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学人精堂姐</p>
“傻笑什么呢？”小真用手指戳我，探究地眯起眼。</p>
我“嘿嘿”一笑，没说话，心满意足地回寝室去了。</p>
4</p>
开学近个月，大学生活步入正轨，我也有时间约人一起打羽毛球。</p>
我是属于人菜瘾大的那种，室友小右总说要运动但每次都懒癌犯了，于是我常常拉她一起跟我当打球搭子。</p>
这天我提前到了体育馆，小右却因生理期突然到访来不了。</p>
我郁闷地看着场上同学三三两两打得火热，视线突然和一个同样孤身一人的男生撞上。</p>
我试探挥动球拍：“一个人吗？要打一会儿吗？”</p>
对方欣然同意。</p>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隔壁计算机系的，叫莫子燃，也是被朋友临时鸽了。</p>
我们就这样有来有回打了一上午。</p>
中场休息时坐在一起聊天，意外发现他与我格外投缘。</p>
聊到兴起，干脆中午一起去吃了顿饭，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p>
甚至提起暑假旅游时，才知道我们竟然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擦肩而过过，甚至都出现在对方的照片一角。</p>
种种相似让我莫名有种缘分天定的错觉，顿觉好感倍增。</p>
就这样我们相处了一周，就在我们之间的窗户纸随时都可能被捅破的时候。</p>
他与我断联了。</p>
不仅发消息爱答不理，就连我约他打球也被他借口婉拒。</p>
明明几天前他还寻觅了许多有趣的地方约定和我一起去游玩。</p>
我感觉莫名其妙，但衣服都换好了，不打一会儿总觉得可惜。</p>
这时候满血复活的小右狡黠挑眉：“失恋啦？需不需要我大发慈悲陪你打一场去？”</p>
我傲娇地冷哼一声：“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吧。”</p>
一路打打闹闹到了体育馆，我一眼就看到满头大汗的莫子燃，以及......笑靥如花的安多多。</p>
突然，安多多不小心绊倒，莫子燃焦急地扔下球拍蹲到她面前，温柔地安慰她，细细替她揉起脚踝。</p>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p>
他抬头看见我，覆在安多多脚踝轻揉的动作忽的一滞，眼神飘忽。</p>
安多多也看见了我，她唇角微勾，可怜巴巴地往莫子燃身上靠去：“还是好疼~”</p>
莫子燃又低头去看她。</p>
我轻吐出一口浊气，扭头对小右笑道：“那边还有位置，我们过去吧。”</p>
小右欲言又止，眼中透露出担忧，但还是点点头没有说什么。</p>
不为无关紧要的事情打乱计划是我的做事准则，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充满变数，更何况我和他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p>
5</p>
我和莫子燃自此断了联系。</p>
直到小真不小心弄丢了李教授的联系方式，在宿舍焦急如焚：</p>
“都怪我，李教授组建了一个兴趣小组，我想参加，好不容易弄到一个名额，我却把李教授的联系方式弄丢了，怎么办啊......”</p>
她崩溃大哭，我们系只有她一个人打算参加。</p>
“马上就要截止报名了。”</p>
我左思右想，突然想到莫子燃好像提起过他也会参加李教授的兴趣小组，决定找他问一下。</p>
可消息刚发过去，对面就秒回一个省略号。</p>
然后过了几秒，他又发来信息：</p>
【你不用找这么拙劣的理由来接近我，我以为你能明白我的态度。】</p>
我：【......你先别发癫。】</p>
莫子燃：【我之前和你要好是觉得你和我志趣相投，但我没想到你和我说的、看的都是偷的安多多的，真正和我志趣相投的人是安多多，你这个小偷，差点害我错过我真正的缪斯。】</p>
我看得一头黑线。</p>
他又接着说：【要不是多多发觉你借着她的生活招摇撞骗，怕我被你蒙在鼓里主动找到我，我不知道要被你蒙骗多久，多多怕你自尊受伤还不让我揭发你，呸！】</p>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人在无语到极致时是会笑的。</p>
