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院子收拾行李，打开衣柜拿出埋藏在最低下的包裹。</p>
这是当初爹娘接我回府时，我身上的所有东西。</p>
一穷二白来，干干净净走。</p>
准备离开时，我不舍的打开放在床头的盒子，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p>
全是我在顾府这几年，爹娘和顾珩送我的礼物。</p>
我视线落在最上面的玉笛上。</p>
是我刚入府第三月在春日宴得了彩头，爹送我的。</p>
那时我十一岁，在京城所有贵女都在琴棋书画时，唯我一人和男子笔试射箭，还胜了两箭。</p>
我还记得，爹娘和顾珩看我赢得彩头时，笑着的模样。</p>
爹说我不愧是他的女儿，有大将之风。</p>
就连顾珩一脸傲娇的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没用，是我们顾家的女儿。</p>
不过很快这种欣赏，伴随顾安瑶的啜泣声消失了。</p>
她跳舞不慎扭伤脚，全家人都去关心她了。</p>
回府后，爹就送了我玉笛，嘱咐我以后不要再射箭了，女孩子要以琴棋书画为主。</p>
我不明白爹为何突然改变想法，可我仍旧高兴的接受了。</p>
因为那是爹送我的第一份礼物。</p>
我这一走，大概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p>
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将一些重要的东西放进了包袱里。</p>
我背着包袱走过前厅。</p>
顾珩不看我，别着头一言不发。</p>
我阖了阖眸，抑制着颤抖的嗓音：“我…走了。”</p>
“等一下。”</p>
我的脚刚迈出一步，顾珩冷漠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走也可以，你既然说要跟我恩断义绝，那就不能带走将军府的任何东西。”</p>
我瞳孔一缩。</p>
他竟连最后的念想都不愿给我。</p>
……</p>
我喉咙涩的发疼，却平静的将包袱放在桌子上。</p>
我轻轻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出。</p>
左右不过四个物件，其中有两件是顾珩送我的绣着狐狸的珊瑚手钏和一把弹弓。</p>
“现在可以了吗？”</p>
顾珩神色不明的看着我拿出的物件，喉结滚动。</p>
沉默半晌才再次抬手指着我身上的衣服开口，“衣服脱下来。”</p>
我知道，他在逼我低头道歉。</p>
之前的六年，都是如此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