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时,我挺着肚子在给新兵包扎。
赵启铭总在训练间隙偷溜过来,把听诊器捂热了才贴上我的肚皮。
小战士起哄让他唱军歌,他板着脸训人,耳朵却红透了。
赵启铭忽然从身后抱住我:"闺女抓周时,得摆上我的勋章。"
"万一是儿子呢?"
"那就教他打枪,保卫国家!"
他摘下山茱萸果别在我的鬓角,"像他娘一样,专治不服。"
恢复高考的通知贴满大街时,我收到军医大的录取函。
赵启铭连夜钉了张婴儿床,刨花沾在了睫毛上:"去念吧,我带孩子。"
报道那天,他抱着哇哇哭的岁安站在月台。
火车鸣笛时,小丫头突然攥住我的衣服嚎啕大哭。
赵启铭的红星帽歪在一边:"看,闺女都站我这头。"
绿皮车驶过白桦林,我翻开了他塞的行军包。
最里层裹着染血的结婚报告,背面新添了行遒劲小楷:"赵启铭此生,唯妻命是从。"
七年后。
放学回来的岁安举着纸飞机冲进院子,正撞见赵启铭手把手教新兵打靶。
小丫头有样学样地比划,“爹,我也要当兵!”
她爹忙捂住她的小嘴巴:"这个得等你娘同意。"
我倚着门框分草药,夕阳把我们三个人影子拉得很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岁安渐渐长大,她对军队的向往也越来越强烈。
她经常跟着赵启铭去训练场,看战士们训练,还会学着他们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比划。
有一天,岁安突然认真地对我说:“娘,我长大了也要像爹一样,当一名军人,保卫国家。”
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只要你想做,娘就支持你。但你要记住,当军人不是为了好玩,而是要肩负起责任和使命。”
岁安重重地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像爹一样勇敢的。”
赵启铭在一旁听着,一脸骄傲:“好闺女,爹相信你。但在这之前,你要好好学习。”
岁安咯咯地笑了起来:“我会的!”
多年后,岁安真的穿上了军装,成为了一名军人。
岁安穿上军装的那一刻,阳光洒在她的肩章上,熠熠生辉。
我站在一旁,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赵启铭也走了进来,轻轻地拍了拍岁安的肩膀:“好闺女,穿上这身军装,你就是我们家的骄傲。”
岁安转过身,眼中含着泪光:“爸爸,妈妈,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