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p>
为了让我生出儿子，家人合伙让我吃下胎蛊。</p>
我怀孕后开始疯狂孕吐，吐出黑乎乎的虫卵。</p>
但家人们欣喜若狂。</p>
等到生产那天，我没有生出儿子。</p>
却生出一个人形的虫子。</p>
家人崩溃了：“这是什么？”</p>
我笑了：“这是你们的儿子。”</p>
1</p>
“佳佳啊，现在还吐吗？”婆婆问。</p>
我回神一笑：“谢谢妈，已经不吐了。”</p>
“是吗......”听到我说不吐了，婆婆却露出失望的神情。</p>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的照片。</p>
是一张全家福。</p>
上面的我幸福地依偎在丈夫的怀里。</p>
“老婆，吃点我煮的粥吧。”</p>
我看着粥里一眼就认出的虫子尸体。</p>
“好。”我一改之前反抗的态度，直接端起碗喝了。</p>
“老婆真乖。”李辉刮了一下我的脸。</p>
我咽下最后一口，看着李辉转身抹了一把脸。</p>
“佳佳啊，咱们下午再做一次检查吧。”婆婆说。</p>
我不语，没拒绝但也没点头。</p>
婆婆说的“检查”是到乡下的神婆家里。</p>
李辉见状也坐下劝我：“佳佳，你放心，这一次肯定不会让你为难，你就让她看一下就行，其他有我呢。”</p>
我在思考所谓的神婆到底是谁。</p>
闻言我掩去脸上的厌恶抬头：“好呀，是我刚才没考虑清楚。”</p>
李辉点头笑道：“佳佳最近怎么这么乖。”</p>
我收起笑，因为我不是佳佳。</p>
但我长了一张和佳佳一样的脸。</p>
2</p>
我是月蛊族的当代传人，也是佳佳的双胞胎姐姐。</p>
我们自小就不在一起生活，再次见到佳佳就是在医院。</p>
她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家人为了让她生出儿子给她下了蛊。</p>
我捏了她的脉：“是胎蛊。”</p>
她听到我的话后号啕大哭起来：“姐，怎么办啊？我不想死！”</p>
正常人被下胎蛊只有一种结果：用自己血肉作养料，生出孩子后本体死亡。</p>
下蛊人可以通过胎蛊决定未来的孩子是怎样的。</p>
但我族不同。</p>
我看着她悲伤的脸色，摸了摸她的头：“不怕，有我在。”</p>
说着我把她的胎蛊引到自己体内。</p>
我的身体早就被改造得对一切蛊免疫了。</p>
胎蛊在进到我体内后瞬间被血液腐蚀。</p>
“佳佳，你还爱他吗？”我说。</p>
佳佳哭着抱住我：“姐姐，我早就不爱他了，是他和家人把我囚禁起来了！”</p>
“囚禁？”</p>
我听着她的话很疑惑，毕竟当时她为了和李辉在一起主动搬到城里了。</p>
妹妹哭着和我说她来到城里后遭到了什么。</p>
刚开始李辉还会像模像样时不时带她出去。</p>
后来等到她怀孕，他就变了个模样。</p>
只要她想出门，李辉便会打骂她，事后又变脸道歉。</p>
反复多次她再也受不了了，想要偷偷溜出去。</p>
殊不知，这才是她悲剧的开端。</p>
3</p>
第一次出门就被发现了，事后李辉居然用手链把她囚禁在家。</p>
她再也受不了想报警，李辉就把她的手机砸烂。</p>
为了她再做出多余的事就把他母亲找来专门监视她。</p>
他母亲也像是疯了，为了让她生出儿子，每天强迫她喝下带着虫子的粥。</p>
看到她吐出黑色的虫卵却在一旁拍手称好。</p>
还蒙着她的头把她送到深山老林里去找所谓的神婆。</p>
被喂下一大团黑乎乎的虫子尸体不说，还要赤裸身体被柳条抽打。</p>
她精神已经恍惚了。</p>
于是在每天吐到昏天黑地直接吐到医院后，她偷偷给我打了电话。</p>
我看着妹妹相同的眉眼，神情微动笑道：“我会派人来接你，你就回到村子里好好休息。”</p>
“那，孩子怎么办？”</p>
她有些怅然若失。</p>
我拍拍她的肩：“你自己决定，两个月后我会回来找你。”</p>
她沉默很久，我告诉她不急就把她送到了村子里。</p>
