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知名大魔头，出了名的神出鬼没行踪不定，哥哥找他干什么？」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挑战他，然后打败他。」阿辰神色一滞，步子停了下来，看我的眼神充满深意。</p>
我想他现在一定是觉得我不自量力，不错，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p>
「笑面勾魂」是谁？是令所有江湖人士头疼的存在，武功天下第一，实力深不可测，并且功夫似乎没有短板。</p>
拼刀法，他单挑神刀门后人，在三十三招内斩断他们引以为傲的「天下第一刀」；拼剑术，他独闯神剑山庄剑阵，成为史上第一个破除他们无敌剑阵的人；一手飞刀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号称例无虚发。</p>
……</p>
不过此人在江湖上的风评却并不怎么好，因为他做事非常随性，完全由着自己的心意来。</p>
比方说他曾拦在路上劫取过某著名镖局八千两银子，然后将好不容易得来的银子扔到了某家妓院门口，然后啥也没干就走了；他还绑架过某知名豪绅家的风流少爷，把他赤身裸体捆绑在马背上，再故意让马受惊，驮着人满闹市跑；他还仅仅因为无聊，深夜跑去某知名江湖前辈家，偷偷剃掉了他引以为傲的胡子……总之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魔外道都对他颇为不满，但又忌惮于他的实力。只得表面忍气吞声，背后疯狂给他刷恶评。</p>
阿辰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问道：「他也惹过哥哥吗？」「那倒没有。」我老实回答。</p>
「那是为何？据我所知那个大魔头非常不好对付，哥哥贸然前去可能会吃亏。」他提醒道。</p>
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何尝不知，谁会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呢？纯粹是因为师命难违。」「哦？」他又挑了挑眉，似乎更感兴趣了。</p>
算了，这件事也没什么值得保密的，跟他说说也无妨。</p>
这源于十八年前两位无聊之人的一场赌局。</p>
我的师父和他的师父本是同门师兄妹，二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存在。武功不相上下，谁都压不过谁去。</p>
二人的关系十分微妙，亲厚时曾为对方挡过刀，翻脸无情后又能破口对骂三天三夜。</p>
后来二人因一些琐事彻底闹翻，声称不肯再与对方有任何瓜葛。决然抹掉了与对方有关的一切印记，就连共同用过的马鞍都劈成了两半。</p>
不过后来不知怎么又心有不甘，于是灵机一动，想着自己斗不出结果可以培养下一代来斗。</p>
二人立下赌约，约定各收一名弟子，授其平生所学，于十八年后来一场最终比试。</p>
输掉一方师徒二人都要废去武功，并且自愿从江湖上除名。</p>
为了赢下这场比试，据说他的师父跑了各地无数「济慈院」，从一群孤儿中收养了武学天赋最佳的那个。</p>
而我，武学天赋平平。是小时候在路边乞讨时，师父动了恻隐之心留下的。想着悉心教导，未必不能人定胜天。</p>
事实证明，是我师父想多了，天赋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说战胜就战胜？</p>
这么多年过去，他师妹的徒弟「笑面勾魂」早已名动天下。而我……算了，师父每每提到就要捶胸顿足、悔不当初。</p>
本来我们师徒二人已经决定躺平认命，没想到事情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机。</p>
在约定的比武日期到来之前，师父的师妹，我的师叔竟因病撒手人寰。</p>
按理说打赌的另一方没了，这场赌局便可默认不存在了。可我师父不知抽了什么风，一定要派我过来找到对方弟子完成赌约，以告慰师妹的在天之灵。</p>
听完我的讲述，阿辰仰头看天，沉默良久。</p>
半晌，他恢复了笑容：「那好，我替哥哥仔细留意着，等有了他的消息再通知哥哥。」我俩继续边走边聊，他似乎对江湖中各类武学都有所涉猎，说起来如数家珍。</p>
我突然心生感慨，有些羡慕地说道：「阿辰，你懂得这么多，武功也这么厉害，我若是你的话或许现在就不会这般头痛了。」阿辰挑了挑眉，没有说话。</p>
突然脚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窣碎响，一团黑色的小东西快速从我俩面前移过。</p>
「救命，有刺猬！」阿辰瞬间神色大变，唰地一下躲到了我背后，怂得猝不及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