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往里走两步,就听到杨依歇斯底里的哭声。</p>

    还有力气哭。</p>

    看来王家对她下手比较轻。</p>

    我站在门外,听到杨依结结巴巴地哭诉昨日的经历,她明显是被吓到了,词不达意,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p>

    “妈,我后悔了,你把彩礼还给王家,我要回来,我再不回来会死在王家的,不对!王家不会让我死,只会让我生不如死!”</p>

    “依依,怎么了,王斐醒了,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p>

    杨依打了个哭嗝,深吸一口气,讲述着昨晚在王家发生的一切。</p>

    “妈,王家娶我不是为了阴婚,是为了用我的血救王斐;王斐本就没死,还有一口气吊着。”</p>

    “他们昨天将我扒光,好多人按着我睡进王斐的棺材里面,王家那个老道士说,我的处女血能给王斐续命。”</p>

    “你看,我身上都是被他们强迫的痕迹,昨晚我不从,他们就用鞭子抽我,我实在害怕,又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们作践……”</p>

    说到这里,杨依几乎崩溃了。</p>

    “妈妈,王家太可怕了,他们见我不从,就用刀割我的下身,说这样也能成事;王斐是醒了,结果他们说我是福星,以后别家有要死不活的人,也要我这样去救他们,用我去赚钱。”</p>

    “王家就是地狱,吃人的地狱。”</p>

    这些疯话,这些字眼,我妈完全不敢相信。</p>

    “依依,你说的是真的?那王斐不是醒了吗,他不会护着你吗?”</p>

    杨依哭得嗓子都快发不出声音了,“是醒了,可我看见是老道士给他喂了个什么药丸,只是从要死不活,变成半死不活而已。”</p>

    “老道士还说,如果需要王斐彻底好转,需要这样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成事,那我还有活路吗?”</p>

    “这本来该是姐姐承受的,你把她换回去,只有她替我,我才能活。”</p>

    妈妈不做声,默许了杨依的话。</p>

    我站在门口,如坠冰窖,门后的二人真的是母女情深。</p>

    “我不可能去王家!”</p>

    “我与金晟的婚礼,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以为你去王家配阴婚就没人知道吗?”</p>

    杨依收回可怜的眼泪,恶狠狠地看着我,“那又怎么样,本来该配阴婚的就是你,该受折磨的也是你!”</p>

    “别忘了,妈妈最爱的是我,从没爱过你!”</p>

    5</p>

    血淋淋的事实再次被杨依揭开,我深吸一口气,老天既然给了我第二次机会,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再得逞。</p>

    “你做梦!”</p>

    “王家的婚车是你自己抢着钻的,这抢来的福气,你自己好好受着。”</p>

    话音刚落,妈妈冲上来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打得我一个趔趄。</p>

    “杨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狠心的女儿?”</p>

    “你爸死的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依依是你的亲妹妹,你忍心看着她去死?”</p>

    “我会跟王家说,把你送去王家,至于金家,愿意接纳你妹妹就接纳,不愿意我就养她一辈子。”</p>

    我捂着脸,努力收回眼泪,“那你就忍心看着我去死?我就不是你生的?”</p>

    妈妈愣了几秒,随即又扬起巴掌朝我抽来。</p>

    只是这次巴掌没落在我脸上。</p>

    “怎么,什么时候金家的人你说换就换?金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p>

    我一抬头,便看见金晟抓着妈妈扬起的手腕,一脸狠厉。</p>

    躲在妈妈身后的杨依突然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她大步上前,看着金晟都呆住了。</p>

    “你……你是金晟?”</p>

    杨依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吃掉。</p>

    上一世她到死都没见过金晟,而现在金晟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以老公的身份护着我,她心里一定嫉妒得发疯。</p>

    她回过神,拉着妈妈眼泪又冒了出来,“妈,你看,原本该嫁进金家的是我,是姐姐抢走了我的一切,我还替姐姐在王家受苦!”</p>

    我心里一阵恶心,不知道上辈子作了什么孽,搭上这么没脸没皮的家人。</p>

    金晟握着我的手,将我揽入怀中,“我看谁敢将我的妻子换走?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p>