4</p>
“佳佳，那个东西拿好了吗？”李辉走进门里。</p>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没有抬头：“什么东西？”</p>
我确实不知道，毕竟知道的是妹妹。</p>
接着李辉就沉默了，急促的脚步声最终停到我面前。</p>
他猛地扯起我的头发：“我昨天就和你说好了，你是没听吗？”</p>
我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狰狞，“不是，我只是忘了。”</p>
“佳佳，我说了，让你一定记住的！”他凑近我的脸，眼球凸出死死盯着我，“你是在挑衅我的耐心吗？”</p>
像是在看一个东西。</p>
我合上书冷静回视：“挑衅你？怎么会呢，我真的只是忘了。”</p>
他脸色缓和了很多，把手放下了：“那就好，佳佳可要一直乖乖的。”</p>
我看着他点头。</p>
他前脚刚走婆婆后脚跟上：“佳佳啊，我听说你和小辉吵起来了，是因为什么啊？”</p>
“没什么，就是李辉让我拿那个东西我忘了。”</p>
“忘了！”婆婆瞬间变了脸色，大声说：“怎么能忘了呢？”</p>
“不能忘吗？”我一脸无辜问。</p>
婆婆被我的话激怒：“佳佳，你这样小辉怎么能放心你呢？他已经够忙了，你就不要再找茬添乱了！”</p>
“找茬？”我说，“妈，你错怪我了吧。”</p>
“找茬的人可一直是你啊。”我意有所指。</p>
婆婆脸色变得阴沉，李辉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对话戛然而止。</p>
“佳佳，东西拿好，不要再忘了，”李辉把东西交给我。</p>
我接过，看到东西的时候瞬间想吐。</p>
是一个小孩子的腿骨。</p>
看着已经晒干晾化了许久，上面密布着斑驳的褐色印记。</p>
这是留魂术。</p>
用已逝孩子的腿骨作为媒介，来控制其灵魂到刚出生的孩子身上。</p>
使用留魂术，已逝的孩子灵魂不能入轮回，而刚出生的孩子灵魂会被摒弃掉。</p>
我强装镇静：“好。”</p>
“我们一会儿吃完饭就出发。”李辉说摸了摸我的头，“你记得收拾一下，一切有我，别害怕。”</p>
他又恢复了一副好丈夫的形象。</p>
我点点头，看着他离开屋子里又剩我一人。</p>
我用手来回摸索着腿骨，以一种监控都看不到的速度将指尖的贪虫弹到腿骨的缝隙里。</p>
这种虫子最擅长将骨髓吞噬殆尽。</p>
只用几分钟就会吸食干净，届时腿骨被破坏，离魂术就没办法成功进行。</p>
而且这种虫子会在吃饱后自杀。</p>
5</p>
“佳佳，外面晒，来我给你打伞。”</p>
李辉说着体贴的话，但手却紧紧攥住我的手腕，把我手腕都捏出青紫色，生怕我逃跑。</p>
“好。”我笑着说。</p>
在太阳伞的庇护下，李辉凑近忽地掐住我的脸：“佳佳，可要听话啊。”</p>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瓶子，倒出一个黑色的小丸子：“把它吃了，一会儿到车上就不晕车了。”</p>
我准备从他手里拿过，李辉却无视掉，直接塞到我嘴里。</p>
药丸在嘴里融化，我瞬间意识到这是安眠药。</p>
但可惜，我不止对蛊免疫，对药也免疫。</p>
我假意闭上眼，往后倒去。</p>
婆婆在身后见机将我带到车上，拿绳子将我捆住。</p>
我眯着眼，看着婆婆从我的背包里翻出早已被贪虫吃空的小孩腿骨。</p>
她念叨着：“小航，妈妈来接你了。”</p>
我在一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p>
突然，婆婆抱着腿骨哭了起来：“小航，妈妈给你找好了身体，妈妈再养你一次，等等妈妈。”</p>
原来要妹妹生出男孩还是为了给她已故的孩子腾地方，我在心中冷笑。</p>
而李辉在前面一副了然的样子，还真是一家人，我想。</p>
我头抵到窗户上，眼睛留出一个小小的缝观察，并记住路线。</p>
