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噩梦惊醒。</p>
发现冒失赶来的暗卫并不是沈无咎，她才想起，好像已经半个月没见过他了。</p>
她推开寮房的门，仓惶跪倒的侍卫里，并没有沈无咎。</p>
她转向院外的梨花树下，沈无咎藏宝的地方，有翻动的痕迹。</p>
「他把钱财都带走了？」</p>
一个侍卫答：「女皇，沈都尉……什么都没拿。」</p>
「在孤面前你也敢欺瞒？」</p>
慕容月冷声质问：</p>
「连这都挖过了，怎会什么都没拿？」</p>
侍卫们急忙磕头，「回女皇，沈都尉确实将梨花树下的盒子挖出来了，只不过他只拿走里面的破玩意儿，金银珠宝他都没看一眼……」</p>
「破玩意儿？」</p>
「一把很丑的匕首，起不了火的火折子……」侍卫挠了下头，「还有一根发带……」</p>
慕容月不自觉上前了一步。</p>
匕首……本来是断刀的一块。</p>
当年寝宫大火里，她用这块断刀，对着所有想靠近的人。</p>
而少年面无表情，迎着火光一路杀往她的方向。</p>
最后跪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p>
「做得很好，殿下很厉害。」</p>
当初四面楚歌有多难，天下皆知。</p>
她身边亲信，逃的逃，死的死，人人自危。</p>
只有沈无咎，留在了她身边。</p>
那块断刀，也被沈无咎磨成了丑丑的匕首。</p>
火折子里她临走前用宫殿大火留下的火种，用来警醒自己。</p>
十年来，他们东躲西藏，不知道靠着这个火折子度过了多少极端难捱的夜晚。</p>
只不过如今慕容月早不需要东躲西藏，时局起复，再也不需要这个东西了。</p>
慕容月没料到，沈无咎居然没丢弃。</p>
「发带，是红色的那根么？」</p>
侍卫点头：「是，女皇。」</p>
慕容月不由握紧指尖。</p>
那发带是沈无咎弱冠时，她送的。</p>
「别的，他当真都没带着？」</p>
她不太相信。</p>
沈无咎会带着毫无用处的东西离宫。</p>
他身上有旧伤，他这么多年沾了这么多鲜血，还有遍四海的各路仇家，如何能活下去。</p>
但很快，慕容月便松了口气。</p>
沈无咎既然能让她回到权力巅峰，心机能浅到哪里去。</p>
他大抵还在欲擒故纵。</p>
故意勾起她回忆往事，想起两个人并肩作战，之后他能更心安理得的挟恩图报，逼她就范。</p>
没错，他不可能舍得不回来的。</p>
护她五年，陪她流亡十年，整整十五年。</p>
她早已今非昔比，沈无咎又怎会初心不变呢？</p>
这种做派，等她上钩罢了。</p>
慕容月独自回到大通铺，将他的被褥攥在怀里，闭上了眼睛。</p>
上面还有他的气息，就好像他人近在咫尺。</p>
没事，等他回来，打开国库让他随便挑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