    “至于王家,我劝你乖乖回去,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p>

    我妈眼神闪烁,明显慌了。</p>

    北城还没人敢得罪金家。</p>

    “依依,你乖乖听话,王家不至于闹出人命,到时候王斐真的康复了,你给她生个一儿半女,日子也会好过很多。”</p>

    听到妈妈的话后,杨依突然就泄了气,整个人瘫软下来。</p>

    回过神后,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轻轻说:“姐姐,你以为嫁进金家你就能高枕无忧吗?”</p>

    “一周后,金晟会被绑匪绑架撕票,尸骨无存,金家垮台,到时候你别哭着求我。”</p>

    我有些震惊,上一世我被杨依乱刀捅死,至于后面金家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看她的表情不像有假。</p>

    我心一沉。</p>

    “是吗?那你可要小心王家那个白胡子老道士了,在王家好好活着,活到等我求你的那天!”</p>

    杨依瞳孔一震,“你怎么知道……白胡子?你也重生了?”</p>

    想到上一世她挥刀的凶狠,我嗤笑道,“你这才哪到哪,王家的地狱你才只领略了一晚,你的福气在后头呢!”</p>

    6</p>

    杨依红着眼朝我扑过来,我一巴掌扇到她脸上,“杨依,滚回你的王家,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p>

    杨依捂着发红的脸颊,张牙舞爪像个疯子:“杨柳,你以为你赢了吗?这辈子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安生!”</p>

    我没有理她,本来回家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想,如今看到杨依承受着我上一世的苦,顿时放心了。</p>

    无情无义的妈妈,还有挥刀相向的妹妹,往后余生,我都不想再有半点交集。</p>

    走出房门金晟朝我走来,不知怎么的,我与他虽没有感情基础,但是看到他握紧我的手,我却觉得十分心安。</p>

    “没事儿吧?需要我帮忙吗?”</p>

    我摇摇头,拉着他往外走,“没事儿,我们回家。”</p>

    抬头抵上金晟温暖的目光,感受着他收紧的手,想到杨依说的话,我心里七上八下。</p>

    ……</p>

    金晟一家待我极好,像是知道我亲情淡薄,在努力弥补我一般。</p>

    我躺在金晟怀里,脑海里都是杨依的话。</p>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金晟这两天就会出事,金家也会垮台,我心里有些慌乱,没注意到金晟看我的眼神。</p>

    我总有种感觉,金晟对我不像是初识的激情,他好像真的很在意我。</p>

    “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p>

    他捏着我的手指,在手里摆弄,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p>

    可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回了一个浅笑,“没有,只是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你,我很知足。”</p>

    “小柳,这几天北城不太平,你不要出门,在家好好等我。”金晟在我脸上落下一吻,随即准备起身。</p>

    “你要去哪里?”我心里很慌,很怕杨依说的话会真的实现。</p>

    “北城最近发生了几起案子,刚收到消息,有眉目了,我要去收网,你放心,我很快回来。”金晟耐心地给我解释,想让我安心。</p>

    这也是第一次从金晟口中听他说他的工作,以前只听传言说金家少爷不继承金家财产,一心去当警察,现在看来真有这么回事。</p>

    既然知道他的信仰,我自然不能挽留。</p>

    目送金晟出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顺利。</p>

    我听他的话,没出门,在家等他,可我没等来金晟,却等来了杨依的电话。</p>

    电话里,杨依挑衅地问我,“姐姐,我的好姐夫是不是几天没回家了?”</p>

    我心一怔,没有接话。</p>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但是你要帮我离开王家。”</p>

    我怒了,“就凭你几句话,我就信你?”</p>

    “姐姐别急,我找人给你送了点东西,现在应该到了,等你见到了再来求我,我有耐心。”</p>

    杨柳说完便挂了电话。</p>

    我起身下楼,刚好茶几上多了个包裹,收件人写的是我。</p>

    此时眼前的包裹像个烫手的山芋,我既担心时杨依的陷阱,又害怕真的有金晟的线索,想到金晟已经三天没有消息了,顾不得那么多,我拆开了包裹。</p>

    一块带血的手帕映入眼帘,我的心跳慢了半拍。</p>

    这手帕是我送给金晟的,他说过会贴身带着。</p>

    7</p>

    强压着内心的慌乱,我拨通了杨依的电话,“杨依,你们把金晟怎么了?不怕坐牢吗”</p>

    “呵呵,姐姐,你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天真!”</p>

    “我说过,想救金晟,就将我从王家救出去,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今晚就来王家,王家这福气我不能一个人独享。”</p>

