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萧煜离开。</p>
刚从茶水间回来的挽夏，瞧见这一幕时，又在为我抱不平。</p>
「今日是初一，陛下就这么去了合欢殿，明日满宫必定又是诸多流言。」</p>
我叹息：「可顾清鸢中毒，我若不让他去，流言会更多。」</p>
到时候整个皇宫肯定又在传，说我这个皇后是如何歹毒心肠，为了留住帝王恩，不让他去瞧顾清鸢，或许更有甚者，会觉得她中毒是我所为。</p>
总之，无论留与不留，都其实没有太大的意义。</p>
挽夏似懂非懂，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既然陛下说一定会回来，那么娘娘可要备着桂花糕？」</p>
我看了眼依然暗下的天色，想了想还是点了头。</p>
我不善厨艺，唯有桂花糕能够拿出，只是到底许久不曾亲手做过，略显生疏不说，还伤了手。</p>
看着指尖冒出的鲜血，挽夏很是惊慌，连忙就要去喊太医。</p>
我拦住她：「这点小伤没事的，更何况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在合欢殿，实在没必要惊动旁人。」</p>
从前多少刀剑的伤都受了。</p>
痛到极致的时候，我嘴里咬着帕子，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要坚持。</p>
到最后，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答案。</p>
那就是有人在等我。</p>
萧煜，这个说好此生绝不辜负我的男人。</p>
思绪渐渐回笼。</p>
那一屉桂花糕也已然做好，挽夏尝了其中一个，说是味道很好，和从前没有任何差别。</p>
我亲自装好了一碟桂花糕，就坐在寝殿里，等着萧煜的到来。</p>
可直到子时，他都没有出现。</p>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合欢殿里发生了什么。】</p>
系统突然出声。</p>
但它从来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系统，如果萧煜只是单纯看望，它绝对不可能有此话。</p>
一股莫名的慌乱，萦绕在我的心头。</p>
我有些坐立不安，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只是略微犹豫，就让挽夏带着这碟桂花糕，同我一起去合欢殿。</p>
夜晚人少，也只有挽夏陪我，因此一路上并没有惊动其他人。</p>
合欢殿很大。</p>
看守的太监瞧见我，原始想拦一拦，但挽夏当时就冷了脸：「皇后娘娘来亲自看望顾妃，你怎敢拦？」</p>
太监没说话，默默让了位置，我便这么走了进去。</p>
【沈朝颜，其实你心里都已经有所猜测，干嘛非要再亲眼看一遍？】</p>
当我快走到寝宫门口时。</p>
系统总是忍不住出声。它的话我懂，它也同样懂我想做什么。</p>
「有些事，总得亲眼瞧一瞧，这样子才能死心。」</p>
我小时候回了系统，接着伸手轻轻推开门。其他宫女瞧见我，倒是有人想开口，但都被挽夏提前拦了下来。</p>
推开门的瞬间，我就听见了屋内的娇媚喘息声。</p>
成为人妻数十载，这声音我简直不要太熟悉，在听见的那一瞬间，我就失了所有勇气，转身落荒而逃。</p>
挽夏没跟住我，我跑到了御花园的假山后面，手里还拿着一碟子糕点。</p>
我看着糕点，开始泄愤似地往嘴里塞。</p>
直到最后塞不下了，忍不住呕吐起来，才停止了自虐。</p>
【顾清鸢的确中了毒，是她自己下的。一点点的毒，太医很快就解了，萧煜原本想离开的，但是顾清鸢突然褪了衣裳，拉着萧煜双双滚进了浴池，后面就……】</p>
系统有些说不下去，我也不想再听。</p>
我抬头看着天空，瞧不见月亮，只能看见满眼落寞。</p>
我忽然很想念故乡，那个女子不再卑微的时代，可以肆意地做自己，所有人都是平等的。</p>
这样好的故乡，我是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p>
我伸手抹干了眼角的泪，几乎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对系统说：「我要回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