也明白如果不和他掰扯清楚，以后徒增麻烦不说，连李教授的联系方式都拿不到。</p>
【证据呢？】我问他。</p>
【你给我说的那些生活都是多多发在朋友圈的内容，你那些旅游的照片都是在多多社交平台上搬运的，这就是证据。】</p>
然后他发给我一张安多多社交平台的主页：【上万粉丝，多多没必要污蔑你。】</p>
这真的是让人两眼一黑的程度。</p>
想对安多多说一句“是你的吗你就发”。</p>
我懒得废话，也甩过去账号主页：【狗眼看看这是谁的账号再说话。】</p>
对面陷入沉默。</p>
我：【现在可以把李教授的联系方式推给我了吗？】</p>
两秒后，莫子燃将联系方式推给我。</p>
小真看到后激动疯了，抱着我狂跳起来：“锦玉宝贝！你是我的神！我爱你！！！”</p>
没擦干的鼻涕眼泪抹我一身，我无奈地推开她凑过来的嘴，提醒道：“还有半个小时截止。”</p>
然后小真慌慌张张去报名，世界瞬间清净。</p>
6</p>
第二天，回宿舍路上，安多多迎面朝我冲来，怒气冲冲给了我一巴掌：“你恶不恶心啊，莫子燃因为你要和我分手！”</p>
然后她哭着跑开，没再多说，留下一脸懵圈的我以及遐想翩翩的围观群众。</p>
我被议论声和闪光灯包围。</p>
没一会儿就被传到了学校论坛。</p>
在不明缘由的情况下很快被顶到了热榜第一，评论口径统一是我嫉妒安多多，勾引她的男朋友，在莫子燃面前造谣导致莫子燃移情别恋和她分手。</p>
问证据是没有的，信息来源是听说的。</p>
更有甚者道出我们是堂姐妹的关系，说我不止一次破坏堂姐的关系网。</p>
大家来自天南地北，对于过去的消息更容易先入为主。</p>
评论区热闹起来：</p>
【举手，我见过安锦玉本人，长得确实很装，一眼就是不安分的。】</p>
【嘿嘿，谈过，确实骚。】</p>
【怪不得安多多一看就不待见她，这搁谁都待见不起来吧。】</p>
【安多多脾气还真好，估计这次也是被惹急了。】</p>
也有保持中立的发言，但很快被湮没在声声讨伐中。</p>
“我靠，有病吧，他们无凭无据凭什么这么说你啊！”小真气得将手机砸到床上。</p>
还在和评论区对骂的文静也有些崩溃：“真想把这群人的脑子开瓢看看里面装了多少屎，都从嘴里溢出来了他爹的。”</p>
小右赞同道：“没想到安多多是这种人，对自己亲人都玩背刺。”</p>
看到舍友们因为自己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我感动地吸吸鼻子：“害，不就是被造谣嘛，别担心，他们没有证据，可我有啊。”</p>
我压下眼底地狠厉，打我的这一巴掌不可能就这么算了。</p>
千金大小姐是吧，弱小小白花是吧，还买水军，安多多，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翻身。</p>
7</p>
我将整理的证据链一键发生，她盗图盗身份抢人买水军一件不落，明明白白。</p>
她想花钱让人撤掉我的帖子，可是她卖手链的20万与我而言不过洒洒水，花钱谁不会啊，我的帖子短短几分钟冲上热度榜第一，断崖式和她的造谣帖拉开差距。</p>
舆论反转。</p>
【开了眼了，也是贼喊捉贼了。】</p>
【安多多脑子也是被驴踢了，她堂妹本来都没打算揭穿她，她还舞到人家面前，贱不贱啊。】</p>
【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我在那个帖子上说了是安锦玉先和姓莫的接触的，你们还骂我！委屈死我了呜呜呜。】</p>
【难评。】</p>
【......】</p>
我满意地看着整齐划一的评论区，抬头却看到室友三人一脸古怪地盯着我。</p>
我被看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p>
小真：“安家堂是你家的？”</p>
小右：“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们喊了冒牌货一个月的大小姐？”</p>
文静：“你应该以死谢罪。”</p>
我讪讪一笑，嘴比脑子麻溜：“我错了！我有罪！”</p>
“要不......我请你们去店里吃一圈赎罪？”</p>
“出发！”三人猛地起身，齐声道。</p>
晚上回到宿舍，发现安多多还在垂死挣扎。</p>
她发了一堆图片想证明自己，但这次都不需要我出手，校友们指出了她这是P图造假。</p>
于是她惨遭第二波群嘲。</p>