    想到王家,上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王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他们将我按在王斐身上,用鞭子抽打我,用刀子划破我的下体,老道说得鲜血涂满全身才算礼成……</p>

    想到这些,我一身冷汗。</p>

    可是,金晟生死未卜……</p>

    我咬牙答应了杨依的条件,如果王家是地狱,重活一世,我便掀翻这地狱。</p>

    “好,我来,但是你要保证金晟的安全。”</p>

    杨依笑吟吟地挂断了电话。</p>

    北城阴婚盛行,不少人打着你情我愿的幌子作恶,王家就是典型的法外之徒。</p>

    上一世,我不是第一个嫁入王家的阴妻,我曾亲眼看到王家祠堂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孩慢慢断了气,然后像垃圾一样埋到了荒地。</p>

    能被配阴婚的女孩,只要彩礼给足了,死活没人过问。</p>

    重活一世,不光是为了金晟,更是为了那些惨死的女孩,我都要讨一个公道。</p>

    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开着车来到了王家。</p>

    杨依像是等了我很久,才嫁过来不到一周,她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被吸干了精髓一样,倚靠在门口似乎还有些站不稳。</p>

    即使面无血色,盯着我的眼睛依旧恶毒的得是要将我吃掉。</p>

    我看了一下杨依身后的祠堂,心里一个哆嗦。</p>

    上一世我做梦都想逃离的地方,如今自己却回来了。</p>

    “姐姐,请吧!”</p>

    杨依走在前面,姿势有些奇怪,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我自然知道她受了什么苦,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命大了。</p>

    “我跟婆婆和老师说了今天你也会来帮王斐完成仪式,他们很开心了,还夸奖我懂事。”</p>

    我后背一凉,杨依口中的“婆婆”和“老师”正是王家的两个活阎王,一个爱子心切,一个嗜钱如命,王妈妈已经疯了,她被白胡子老道士操控,搜罗未婚女孩,残害她们。</p>

    我没搭理杨依,跟在身后不说话。</p>

    一进祠堂,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味道让我一阵作呕。</p>

    老道士和王妈妈坐在祠堂两侧,老道士还如上一世一样拿着一摞唬人的符纸,王妈妈手里则是一捆带血的麻绳,映衬着祠堂微弱的亮光,显得格外渗人。</p>

    上一世,我先被妈妈和杨依下药昏迷,然后进了王家,等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被这麻绳捆着躺在棺材里,而旁边就是一动不动的王斐。</p>

    我害怕极了,拼命拍棺材的木板,见我不安生,老道士便拿出了小刀划开我的大腿。</p>

    鲜血越往外流,老道士越兴奋。</p>

    “对对,就是这样,很快你老公就会醒来了。”</p>

    看到我进了祠堂,老道士眼里又浮现了熟悉的贪婪神色。</p>

    杨依不知道从哪里将坐在轮椅上的王斐推了出来,他确实比上辈子看起来好了很多,面目更是狰狞了不少。</p>

    “听依依说,你知道我的事情?”</p>

    王斐盯得我心里直发毛。</p>

    我不知道杨依跟他说了多少,但是既然她说了我知道王家的罪孽,那么一定是没打算让我活着出去。</p>

    我强装镇定,“我第一次来这里,什么都不知道。”</p>

    “呵呵,来都来了,那就加入我们吧。放心,你那个窝囊的警察老公,救不了你。”</p>

    8</p>

    我跟杨依被带到祠堂后面的密室,杨依看到满墙带血的刑具,浑身直哆嗦,显然这一世她还没来及得进来。</p>

    我和杨依被丢到了一个跷跷板上面,两边的坐凳是中空,下面立着几把锋利的刀,如果两人没维持平衡,就会有一方坐到刀刃上,刀刃不长,够放血。</p>

    我不信任杨依,没有全力坐在凳子上,踮起脚极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杨依自然也不曾相信我,眼看两个人稳稳坐在跷跷板上,王斐有些不乐意了。</p>

