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曲谙竟就在离他如此近的地方，他一前一后，小半个月空云落也没有察觉，还总望着大门，想想就觉笑。
他方才进门时，他为何感觉不是曲谙呢？
真正见到曲谙的那一刻，他被莫大的情绪起伏冲撞得慌乱，一时没有顾及此事。
他是曲谙最亲密的人，他曾经缠绵至死，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所以哪怕闭着眼，屏息闭眼，他都不会认错曲谙。
但刚才的曲谙，除了容颜，无一不让他感到陌生。
仿佛曲谙已脱胎换骨，重获新生，而他所拥有的那个曲谙早已消失。
不，不是的，他就是曲谙，是我的哥哥，他还记得我，不然怎还会叫我的名字？他心里还有我……
这一番我安慰，他感觉好多了，
总之他找到曲谙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他的余生还看见曲谙，漫长的黑夜总算现了光芒。
空云落找到了曲谙的住处，简直想时时刻刻粘在曲谙身边，条件不允许，只生生忍着，好不难受。
他向阿民打听曲谙的种种，才发现先前说的“安公子”就是曲谙。
那他不就是曲谙的贴身侍卫了？
空云落难抑欣喜，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但转念一想，阿民还曾说过，安公子好女色，爱逛院。
空云落：“……”谁碰了曲谙？！好想杀人……
身边的阿民胆战心惊，这人表情怎阴晴不定，真怕。
连宵再跟空云落说起保护曲谙这事，他毫不犹豫应了来，倒让连宵觉得惊奇，“上次你还不太情愿，我还想着去干别的呢。”
空云落颇为真诚道：“我也想了许久，连大夫的恩情重如泰山，我若还有不满，就太失礼了。让我去照顾安公子吧！”
“那好，明日辰时，你收拾干净，听我安排。”连宵道。
空云落想现在立刻上岗，但他知道连宵疑心重，只再次隐忍，不过夜深他便来到曲谙的屋顶，听到曲谙逗猫的声音，假装他嘴里的“洛洛”是在叫己，内心盈满了幸福。
活在这世上，真是太好了。
次日的卯辰空云落就准备好了，紧张又急切地等
着连宵，他很快就名正言顺地呆在曲谙身边，他不用在寄希望于飘忽不定的梦境，现实比梦美好千百倍。
然而不止空云落一人，还来了五个高壮的男人，他似乎也收到了样的通知，和空云落一起等着。
空云落皱起眉，他好像明白了连宵的用意。
连宵准时现了，身边还带着恹恹欲睡的曲谙。
空云落的视线便紧紧粘在曲谙身上，眼神若是有力道，曲谙早已要融进他的身子里了。
连宵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果然和空云落猜想的一样，留在曲谙身边的不止一个。
“人也太多了。”曲谙无奈道，“站成一圈，就像笼子似的。”
连宵道：“就是得要这样，才把你护得周全。”
“大小小大就足够了。”
“光照看你，谁帮我晒药材扛东西？”
“一个人，最多一个。”曲谙妥协道。
连宵“叫价”到两个，对着面前六位男子道：“实在对不住，我只留两人，让这位安公子挑选，没选上的，我让人支二两银子给你拿回去，权当是路费。”
二两银子不，来一趟什也不干也有钱拿，不亏，没人有怨言。
曲谙的目光从他身上一一看过去，在空云落身上停留了久一些。
空云落心中暗喜，曲谙知道“周寻”的来历，也提前与他见过，一定会选择他，至于另一个人，他再找机会赶走。
曲谙兴致缺缺道：“左边的两位吧。”
最右边的空云落：“！！！”
为什不选我？空云落的眼神震惊又受伤。
这些人都是连宵精挑细选，身手皆不凡，于是曲谙定后就无须考验，他让人去把钱拿过来，曲谙完成任务，便打着呵欠往屋里走了。
空云落本想追上去，但见连宵也跟着，只生生定住。
余三人对那两人道喜，连宵开的工钱不，是门好差事。
唯有空云落格格不入，冰雕一般站着，冒着幽幽的寒气。
连宵边跟着曲谙的脚步边问：“怎没选周寻？”
曲谙糊道：“你不是说他受伤了吗？”
“伤都好了。他的本领算是最好的，体质还极好，让他护着你我最放心了。”连宵道。
“这厉害一人，在我身边太屈才。”曲谙话语中透着拒绝。
“你不喜欢他？”
曲谙老老实实道：“我谁都不喜欢。”
“何意？“连宵不许他走了。
曲谙只好实话实说：“我真不需要人保护，为了让你安心才答应留俩的，那个周寻，我对他有种微妙的反感。”
“反感？”连宵讶异了，不是为了他不喜欢周寻这事，而是讶异于他情感的起伏。事实上，与曲谙相处的这一年多来，尽管曲谙恢复得与常人无异了，但他的内里却是一片死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何人在他眼里或许都是一个模样，他仿佛失去了真心为他人喜悦或悲伤的力。
而现在他却说，他反感周寻。
“好罢，你都这说了，后我让他在你眼前晃。”连宵道。
三位落选的拿着钱走了，曲谙回屋休息，暂时没什事要做，连宵简单向那两位交代了守在曲谙身边要注意的事，再让空云落去吃早膳，吃好后来找他，便去医馆的正厅了。
被选上的二人对视一眼，觉向曲谙的门走去。
“二位兄台留步。”
他俩回头，这人刚才一言不发，看着不是个好相处的主，这会不知怎又主动开了。
空云落彬彬有礼道：“我有一事想与二位相商，否稍稍移步？”
二人心想后也是在一间屋檐做事了，交谈一番也是应当的，于是他走到了偏僻的一角。
“何事要避着人说？”其中一人问。
空云落道：“我想留在安公子身边，还请二位将机会让给我。”
语气倒是平平稳稳，听起来着实冲。
“这……你我俩说没用，是安公子让我俩留的。”
“就是。我说兄弟，你也没必要耿耿于怀，不也是有活干？”
“我给你一人一百两，放弃这份活计。”空云落道。
那二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百两，普通人家一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没等他回答，空云落又道：“若你不答应，我只
好把你打到无力胜任为止了。他选了你，我非常不悦，手也会格外重些。”
那二人也是有脾气的，当即火了，都怒道：“那就试试！”
三招后，空云落脚踩着一个，手摁着一个，脸上没有轻视，反而很认真，“你如何保护得了他？”
手太快没法摸清他的实力，但仅凭一手一脚就轻松制压他，必定是一流高手。
这世道，不得罪官，更不得罪比你厉害的人。
“技不如人，我甘拜风。”被踩的那人心有不甘道。
“罢了，我不干了！”另一人道。
空云落满意点头，放开了他俩，还在他俩手上留了一个“空”字，“三日之内，凭此印到萧氏商行支银两。”
二人：“……”这印子比银票靠谱？
“对了，这事绝不让第人知晓，特别是安公子，还请二位多多包。”空云落礼貌道，“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第18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