安多多现在走在学校都会被指指点点，而我丝毫未受影响，最后她受不了，请了假羞愤离校。</p>
事情还没完，就在她请假回家的第二天，我接到爸爸妈妈的电话，他们让我回家一趟。</p>
也没说什么，只是语气满是担忧。</p>
8</p>
一进屋，就看到安多多跪在门口，瞧见我，眼里的恨意不加掩饰。</p>
“小贱皮子，你瞪谁呢！”婶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脚将安多多踹翻在地，又不解气似地上手扇了两巴掌。</p>
“赶紧给你妹妹道歉！看看你干的那些没皮没脸的事儿，我真恨不得没生过你。”婶婶愤恨地指着安多多，安多多头埋得更低了。</p>
我纵使不喜欢安多多，听到婶婶这些话也忍不住烦躁地蹙起眉。</p>
妈妈过来拉我，爱怜地抚摸我的脸，与我轻声耳语：“受了委屈怎么不和爸爸妈妈说。”</p>
我抿嘴摇头示意自己没事。</p>
然后妈妈无奈地看了眼地上的安多多，到底没说话。</p>
以往婶婶这样教训安多多时，妈妈总是心疼地护着她，妈妈明白这是婶婶索求好处的苦肉计，但为了让安多多少受点皮肉之苦，她也就不在乎损失点什么了。</p>
一对玉镯，一个包，或者是名贵的古董摆件......</p>
但这一次，兴许是涉及到我，妈妈不愿再施舍自己的善意。</p>
见妈妈没有动作，婶婶停下动作，余光观察着妈妈。</p>
然后她干笑两声，转头对我道歉：“小玉啊，你姐姐她就是脑子不太灵光，贪玩，没什么恶意的。”</p>
“婶婶在这里向你道个歉，你看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没受到实质性伤害，你看......就别生姐姐的气了，把那些帖子删掉吧。”</p>
“你姐姐不能没有学上啊。”</p>
我垂眸，心里冷笑，她才不是在乎安多多没有学上，她在乎的是大学毕业比高中毕业多的十几万彩礼。</p>
一直在客厅一声不吭冷眼旁观这一场闹剧的叔叔更让我恶心。</p>
在我心里，叔叔比婶婶和安多多更令人讨厌。</p>
他打心里瞧不上我是女孩，所以说不出恭维夸赞的话，但又觊觎我家的东西，所以丑角都让婶婶来演，苦难都让安多多承受，自己坐享其成。</p>
妈妈主动让我和安多多去楼上说话，把事情自己解决。</p>
书房。</p>
我开门见山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p>
“不知道。”她拒绝回答。</p>
我又问：“不说拉到，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不明白，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照抄我的志愿，你明明可以去更好的学校，离我远远地。”</p>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做梦都想压你一头！可是我爸我妈这两个傻逼，口口声声要我和你搞好关系！后来呢，他们得知首富的儿子去了我原本想报的学校，他们又后悔了！”</p>
“他们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就将所有过错归到我头上！骂我蠢，骂我没主见，呵呵，一群该死的傻逼！”</p>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紧接着她将矛头指向我：“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不过是投胎比我好，比我家有钱，没了这些你屁都不是！你以为他们口口声声喜欢你，恭维讨好你都是因为你优秀吗？笑死我了，不过是因为你有个好爹妈！”</p>
我收起对她的怜悯：“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呢？”</p>
“给自己找一个心安理得恨我的理由吗？可你为什么要恨我？你的苦难是我造成的吗？”</p>
她沉默下来，双手用力握成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p>
半晌，她再次开口：“如果没有你......”</p>
如果没有我，还会有赵锦玉、孙锦玉、李锦玉......我的傻堂姐，你恨我的原因明明是因为自己的懦弱。</p>
9</p>
最后我还是在她删除原帖后紧跟着将帖子删除了，此时就此翻篇。</p>
