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放心的下你，你孤身一人在门口蹲守了整整一日，都未曾出面。”</p>
他的语气中带着低讽，还有咬牙切齿的恨。</p>
渊儿一直乖乖的跪着，低着头，但是紧紧搅着衣角的小手暴露出他现在的紧张。</p>
还有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父亲的恐惧。</p>
“来人。”陆裴终于开口了，对赶来的丫鬟说，“带他下去，好好梳洗一番，换身衣服。”</p>
“隐竹轩收拾出来，让他好生休息。”</p>
丫鬟应下，轻轻地把渊儿扶了起来。</p>
“小公子，请跟奴婢来。”</p>
对于这里陌生的一切，渊儿还是紧绷着神经，一步一步走的谨小慎微。</p>
他拒绝了丫鬟的伺候，脱光了衣服，之际爬进了浴桶里。</p>
他从没有洗过这么舒服的澡。</p>
浴桶里铺满了玫瑰，丫鬟拿着香香的皂荚粉擦在他身上。</p>
从前跟着我在村子里，他从未见过这么多新奇的东西。</p>
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小嘴张了张，却还是一声没吭。</p>
因为我教过他，少说少做，安安分分，方可明哲保身。</p>
六岁的他不懂何为明哲保身。</p>
但他知晓，阿娘说的，都是对的。</p>
洗完澡，下人替他换上了月白锦袍，头发用白玉簪束起。</p>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和陆裴如出一辙的沉稳的神韵。</p>
唯一突兀的，是被他挂在腰间的，已经有些破旧的绣着鸳鸯戏水的香囊。</p>
饶是陆裴，在看见这样的渊儿的时候，也有一瞬间的失神。</p>
正是用晚膳的时候，陆裴示意渊儿坐下。</p>
渊儿目光在餐桌旁扫视了一桌，发现只有陆裴的右手边有一张椅子。</p>
可这椅子着实高的很。</p>
他抿着唇，双手撑在坐垫上，小短腿扑腾了半天，也没能爬上去。</p>
陆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p>
直到最后一次，渊儿半边身子已经攀上去了，只差一点的时候，陆裴才终于伸手，微微了他一点力，将他提溜了上来。</p>
“多谢爹”渊儿小心的看了陆裴一眼，发现后者的眸色依然阴郁，匆忙改了口，“多谢王爷。”</p>
下人们开始布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