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如归的视线定格在那盖着白布的身影上时。
一股窒息感侵袭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极为困难。
温如归跌跌撞撞的走过去，想掀开白布确认一下担架上的人到底是不是程悦柠。
却在手刚触及白布那刻，被程父给拦住了。
程父将温如归的手挥开，说出的话若带刺的钢板。
让温如归一时间被钉在了原地。
“你和柠柠已经离婚了，她不想看到你，你还是别来打扰她了！”
温如归的脑中嗡嗡作响，他猛然看向程父。
眼中全是痛意：“爸，我不想和柠柠离婚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她离婚。”
听到这话，程父佝偻的身体愈加弯了下去。
“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柠柠她已经不在了。”
程父的声音中全是悲凉，一瞬间便抽走了温如归全身的力气。
他脸色煞白，似祈求般的看着程父，沙哑的开口。
“爸，能让我看她一眼吗？就一眼……”
温如归真的无法相信原本鲜活的人忽然就躺在了地上。
就在一天前，明明他们还待在一起，还说过话的。
他当时已经决定了要好好跟她过日子了。6
“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但你以后不要再喊我爸了，我受不起。”
程父闭了闭眼，心头一片荒芜。
他一生为国，可到老了，却丧妻丧女，白发人送黑发人。
说完，他颤抖着伸出手，将白布从程悦柠身上掀起了一角，只将那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当程悦柠的脸露出的那一刻，温如归的呼吸刹那间停滞了。
他的眼中此时只剩下了躺在担架上了无生息的女人。
此时，程悦柠双目紧闭，脸上还有未拭尽的红色。
她紧闭着双眼，嘴角扬着一丝微笑。
日落下昏黄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更添加了一股凄凉的美感。
若不是她的胸膛毫无起伏，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竟然已经去世了。
温如归看着这样的程悦柠，他的双眼慢慢开始泛红。
“柠柠，你醒醒，我们以后好好的做夫妻好不好？”
他后悔了。
他其实很早就喜欢程悦柠的，只是她比自己小了十岁。
他怕她会后悔，后悔嫁给自己这样一个老男人。
可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给程悦柠带来这样的伤害。
如果他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新婚之夜跟她说那些话的。
想到这些年来，程悦柠和他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温如归的指尖剧烈的颤抖起来，他伸手想抚上程悦柠的脸颊。
可看着她安详的面容，他又不敢抚下去。
程悦柠的心早在她提离婚之前就已经死了吧？
“就是她救了那个小女孩吧？”
“对，就是她，她上车的时候手上就是抱的那个骨灰盒。”
“她是个英雄……”
路人的谈论，让温如归的心又刺了一下。
这些天，他忙着照顾程夏青，竟然完全忽略了程悦柠。
那个骨灰盒他明明看到过了的，可他一句也没问过。
还对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想到这，温如归的心一阵一阵的涌起一股尖锐的疼。
让他忍不住抬起手又向着程悦柠的脸滑去。
却在手刚触碰到她的脸时，被一块白布隔绝。
“温如归，看完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