国庆小长假，大家旅游的旅游，回家的回家。</p>
我和爸爸妈妈也坐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等下飞机了才看到婶婶在家族群里发布了怀孕三个月的喜讯。</p>
我和爸爸妈妈大眼瞪小眼，显然他们也才知道这件事。</p>
与此同时，婶婶还说没有让安多多回家，嫌弃她是女孩子晦气。</p>
“......”我们一家三口一时间都陷入沉默。</p>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叹息。</p>
我也会想，安多多如果生在其他家庭，也会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吧。</p>
当晚，安多多很无厘头地给我发了一条信息：</p>
【我一定会向所有人证明，我比你强千百倍！】</p>
我默默回复道：【好的。】</p>
开学后我见到了安多多。</p>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大牌，化着格外成熟的妆容。</p>
她身后跟着两个人，各推着一个小推车，车上满满当当放着安家堂的糕点。</p>
只见她轻启红唇：“见者有份，我请客！”</p>
围观的学生都被她的阔绰行为吓到了。</p>
她踩着恨天高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怎么样，看到我有钱了，心里是不是特别不开心。”</p>
我眨眨眼，露出标准服务笑：“感谢安小姐对小店的认可。”</p>
她面色一滞。</p>
我又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道：“虽然不如其他老板按车买，但两个小推车也很不错啦。”</p>
然后我抬腿就跑，路过小推车时还不忘给寝室打游戏的室友拿几块，扭头大喊道：“谢谢安小姐！”</p>
安多多在后面气得直跺脚。</p>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多多花式炫富，造福全校师生，每次末了都要跑来找我炫耀一番。</p>
作为被造福的大学生一员，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生气。</p>
见我如此，她次次气急而归。</p>
安多多开始三天两头的请假，与此同时，一个名叫“多多的日常”的账号崭露头角。</p>
里面记录了安多多的旅游、日常、好物分享......仿照我的账号内容，但比我的更加奢靡。</p>
引起网友们的花式夸赞。</p>
10</p>
周末没课，爸爸妈妈带着我回老家，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所以每次我们呆一小会儿就回家。</p>
这次去，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叔婶一家。</p>
叔叔婶婶如今也一改往日朴素，穿金戴银，叔叔的大金表生怕别人看不到一样，拽了又拽，而婶婶左右手各戴着一个小拇指粗的金手镯。</p>
我看得想笑，又生生忍住。</p>
安多多坐在床上，面前是细细切好的水果拼盘，就连一向没个好脸色的爷爷奶奶此刻也笑没了眼。</p>
满屋子被一种怪异的荒唐感笼罩。</p>
叔叔向来低着的头高高仰着，对我爸爸妈妈说：“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也没让多多给你们带点礼物。”</p>
“多多这孩子啊，争气，找了个好对象，那人可喜欢多多了，恨不得把多多宠上天。”</p>
“这孩子也孝顺，你看看，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p>
爸爸问男方是做什么的。</p>
叔叔想了想：“咱本地的，好像是搞什么房地产的吧。”</p>
爸爸妈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p>
我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本地做房地产的大老板，又有这财力的，细数下来其实不多，无一不都是有家室的。</p>
看叔叔婶婶的态度，他们知道，但还是默认了安多多的做法，或者说，他们并不在意。</p>
