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喝过酒，整整醉了三天，合理怀疑阿兄买了假酒。</p>
阿娘守在我床边，眼睛通红，散落了一地的鲛人泪。</p>
“阿盈醒来就好，醒来就好。”</p>
我坐起身，发现腹中温热，浑身轻盈，尾巴上布满流光溢彩的鳞片。</p>
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抓着阿娘的手问阿兄在哪里。</p>
“他、他死了。”</p>
阿娘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抓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是阿娘没用，没有护住你，也没能护住他……”</p>
他们从不敢问我在天界遭受了什么，除了阿兄没有人敢提起报仇。</p>
鲛人一族力量弱小，对抗不了神族，也不能与三界为敌。</p>
阿兄闯上天界，找到神女讨要鲛珠，却意外得知了我在天界的经历，一怒之下入魔，最后被生生挖出脑髓。</p>
阿娘说阿兄去天界前说，若是他遭遇不测，就挖了他的鲛珠给我续命。</p>
他说：“我是阿盈的哥哥，我要让他们为欺负阿盈付出代价。”</p>
“鲛珠在他入魔前挖出来的，说这是他最后能为你做的。”阿娘抓着我的手在颤抖。</p>
我如遭雷劈，哽咽到说不出话，“我、我错了，我不该说那句话，不该回东海的……”</p>
“傻孩子，错的从来不是你啊，是这世道。”</p>
阿娘甚至没来得及多说两句，整个东海开始震动。</p>
她起手法阵，我周身光芒骤亮，顿时动弹不得。</p>
“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你了，换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吧。”</p>
话音刚落，阵法就被人生生掐断。</p>
海水涌动，天兵开路，虞笙缓缓而来。</p>
她身上金色的流光裙光华万千，让整个水晶宫都为之黯淡。</p>
阿娘一眼认出了那是我的鱼尾，目眦欲裂。</p>
“神女残骸我儿，剥皮制衣，就不怕遭天谴吗！”</p>
虞笙笑的花枝乱颤，“我有恩于三界众生，莫说一条鱼尾，就算是要东海全族的性命，你们也得乖乖奉上！”</p>
她目光落到我身上，顿时变得阴狠，“妖怪就是生来下贱，你在这里苟且偷生，却害的商斐与我生了嫌隙，真是该死！”</p>
虞笙素手一挥，冷厉的寒芒直逼我面庞。</p>
阿娘猛地将我推开，替我受下这一击，浑身染血。</p>
虞笙笑道：“别怕，等我挖出她的脑髓，让你也尝一尝其中滋味！”</p>
“阿娘！”</p>
我扑过去抱住阿娘，她眼中还是温柔的神色，动了动嘴唇。</p>
我凑近过去，听清了她最后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