速把那口奶油送到自己嘴里,然后情不自禁的露出个好满足的表情。
霍准环起手臂,看着她忍不住露出个笑来,只是姚千惠似乎还在生气,根本不抬头看他,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吃蛋糕。
霍准试探性的把手往前一伸……姚千惠瞬间把整个蛋糕盒子都拉到自己的面前。霍准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为什么他最近总会觉得姚千惠很可爱呢?
天气渐渐转凉,但下午两点时的阳光仍旧是十分强烈,不过强烈的光线,却没有驱散地狱蔚房里沉闷的气氛,客人依然很少,零星的坐在各个角落,而在酒吧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三个男人脸上的乌云仿佛也无法被光线穿透。
霍准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手里的钢笔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可怕,其余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的单人沙发上,宗政勋那张苍白的脸,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唐恩则是满脸焦灼不安,总是时不时的瞟霍准一眼,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也是唐恩先沉不住气开□了。
“大哥,你看这件事……”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霍准,吞了吞口水,自己对问句下了结论,“真是难办。”
霍准的眉角狠狠的一挑,没有说话。
宗政勋闲闲一笑,“牺牲一对陌生的老夫妻,还是自己的老婆,这真是个难题。”
霍准蓦然抬眼,猛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宗政勋扔了过去,对方利落的一闪,玻璃烟灰缸被撞到墙壁上,被击个粉碎。
唐恩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挡在两人之间,“大哥,别冲动。”说完又转而看向宗政勋,厉声道:“阿动你胡说什么呢。”
宗政勋满不在乎,摊手,“实话。”
这件事说起来还得追溯到一个月之前,0983号涂正的那件案子,他们三人奉命去剿灭那伙屡屡找涂正麻烦的人,对方有八个人,藏身在郊外的一处农场里,挟持了老农场主夫妇,当时他们是有优势的,强攻的话对方绝无胜算,但霍准却因为顾及那对老夫扫的生命而畏首畏尾,以致于虽然后来救下了老夫妇,却让那伙人跑了两个。
当时僵持的时候,对方已经看清了霍准的脸,现在漏网的两人扬言要找霍准复仇,现在对方已经知道霍准结婚的消息。
刚刚扔完烟灰缸的霍准站在办公桌后,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宗政勋,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保护人民安全是警察的职责。”
“可你已经被警队除名了。”
“阿动!”唐恩喝住他,胆颤心惊的看了看霍准。
“我虽然已经是编外人员,但我依然有配枪,随时可以一枪毙了你。”霍准说着就去摸枪。
“大哥、大哥、大哥。”唐恩扑过去按住霍准的手,“现在不是起内哄的时候,我们要先想想怎么保护好嫂子,敌暗我明,形势严峻啊,大哥,而且你也知道,阿动那张嘴向来是吐不出象牙的。”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宗政勋一眼,不找事会死吗?
唐恩说得对,现在不是和宗政勋计较的时候,霍准运了运气,松开手坐回到皮椅上,重重的一哼。
不过这时宗政勋仍旧是不怕死的开口,语气冷淡,“这有什么,离婚不就好了?”唐恩IE想在霍准动手之前让宗政勋闭嘴,可谁知霍准却拦作他,微微凝目看向他。
宗政勋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垂目说:“趁他们查出你妻子是谁之前离婚,然后搬出去l用最快的速度……”他顿了顿,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冷冷一笑。
霍准眼中的怒气一点点的散去,可他并不想离婚,这可是他姚家欠他的,是姚爸对父亲的承诺,而且这个小女人又香又软,还这么好玩。
而且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的放松戒备、一点点的信任自己,那种感觉+分奇妙,让他除了执行任务、救人、杀人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可做,让他不至于被这种充满曲解和排斥的环境逼得发疯,可如果失去了她……
霍准的眸子忽然一颤,如果他不离婚,或许他会永远的失去姚千惠。
如果换成几个月之前的姚千惠,一听到霍准要和自己离婚的消息,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另外再仰
天长笑三声,大谢老天有眼,但这种状况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笑不出来,只是觉得奇怪,然而霍准对她的询问却完全不理睬,像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似的。
在姚千惠还想多问几句的时候,霍准就斜她一眼,问:“你不是一直想跑吗?我现在成全你,还不高兴?”
“我那次根本不是逃跑。”
“无所谓。”霍准挥挥手,不耐烦的说:“我会尽快办理各种手续,尽快带你去离婚。”
“可是……”
“磨蹭什么,难道你很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才没有!”姚千惠嘴硬的回嘴。
“那就好,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霍准说完就要走。
“喂。”姚千惠忍不住大叫,被他的冷漠和绝情所激怒,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应该是她拼命想离婚,而霍准不想才对,这个设定根本不合理!
她气冲冲的走到霍准身边,拉住他的手臂,“你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离婚?你占了我便宜,现在就打算不认帐了?”
霍准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现在全镇人都知道我嫁给你了,就这么离婚,谁还敢再要我,我还怎么嫁出去?我不管啦,霍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姚千惠气得跺脚。
“你……不想和我离婚?”霍准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好吃亏,凭什么你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她的眸子晶亮,似乎有些湿润。
霍准看着心弦一颤,有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令他心跳加快,但此时此刻,这个念头显得格外不合适宜。
霍准闭上眼,缓了缓心绪之后才睁开,绿眸中重新覆上了一层冷然,他狠心拂开姚千惠的手,微微弯腰,冷漠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就凭我父亲是救你父亲而死,父债女还,这是你欠我的。”
姚千惠的心被狠狠一击,顿时说不出话来。
霍准没再看她,用力的握紧拳头,咬牙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被重重的阖上,巨大的声响令姚千惠一颤,似乎这才从惊愕中回神,然后不可抑制的去回想刚才霍准所说的话,难道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报复计划?
霍准始终记恨着她家,所以一心想娶她,然后再狠狠的把她甩掉,所以之前他对自己的照顾,和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都是假的?那他帮自己洗内衣、他缠着自己滚床单、他替自己去买蛋糕……都是骗人。
姚千惠忽然觉得鼻头一酸,似乎有眼泪涌了出来。
她蹲下来,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牙想,有什么好哭的?她不是一直想从霍准身边离开吗,现在正合她意,她该笑才对!
姚千惠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僵硬的干笑了几声之后,笑声就变成了哭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也不打算深究,于是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然后将脸埋进臂弯,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把身体缩得小小的,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