我和爸爸妈妈不想多停留，和爷爷奶奶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p>
刚走到大门口，屋内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p>
匆忙去看，只见婶婶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鲜血很快从她身下蔓延开来。</p>
婶婶痛苦地呻吟。</p>
而安多多慢悠悠收回脚，满眼不屑。</p>
“去医院！”妈妈回过神，着急喊道。</p>
一行人浩浩荡荡护送着婶婶去了医院，孩子保不住了，因为月份太大，只能引产。</p>
得知是个男孩，我清楚地看到安多多眼底闪过快意。</p>
叔叔阴沉着脸，爷爷奶奶难受的直“哎呦”落泪，但都不敢对安多多埋怨一句。</p>
他们舍不得现在的财富。</p>
11</p>
安多多离开了，没一会儿在社交平台上更新了自己的自拍美照。</p>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就是这一次的得意忘形，她将会跌落无尽深渊。</p>
有一个网友原本是想观察她照片里的奢侈品，却意外在角落里发现一款私人订制的男士皮带，原本是好奇自己喜欢的博主的爱人是哪位大佬，所以将照片圈了出来。</p>
仅仅一个皮带，还真让神通广大的网友扒出来皮带的主人——房产巨鳄钱自来。</p>
钱自来在网上有点名气，无他，只因他老婆是出了名的暴脾气，不止一次将钱自来扒光了赶出家门。</p>
钱自来也因为惧内一度成为网友的乐子，钱自来被扒光后非但没生气，还专门去买了老婆最喜欢的鲜花钻石回家哄她，久而久之大家也都调侃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p>
可就是这样一个宠妻的人，如今被扒出来包养女大学生。</p>
唾骂过后，大家也开始纷纷猜测手段狠辣的钱夫人会作何反应。</p>
果不其然，第二天网上出来一段视频。</p>
钱夫人带着一众保镖拖着脸肿成猪头的钱自来砸了安多多的公寓。</p>
安多多躲在衣柜里被薅出来时哭得梨花带雨，可偏偏钱夫人不是个怜花惜玉的人，“啪啪啪”就是一套连环巴掌套餐。</p>
钱夫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手拿起一只茶杯就往安多多身上砸，安多多被几个保镖摁着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p>
身上被各种物件砸出道道血痕，让人不忍直视。</p>
安多多受不了了，开始求饶：“钱夫人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勾引钱老板，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放过我吧。”</p>
钱夫人无动于衷。</p>
安多多咬咬牙，将求助地目光投向一旁唯唯诺诺的钱自来：“钱总，钱总！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能坐视不理啊！”</p>
被call到的钱自来吓得一哆嗦，直接跪了下去。</p>
钱夫人却笑了：“你这种没有眼力见的小三我还是第一次见，真可爱，怀孕了？几个月了？”</p>
安多多以为抓到了一线生机，磕磕巴巴道：“两、两个月。”</p>
“妄想母凭子贵？钱自来这个孬货也没告诉你他如今这些是谁赏给他的？”钱夫人拧着安多多脸的手力道逐渐加重，安多多疼的呜咽起来。</p>
然后她被硬生生拽进医院打胎。</p>
12</p>
这还没完，钱夫人以夫妻共同财产为由将安多多告上法庭，要求安多多将被包养期间得到的财产全部归还，数额高达千万。</p>
可安多多掏空自己目前的所有钱也不过一个零头。</p>
她去找叔叔婶婶，却被打出门外。</p>
钱夫人冷笑，让人砸了她家，搬空了房子，就连婶婶藏起来的大金镯子都被翻了出来。</p>
“你们这是强闯民宅！”叔叔气得叫骂不止，可对方根本不鸟他。</p>
望着一片狼藉的房子，叔叔婶婶对安多多的恨意达到顶峰。</p>
听说安多多被叔叔婶婶打进了医院抢救。</p>
他们记恨没了儿子的事情，安多多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比现在更艰难。</p>
