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贺池舟哭了好久好久。</p>
哭他怎么睡了这么久。</p>
哭他怎么不理我。</p>
哭这儿的人不让我见他。</p>
贺池舟只轻轻拍着我的背，用尽了世间所有的温柔，安抚我。</p>
「青青，对不起。」</p>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p>
「对不起。」</p>
一声一声的呢喃中，我拼命摇头。</p>
「池舟，别道歉，是我……」</p>
「是我对不起你……」</p>
我无力地说着。</p>
一遍又一遍的「对不起」。</p>
直到病房外传来一道不和谐的声音。</p>
「沈画青？谁让你来的！」</p>
我微微怔神，瞬间站起身。</p>
病房外走进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见到我，眼里满是厌恶。</p>
「沈画青，你嫌我儿子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怎么还敢来！」</p>
我的声音像一根刺一样被堵在喉咙，记忆中的碎片又重新拼凑在一起。</p>
大海，日落，车祸。</p>
贺池舟为了救我，硬生生被撞成了植物人，一睡，便是三年。</p>
我呼吸一紧，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耳边传来林锦像弯刀一样的话语。</p>
「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怎么还不去死！？」</p>
直到那抹熟悉又温和的声音把我思绪拉回。</p>
「妈！这件事和画青没关系！」</p>
贺池舟用力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边，神情冷漠得看着林锦。</p>
「是我硬要拉着画青开车去看日落的，如果没有画青救我，我早就死了。」</p>
贺池舟眸光淡淡的，明明都这么虚弱了，护着我说话时，气势依旧不减。</p>
我露出一抹苦笑。</p>
不等我开口，林锦便反驳「难道不是她非要你带她去看什么破海，破日出，你才出车祸的？」</p>
「妈，是我，大海是我筹办的，日落也是我筹办的，我当时打算在那里向她求婚。」</p>
「一切都是我，不关画青的事。」</p>
贺池舟顿了顿，突然松开我的手。</p>
我心头涌上一丝无措，望着那双落空的手。</p>
贺池舟慢慢抚上我的手腕，轻声说。</p>
「青青，你先出去，我单独跟妈说些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