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川没说话，瞥了一眼沈悠然身后，神色变得格外淡漠，犹如严寒下的冰川，生人勿进。
沈悠然心中冷笑，不愧是季锦川。
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威严锋利的声音。
“沈悠然，还傻站着干什么？大家都在等你。”
是季老爷子。
沈悠然转身，发现季老爷子的身后站着的是柳禾和季石岩。
平日里，这两人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么中心的位置，没想到唯一一次还是在这种场景下。
显然季老爷子是担心沈悠然变卦不上台。
“悠然……”
季石岩脸色凝重，想要上来护着沈悠然。
沈悠然立即对他摇摇头：“叔叔，你陪着我妈就行了。”
在季老爷子警告目光中，沈悠然上了台。
台下赵城裹着纱布都来了，神色得意。
一群记者更是蠢蠢欲动，沈悠然都还没开口说话，已经有人迫不及待想要给她顶罪。
“沈小姐，听说宋小姐也代表学校参加珠宝设计大赛，你是不是嫉妒宋小姐，所以才痛下杀手？”
镜头适当的切换到了宋宛秋身上。
她擦了擦眼角，委屈的咬唇。
沈悠然则盯着提问的记者，然后道：“等一下回答你。”
记者显然不买账，咄咄逼人道：“是害怕了吗？据你学校的人透露，你比赛的名额也是通过网络恶意诽谤宋小姐抢来的，只是没想到学校不愿意埋没宋小姐的才华，特意为她再争取了一个名额。所以你才教唆他人伤害宋小姐。”
真是有理有据，看来是准备充分。
沈悠然看着他反问道：“谁透露？可以和我对峙。”
记者一噎，找补道：“我们不能透露。”
“所以你无凭无据，我能不能告你诽谤？”
“……”
记者被怼，脸面无光，切齿瞪着沈悠然，似乎再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这时，一声重咳。
季老爷子目光扫过窃窃私语的周围，威严道：“开口吧。”
镜头再次对准了沈悠然。
沈悠然平静地打开演讲稿，盯着上面的字。
第一句话是，我认罪。
“我……”她抬眸盯着下面的人，缓缓道，“我不认。”
“沈悠然！”季老爷子压着怒意，目光狠狠剜向沈悠然。
季锦川起身，脸色一沉，毫无温度，眼底森然，嗓音染上一抹讽意。
“沈悠然，这样毫无意义。”
“是吗？”
沈悠然举起演讲稿，看着季锦川撕的粉碎抛向上空。
碎片在她和季锦川之间形成一道屏障，仿佛永远无法跨越。
她转过脸，看向刚才提问的记者。
“陈记者，吃人血馒头开心吗？”
“你……你什么意思？”陈记者一惊，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网上的一切不都是你发的吗？现在装什么傻？”
“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我看沈小姐根本不想真心实意地道歉！”陈记者大声道。
“谁说没证据？”
伴随声音，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警带人来了。
女警走到了沈悠然身边，看了看同事。
同时在旁边的控制台点了两下，屏幕便出现了一些聊天记录。
“这是沈悠然账号网上爆料的对话，我们调查了对方的IP地址，定位到了赵记者名下，也就是说赵记者就是最早在网上诬陷宋宛秋的人。”
赵记者浑身一僵，脸都白了。
他慌乱指着屏幕道：“就算是又如何？这不是刚好说明了是沈悠然给我假信息诬陷宋小姐吗？”
众人纷纷点头。
沈悠然却淡淡地看向宋宛秋，问道：“宋小姐，这个和记者爆料的人到底是谁，你不是最清楚？不说点什么？”
宋宛秋慌了一瞬，立即道：“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我！”
沈悠然盯着她：“宋小姐，我说和你有关系吗？我只是说那天我们在主任办公室明明都说清楚了，可为什么记者和粉丝误会我时，你却不说明呢？”
“我，我……”
宋宛秋答不上来，干脆就用哭掩饰。
沈悠然好心道：“宋小姐，你别哭嘛，弄得我好像欺负了你一样，你帮我当众解释一下不就行了。”
此时让宋宛秋帮她解释，和凌迟宋宛秋没什么区别。
宋宛秋肯定是不愿意的，她便委屈地看向了季锦川。
沈悠然也自虐般看着季锦川。
小叔，又该你选了。
不出意外，季锦川挡住了宋宛秋。
“与她无关。”
宋宛秋躲在季锦川身后抹泪，若有似无地看向沈悠然。
看吧，沈悠然，睡过又如何？他永远选择的是我！
其实这个结果，沈悠然早就知道了。
她心如止水地看着眼前这对璧人，可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紧缩一下，疼痛蔓延四肢。
她握紧拳头，面上不露分毫。
季锦川冷冷的看着没有情绪的沈悠然，微不可察的波澜在眼底反复翻涌。
心里莫名觉得很烦躁。
像是有什么失去了掌控。
宋宛秋似有察觉，挽住他的手臂，意有所指道：“三爷，悠然虽然说账号被盗了，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这也不太奇怪了。”
女警直接道：“宋小姐，放心，我们抓到人了，带上来！”
在宋宛秋震惊的目光中，沈胭被带了上来。
女警指了指沈胭，肃然道：“沈胭，你想清楚再开口。”
沈悠然看着这一幕，轻轻勾唇。
沈胭啊，你是忠心护主呢？还是和宋宛秋狗咬狗呢？
余光中，沈悠然发现季锦川正在看着自己。
他依旧一身危险气息，脸色却没什么波澜，甚至对沈胭的出现毫不意外。
沈悠然抿唇，依旧捉摸不透季锦川的心思，立即避开了季锦川的眼神。
下一秒，沈胭怯弱抬眸，满脸泪水道：“宋小姐对不起，是我嫉妒你，所以我才对着网友胡说八道的，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闹这么大，对不起，我给你磕头认错。”
沈胭对着季锦川和宋宛秋，扬起一张清秀自卑的小脸，嘴上说对不起宋宛秋，眼睛却是盯着季锦川。
红肿的双眼，惨白的脸蛋，真是叫人怜爱。
沈胭都下跪了，宋宛秋若是咄咄逼人，可就不符合她善良大度的人设。
她只能咬着牙扶起了沈胭：“算了，都是同学，我不想计较。”
沈悠然再次开口道：“陈记者，既然不存在我诬陷宋宛秋，那你的那套说辞就不存在。”
陈记者额头青筋直跳，眼看情况不对，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即便没有诬陷，但你教唆网友伤害宋小姐总是真的吧？”
“真不真，陈记者和宋小姐不是比我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