从抢救室出来的当天下午，安多多就被接回了家。</p>
我和爸爸妈妈去她家看她时，叔叔婶婶正准备出门，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意。</p>
看到我们，婶婶摆摆手：“今天不方便，过两天再来吧。”</p>
我却听到屋里响起微弱的呼救声。</p>
婶婶脸上闪过不自然，她挡住我往里瞧的视线。</p>
意识到他们做了什么，我和妈妈对视一眼，妈妈伸手拉住婶婶，爸爸控制住叔叔，我则抄起门口的扫把冲了进去。</p>
只见安多多衣不蔽体，被一个中年男人禁锢着。</p>
“混蛋！滚开！”我怒骂一声，举起扫把就是一顿乱砸。</p>
男人被打得抱头鼠窜：“你们给我等着！”</p>
男人跑了，安多多躺在床上绝望地落泪，我看不下去，给她拉过被子。</p>
婶婶气呼呼进来，指着我一脸埋怨：“你、你、你说你来我家闹什么啊？好好一桩婚事让你搅和了，哎呦。”</p>
爸爸挡在我们面前，不赞同道：“胡闹的是你们才对吧，多多还是个孩子，就算做错过事你们也不该这样对她啊。”</p>
“饱汉不知饿汉饥，这个家让她害成什么样了，她还害死了他即将出世的弟弟，我的儿子！把她的脏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有人要她就知足吧，再说了，不拿她换彩礼，你给我们钱啊？”婶婶撇撇嘴。</p>
“我们给你家的还少吗？！”妈妈听了她这番言论也恼了。</p>
两方争执不下时，安多多就歪着头呆呆地盯着我，然后她用近乎恳求地语气哀求出声：“帮帮我，带我走，好吗？”</p>
我沉默片刻，帮她穿起衣服。</p>
躲开叔叔婶婶的拉扯，我带着她撒腿就跑。</p>
一直跑到大桥上，安多多突然停住：“你可真善良啊。”</p>
“锦玉、锦玉......”她呢喃着我的名字，又哭又笑。</p>
我不明所以。</p>
“你是所有人的珍宝，到头来，只有我是多余的！哈哈、哈哈哈哈......”</p>
再抬头时，她面露凶光，意识到情况不对后我想跑，却被她死死抓着手腕，她的指甲深深嵌进我的肉里，我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你冷静点。”</p>
可她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她将我抵在围栏上，双手掐着我的脖颈。</p>
“我只是想被珍视，我有什么错！”</p>
“不公平，我恨你，我恨你们！都去死吧！”她双眼猩红，眼见我半个身子已经探出围栏。</p>
看着身下深不见底的河水，我索性心一横，拉着安多多一头仰了下去。</p>
直至此时此刻，我也不后悔自己带她离开的行为，就算重来千千万万次我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我无愧于心。</p>
妈妈赶过来看到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锦玉！！！”</p>
13</p>
庆幸的是，我还活着。</p>
看到我们发生争执时，有群众提前打了报警电话，所以河边上一直守着人，在我们掉落的第一时间将我们捞了上来。</p>
爸爸妈妈自我醒后抱着我哭个不停。</p>
另一个病房里却传来阵阵尖叫声：“救命啊，杀人了！”</p>
隔壁病房里是安多多。</p>
我们不敢轻举妄动。</p>
一直等到警察来了，驱开人群，我们凑在人群后面朝病房里望去，登时被病房里的场景吓到。</p>
只见叔叔倒在血泊中，婶婶背上插着一把刀，艰难地往外爬，刚爬到门口就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我们这才看清，婶婶身上竟被捅了数十个窟窿。</p>
安多多被警察控制着，还在不断挣扎，嘴里叫嚣着要杀光所有人。</p>
叔叔婶婶已经没气了。</p>
安多多被带走，没多久就被宣布判处死刑。</p>
14</p>
她死后，爸爸妈妈给她买了一块很好的墓地，和叔叔婶婶离得远远地。</p>
我不恨她，我是亲眼看着她在求爱的过程中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恨不起来。</p>
往事随风尽，只希望她下辈子能够得到此生没求得的圆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