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审判台冰冷机械的声音响起，全网不沉默了。</p>
但扣出的问号甚至弄卡了屏幕。</p>
【凭什么又失败？！】</p>
【不是，审判台都有黑幕，我们弱势群体还能去哪里申冤？】</p>
而我再度勾起笑。</p>
妈妈一看，不可置信地颤手指着我：「沈尘灰，你有没有心啊？！」</p>
「为了害你哥哥，你非要闹到这一步吗？」</p>
我不明白她在气什么。</p>
一开始，把我送上审判台，不正是他们仨吗？</p>
现在他们怎么不笑了？</p>
还不让我笑。</p>
下一秒，审判台直接播放了新的视频。</p>
出国最开始，我用助学贷款交了学费，再三签字说明这笔学费同爸妈和哥哥毫无瓜葛，才被允许出国。</p>
出国后，我过得很拮据，由于衣、食、行太差，经常被房东误以为是孤儿，受到无数恶意和嫌弃。</p>
同时，我还要肩负学业上的压力。</p>
但哪怕一天只睡四小时，只吃半个面包，我都要继续兼职。</p>
看到这，妈妈迅速撇清关系：「攒钱吃喝玩乐谁不愿意攒？」</p>
「她自己选择出国，过得怎么惨都与我们无关。」</p>
妈妈脸上生怕被赖上的神情直直刺进我眼底。</p>
我讽刺地勾起嘴角。</p>
是啊，还真是我活该。</p>
画面继续。</p>
待我终于攒够钱，我飞速跑去刷卡兑钱后，小心翼翼地钻进电话亭，紧紧攥住手里的三枚硬币。</p>
在连吃饱都困难的情况下，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全部了。</p>
但越洋电话一被接通，就是谩骂：「还知道打电话回来？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边？！」</p>
「看看你哥，再看看你，早知道这样，当初一出生我就该掐死你。」</p>
「轰隆」一声响雷，电话亭外下起瓢泼大雨。</p>
妈妈的谩骂还在继续，已经上升到了人身攻击。</p>
她仿佛忘了她是我妈妈，所有难听的词语一个个往外蹦，又逐渐被雷雨声吞没。</p>
隔着雨水滴答，我只能感知到她一句比一句重的尖声咆哮回荡在我耳边。</p>
仿佛一张永远逃不开的大网。</p>
最后，她仍带着怒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死回来？」</p>
可我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浓重的情绪压在心底，坠着我的灵魂下沉。</p>
画面最后，我冲出电话亭，无助地蹲在路边，一遍遍让雨水覆盖脸上的泪。</p>
【不是，想被打电话的是你，接电话骂人的还是你，假惺惺啥啊？】</p>
【过得怎么惨与你们无关，那怎么爽也和你们无关！高抬贵手，别赖着人小姑娘了。】</p>
妈妈看得皱眉，埋怨地瞪我：「要不是你一点家都不知道回，我哪能急成那样？」</p>
她还想挽回些名声，但屏幕上的画面又发生变化。</p>
那次春节回国的研讨会还没开始，我刚到酒店连行李都来不及理，立刻带着买来的礼物出了家门。</p>
大包小包拎了满手，爸妈、哥哥的都有。</p>
那时的我已经不缺钱了，但挑礼物还是精挑细选了整整一个下午。</p>
许是因为如今我足够强大，许是因为当时在电话亭悲伤到极点而自我抽离出来了。</p>
总之我早就做好了回家过年的准备。</p>
可我还没踏进家门，就隔着墙角发现爸妈正在欢送一位光头中年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