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音乐导演谈完事，我就走了。</p>
等到傍晚，我忽然发现有份资料落在桌肚里。</p>
赶回教室时，他们已经散场了。</p>
但还有一人没走。</p>
余思礼趴在座位上，好像睡着了。</p>
助理们都不在。</p>
他头埋在胳膊肘，指尖垂在我的椅背上。</p>
我的桌椅，不知道又被谁搬了回来。</p>
这一幕让我愣了片刻。</p>
少年、校服、夕阳。</p>
画面好像与过去重叠。</p>
但我很清楚，我们都变了。</p>
我轻手轻脚过去，不想吵醒他。</p>
资料不在桌肚。</p>
难道被保洁阿姨扔了？</p>
我起身，准备离开，手腕被人拽住。</p>
余思礼拽着我，慢慢抬起头。</p>
「在找这个吗？」</p>
音色清冷。</p>
他从自己桌肚里掏出资料。</p>
「……谢谢。」我拿着就要走。</p>
「等等。」余思礼困倦地扯了下嘴角。</p>
——就连这个习惯性小动作，都与五年前无异。</p>
「李礼同学，我帮你保管了资料，一声谢谢，就打发了？」</p>
我沉默。</p>
余思礼啧了啧：「话都不敢说，胆子变小了。」</p>
「你妈妈最近怎样？」</p>
我开口，问的却是这样的问题。</p>
余思礼也有些诧异，但没多想。</p>
「她挺好的，最近有亲子综艺邀请我们。」</p>
余思礼妈妈叫陈澜，是个歌唱家，对外形象德艺双馨。</p>
「没别的要问了？」余思礼说，「那我问。」</p>
他坐到我椅子上，摸着桌角的「礼」字。</p>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么，这什么意思？」</p>
我说：「我的名字。」</p>
「你的？确定？」</p>
修长的手指转移到桌面下方。</p>
当年我在桌角刻了「礼」。</p>
在背面刻了「余思」。</p>
这个秘密，始终没人知道。</p>
「李礼，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p>
余思礼抬头，眼眶微红。</p>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对吗？」</p>
他渴求着一个肯定的回答。</p>
如同溺水之人，渴求浮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