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开宋泊简的门。</p>
任由门敞着，将那箱子打开放在桌上。</p>
宋泊简正在看书，见我的动作，微微皱眉。</p>
他抬眼望向擦瓶子的下人，冷眼一转，让所有人出去，关上了门。</p>
「宋府人多眼杂，不要露财，」</p>
我低着头，脸皮发烫。</p>
他莫不会是以为我来炫富的吧。</p>
「泊简，前些日子多谢你的照料，这是我对你的谢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把箱子拿来，给你挑。」</p>
宋泊简合上书，起身走了过来。</p>
他垂下眼，连碰都不碰，只用目光冷冷扫过箱箧中所有的珍宝书画。</p>
「举手之劳，你既然入了宋府，我自然要照拂你，此为君子之举，甚至同我弟弟无关，所以不必道谢。」</p>
我抬头，声音微软：「还请您挑些吧，如果白受恩惠，我实在不安。」</p>
宋泊简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性子，总是太知恩图报。」</p>
「不好吗？」</p>
宋泊简低着头，似乎对箱子中的物品有了兴趣似的，不抬头看我。</p>
「好的时候很好。不好的时候，也很不好。」</p>
他这话说的神神在在，实在难以听懂。</p>
但我猜想，做官的人大抵说话都如此，便也不在意。</p>
他那平淡的眼神最终凝到了我的罗裙之上。</p>
那枚绣着烛字的香囊。</p>
「什么都能选？」他问。</p>
我点头：「什么都能选。您把这整箱的东西全拿走都行。」</p>
「这倒不必。我要那个就够了。」</p>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我的香囊。</p>
诶？</p>
可是，这枚香囊绣工说不上精细，甚至用料也很普通。</p>
最重要的是，它合该是我夫君的东西。</p>
我犹犹豫豫地看向他：「泊简，此物......是我送给向烛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