车子在连续的颠簸过后，驶进一条狭窄的小路。</p>
两边雾气浓郁地涌过来，我挣扎起身，装作刚刚苏醒。</p>
“老公，这是什么地方？”我说。</p>
李辉转头：“老婆，别害怕，我们快到了，到时候你让神婆看一下就行。”</p>
“......是吗？”我一副心有余悸，然后像是刚看到身上的绳子大声叫喊：“妈，你干嘛把我捆起来？”</p>
婆婆假惺惺地说：“佳佳，这是必须的，到时候要是像上一次一样进行到一半就不做了怎么办？你听我这一次。”</p>
“好吧......”我说。</p>
6</p>
雾气越来越浓，除了按着路走别无他法。</p>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车子是在往下走，且越走越深。</p>
像是个无底洞。</p>
但我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且越来越近。</p>
看来这个神婆可能和月蛊族有关，甚至就是月蛊族的人。</p>
“佳佳啊，妈有件事想求你。”婆婆说。</p>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用求呢。”我说。</p>
“是这样，妈想用点你的血。”婆婆把腿骨放到我眼前，“这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p>
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只有用怀有身孕的人的血留魂术才能进行下去。</p>
但我却捂紧肚子道：“妈，这不好吧。”</p>
婆婆脸色难看起来：“佳佳啊，难道你想咱们以后的孩子一出生就遭殃吗？”</p>
“这是给孩子上保险，为了孩子平安出生———佳佳你就答应了吧。”</p>
我还是咬牙不语，低着头躲避。</p>
我不能答应，因为我知道，只要我的血滴上，腿骨顷刻间就会化为乌有。</p>
这样一来，就会有暴露的风险。</p>
我向来不赌，顿时心生一计。</p>
婆婆在一边紧追不舍，我突然开口：“妈，对不起，你要怪就怪我吧。”</p>
“佳佳，你说什么呢，”婆婆说，“什么对不起啊？”</p>
“妈，你看一下它里面。”我佯装忐忑地说。</p>
婆婆迅速低头查看，发现表面无碍后松了口气。</p>
又不放心捧起从一旁的小缝里往里看。</p>
紧接着，婆婆爆发出刺耳的尖叫。</p>
尖叫声引得李辉回头：“妈，怎么了？”</p>
婆婆颤颤地拿起手上的腿骨，“里面空了！里面空了！”</p>
李辉猛地刹住车，我跟着车身颠簸了一下。</p>
婆婆手不稳，眼见腿骨要掉地上，我伸手接住。</p>
我一手拿着腿骨，一手抹着没多少的眼泪：“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吃个饭回来它就这样了。”</p>
我使劲搓揉着眼睛努力制造出委屈的样子。</p>
车停在原地，李辉还没有开口。</p>
但婆婆先发制人一把薅起我的头发，朝我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p>
我作势挣扎攥住婆婆的手腕，手指微动，一个黑色的虫子以极快的速度钻进婆婆体内。</p>
婆婆和我扭打到一起。</p>
李辉慌忙转身把我们两个拉开。</p>
“妈，你怎么能动手呢？”李辉喝道。</p>
婆婆手上动作终于停下，但恨恨地看了我一眼。</p>
我低头缩在座位上。</p>
李辉拍拍我的头：“老婆，没事，不用担心，没有那个东西，咱们孩子也可以平安出生。”</p>
我淡淡点头：“嗯。”</p>
腿骨被毁了，再往上放血也没用了。</p>
车子重新启动，但婆婆像是我杀了她孩子一样看着我。</p>
我能感受到她的怒气，却在想怎么让她更生气。</p>
毕竟，这种程度的怒气可是不够忿虫把她反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