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有在开玩笑。</p>
可容庭依旧觉得我是在用这种方式威胁他。</p>
于是先前在看到我时的那些心虚和愧疚很快淡了下去。</p>
他面色冰冷，又像是在耐着性子：</p>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你没必要说这种气话来气我。」</p>
「是因为我吗？」</p>
周窈窈突然开口。</p>
是和先前电话里截然不同的柔和语气：</p>
「姜小姐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其实我——」</p>
「没有什么误会。」</p>
我打断了周窈窈的话，认真：「我就是很不喜欢你，也不想看到你。」</p>
周窈窈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p>
她一愣，又下意识看向了容庭。</p>
可容庭没有看她，只是神情晦暗不明地盯着我。</p>
「那我还是先不打扰你了。」</p>
周窈窈勉强扯起一抹笑容。</p>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留下一句「那姜小姐你好好休息」后就转身离开。</p>
性子的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p>
我想着。</p>
又注意到周窈窈如今的穿着打扮都是大牌。</p>
虽然比不上之前，但应该是目前容庭所能给她最好的了。</p>
还有那个包——</p>
我没忍住扯了扯嘴角。</p>
一个多月前我就曾在家里看到过那个包。</p>
当时我还以为是容庭给我准备的礼物。</p>
虽然嘀咕了几句他花钱大手大脚，但其实心里是很高兴的。</p>
如今看来全是我在自作多情了。</p>
「她在里面吃了很多苦。如果没有人帮她，她可能真的就活不下去了。你没必要一直这么针对她。」</p>
容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p>
而我的面前也多了一个已经削好皮的苹果。</p>
他犹豫了一会。</p>
最后还是紧绷着一张脸，努力放缓了语气。</p>
低声：「我那天……喝多了，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抱歉。」</p>
这就是容庭的主动示弱了。</p>
他很少在我面前低下头，哪怕是在最落魄的时候。</p>
我也能猜到是为什么。</p>
无非就是因为容庭曾经是容家高高在上的小少爷，而我不过是容家保姆的女儿。</p>
但这也没什么的。</p>
要是换作以前，说不准我气一会后就又主动凑上去哄着容庭了。</p>
容庭也不止一次嘲讽过我的好脾气。</p>
但他也因此认定了我不会真的跟他置气。</p>
可那也都是以前的事情了。</p>
我想了想，说：</p>
「你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新容发展得也不错，再加上还有周窈窈陪着你……容庭，你先听我说完。」</p>
容庭的脸色随着我的话一点一点沉了下来。</p>
他想要开口打断，却被我拦下。</p>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在报恩，虽然你不信。现在你过得不错，说不准后面会越来越好，那我们之间也算是两清了。」</p>
当年我妈带着我逃出那个家后，是容夫人帮助了我们。</p>
也是她帮忙没让姜成能找到我和我妈，让我们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p>
我很感激。</p>
而我对容庭的感情，也只应该止步于此。</p>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p>
可容庭却突然发起了火。</p>
「你要离开？」</p>
他猛地起身，又踹了一脚床边的凳子，发出巨大的声响。</p>
往来的医生护士都朝着这边看。</p>
容庭却像是毫无感觉般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姜西，你他妈的在开什么玩笑！」</p>
可尾音却隐隐在颤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