    她挥起鞭子朝杨依甩过去,杨依一个没站稳,跌坐下来,随即一声尖叫,汩汩鲜血顺着小腿流了下来。</p>

    可这样的痛苦她只叫了一下,便咬牙继续坚持,似乎这些天已经麻木。</p>

    “姐姐,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去,所以我要拉你陪葬,上辈子我杀了你,这辈子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p>

    她已经疯了,我不想跟一个疯子争高低。</p>

    在来之前我在衣服纽扣上装了摄像头,我的发夹也能录音,如果我不能出去,我也要王家陪葬。</p>

    可现在除了满屋的刑具,和要不了命的游戏,根本撼动不了王家。</p>

    我期待着老道士的杀手锏。</p>

    “时辰到了。”老道士捋着胡须缓缓走来。</p>

    我知道,他们要动手了,明明很期待,却止不住地害怕。</p>

    即使死过一次,我依旧怕得要死。</p>

    我想我应该没机会出去了,想到和金晟的几天温存,我眼眶有些湿润,如果有来生,我想跟金晟好好爱一场。</p>

    听到老道士的指令后,王妈妈从门后推出了几个裸身的女孩,她们看起来还是孩子模样,浑身青紫,满身是伤疤,眼神空洞没有一点生气。</p>

    王斐走到其中一个女孩旁边,牵起她的手闻了闻,“嗯,真香!”</p>

    随即用力一拉,女孩跌倒在他身上,手上不知何时被割开了口子,鲜血顺着手腕流出,王斐享受着血液的黏腻,转动着手腕,画面极度恶心。</p>

    血腥味儿四散开来,杨依捂着嘴直呕吐。</p>

    这时候王妈妈按下了一个开关,出现了一个枣红色木桶,老道士在几个女孩后背上贴了一些黄符,便让她们蹲了进去。</p>

    无一例外,她们的手腕都被割破,红桶是用来收集血的。</p>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在看到这些熟悉的场景,我竟然没有太震惊,可能嫌速度太慢,王斐滚着轮椅拿起尖刀,手起刀落,女孩们的四肢同时被划破。</p>

    “你要做什么?你这是犯法!”我双手被捆,挣扎着喊了出声。</p>

    “哼!犯法?她们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娶回来的,能被父母卖来配阴婚的,谁会管她们死活,到时候死了刚好找个由头埋了。”</p>

    闻言,杨依跌倒在王斐身边,吓得几乎晕厥过去。</p>

    “你们姐妹二人的血要最后放才好,老师说过,你们二人至阴至纯,是我的良药。”取人性命的话在王斐嘴里竟然如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p>

    我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胸前的纽扣,如果我不能出去,只希望金晟平安。</p>

    很快,几个女孩便不动了,就像盛开的鲜花在眼前慢慢枯萎;可我无能为力。</p>

    “好了,到你们了。”</p>

    我和杨依被推到另一个红桶前,四肢被再次捆紧,我匍匐在杨依耳边轻声说,“杨依,我们合作,一起逃出去!”</p>

    9</p>

    “你做梦!我告诉你,别指望金晟回来救你,他已经死了,被王斐害死了,哈哈哈!我说过,这辈子我要你陪葬!”</p>

    杨依笑得狰狞,不断重复着,“已经死了,已经死了!”</p>

    我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杨依,“你不是说过,我来王家,就放过他吗?”</p>

    眼泪大颗滚落,我的心好像突然被挖空了一样。</p>

    杨依疯魔地大笑,“哼,我从没打算放过他,更没打算放过你。”</p>

    红桶的血液逐渐增多,我感觉越来越没力气了。</p>

    “这就不行了啊?你跟你那没用的老公一样,不经折腾!还想查我,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p>

    王斐凑在我身边,报复的快意直达眼底。</p>

    “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为什么!”</p>

    “该死的人是你们啊,你们就是魔鬼!”</p>

    想到两世都被这个男人折磨致死,这辈子更是搭上了金晟的性命,我红了眼睛,咬牙抓起旁边的尖刀朝王斐扑过去。</p>

    王斐没想到我会拼死挣扎,我扎伤了他的脚踝,他愤怒地抓起我的头发,拖到一把铡刀前,“来,给我斩断她的四肢,泡坛子!”</p>

    我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没了力气,经过刚刚一遭,已经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道士将我的双臂放到铡刀上。</p>

    “哈哈哈,姐姐,姐姐你看到了吗?你还是因我而死!”耳边响起杨依的嘲讽,我回复不了,也反驳不了,我仿佛真的快死了。</p>

    老道士调整好姿势,握住了铡刀的手柄,铡刀下落,我甚至听到了刀刃的“霍霍”声……</p>

    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顾一切也要杀了他们。</p>

    “小柳!救护车!救护车!”</p>

    “王斐,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p>

    我猛地睁开眼睛,以为自己是幻听,直到看到金晟穿着警服率领一群警察大步朝我跑来,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p>

    真好,他没死。</p>

    “小柳!”</p>

    “小柳!”</p>

    绑住我的绳子被解开,我倒在金晟怀里,感受着熟悉且温暖的胸膛,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我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做这么美好的梦。</p>

    他们不是说金晟已经死了吗?</p>

    只有死人才能跟死人相见吧。</p>

    我想伸手摸摸金晟的脸,可是使不上任何力气,耳边一直回荡着金晟的呼唤,我却没有力气回应,直到意识逐渐模糊……</p>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一周后。</p>

    金晟守在病床前面,我睁开眼看到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眼泪瞬间就出来了。</p>

    这一切像梦一样不真切。</p>

    泪水低落在金晟手上,惊动了熟睡的金晟。</p>

    “金晟,你没死!”</p>

    “真好,你没死!”</p>

    金晟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轻抚我的背,我哭得像个孩子。</p>

    “我在,我一直在。”</p>

    10</p>

    平复好情绪后,看到我眼里的疑问,金晟跟我说了事情的始末。</p>

    原来。</p>

    王家的恶行早已经引起了警察的注意,只是一直没找到证据。</p>

    上次他离家也是因为掌握了一个重要线索,一个被拖到荒山的女孩没有死透,被救了回来,她揭发了王家的罪恶,但是也需要证据。</p>

    而王家也发现自己露出了尾巴,对金晟下手了,不过好在被队友及时救了回来,那条手帕是杨依为了诱我入王家故意设的局。</p>

    王斐从来都没死过,他生性嗜血残暴,以阴婚的方式搜罗没人要的女孩儿供自己取乐。他的病,他的残疾,还有他的不省人事,都是装的,都是他恶趣味的一环。</p>

    本来王斐的罪行没这么快定下来,是我拍下的那些视频还有录音,成了铁板钉钉的证据,将王斐他们送进了监狱。</p>

    金晟吻了我受伤的手,满眼心疼,“小柳,下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以身犯险。”</p>

    “我可以失去全世界,唯独不能失去你。”</p>

    我搂着他的脖子,轻轻问道,“为什么是我?”</p>

    金晟没有回答,勾起我的下巴,给了我一个热烈绵密的深吻。</p>

    半晌,他温柔地看着我,“因为,我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p>

    不论原因,只看结果。</p>

    好在,北城已无王家。</p>

    杨依因为这件事受了不小的打击,原本该进去蹲局子的,却被诊断出精神病,也对,第一次见这样血腥的场面,难怪受不住。</p>

    妈妈没有履行自己养她一辈子的诺言,见她疯疯癫癫,据说又以一个相对便宜的价格给外地一户人家配了阴婚,趁一个黑夜,将她送上了火车。</p>

    没有什么母女情深,也没有什么偏爱。</p>

    我的妈妈,从来只爱自己,上一世是,这一世也是。</p>

    但是这一世,我有了金晟。</p>

    出院那天,金晟在医院外面摆满了鲜花。</p>

    他说,以后的日子,要我像这花一样,五颜六色,光彩四溢。</p>

    番外</p>

    我是金晟,以前我不相信爱情。</p>

    更不相信一见钟情。</p>

    哪怕家里给我安排了妻子,只要我不喜欢,我都不会看一眼。</p>

    直到遇到了杨柳,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p>

    原以为她只是被家人胁迫嫁给我,没想到她为了我会只身犯险,幸好她平安无事,不然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我自己。</p>

    我知道她有很多秘密,但是只要她不说,我就不会过问。</p>

    往后余生,我会倾尽全力呵护这个用命救我的女人。</p>

    杨柳,余生请多多关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