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宁子初懊恼的语气,以及他的那一句“被鬼打了”,颜真几乎是一瞬间就猜到了原因,有些忍俊不禁。
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他右边的这只熊猫眼,该不会是云渺打的吧?
很显然是的,除了云渺之外,还有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很好笑吗?”宁子初背对着颜真,听到她的笑声,脸庞上的懊恼加深了一分,心中对凤云渺更是怨恨。
将他打成了乌青眼,害他跟颜真话的时候,都不敢正面与她相对,就怕被她看到了笑话。
而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好了,我不笑了。”颜真轻咳一声,“你们两个动过手了?”
“他偷袭朕。”宁子初有些没好气道,“朕原本是可以不用挨这个打,他指着朕的身后,你来了,朕转头看了一眼,没看见你的人影,一回头眼睛上就挨了一拳,真是卑鄙。”
颜真闻言,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句:“即使他不偷袭你,你也是打不过他的,他来这么一出,只是为了更节省时间而已,他若是真想打你,到最后你还是要挨打的。”
“你是在取笑朕没他厉害?”宁子初的脸色有些阴郁,“你觉得朕挨打是活该,对么?”
“我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
“再给朕几年时间,朕总会打赢他的。他比朕年长,习武的时间也比朕长,朕勤加练习,总有一能超越过他。”
“可他并不会停滞不前,等你来超越他啊。你勤练武功,他同样不会放松,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将来也未必就能胜过他。”颜真十分不客气地道出了一句事实。
这一句话使得宁子初的脸色更加铁青。
在她心中,他永远比不上凤云渺。
“总有一朕会向你证明,朕比他强。”宁子初再一次开口,语气已经没有起伏,“就算在武力方面胜过他,在其他地方也要赢过他。”
“比如国力?”颜真接过了话,“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他将来也会是一国之君,你想靠着九龙图找到宝库,壮大国力与疆土,将来北昱比南旭强盛,这么一来,你是否就能有优越感?”
“这样有何不可?朕的江山,总会比他的繁荣昌盛。”
“就算真到了那个时候,在我心中,他的地位依然是无法撼动的,你以为我挑人,是靠着比来比去比出来的?我喜欢凤云渺,与他的权利多高武力多高无关,我要的是安全感、归属感。这种感觉,只有他能给予我,其他人给不了,你明白吗?”
“不明白!”宁子初转过了身,语气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安全感,归属感,不就是护你周全,疼爱你照顾你吗?朕怎么就做不到了?你为何就固执地认为只有他能够做到?”
颜真与宁子初对视,原本想要话,却在看见他的乌青眼时,又忍不住想发笑。
然而,还是决定给宁子初一个面子,便憋着笑。
宁子初似乎看出了她强忍着笑意,磨了磨牙,又转过身背对着她,“有什么好笑的。”
“在我心里,你始终像个不成熟的孩子。虽然在政务方面你十分成熟稳重,可是在情感方面,你真的不太懂,你总是一门心思想着要与凤云渺比较,何必呢?比过了又如何?总不能哪你比他强悍我就跟着你了,那我成什么人了?朝三暮四。”
话音落下,她转过了身,“江山美人,你更爱江山,你是个合格的君王,对此我没有任何意见,我只是期盼着,我们不会有敌对的那一。”
花无心中毒一事,她相信凤云渺会摆平,再有,她晓得宁子初并不是真想害花无心性命,只是想逼着他交出那半张地图。
只要花无心最终能平安无事,她对宁子初也就没必要存在怨恨。
而且……也没什么必要来往了。
涯海角各自安好,这是最好的结果。
宁子初听着身后响起的脚步声,转过头,看到的便是颜真的背影。
她得不错。江山与美人,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前者。
阿姐给他争取来的皇位,比什么都重要。
但,颜真对他来也重要。
如果非要分个轻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颜真也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因此,他不需要选择了。
颜真与宁子初分别之后,便一路走向东宫。
而就在去往东宫的途中,她听到空气中有不寻常的动静。
她能确定,有人在她身后跟着她,这个人的脚步十分缓慢,不疾不徐。
她脚下的步子一顿,蓦然回头。
一丈之外,一道修长的身影站立。
就这么些距离,她自然能看清他。
白皙玉面,风华轻曼,桃花美目,乱人心魄。
从眉到眼、鼻、唇,无一不精致细腻,在月色的映照之下,朦胧得有些不真实。
那双眼眸中,此刻流淌着一片醉人的笑意。眼睑之下那一滴泪痣,衬得那双眼睛好看得要命。
“我还以为是谁呢,云渺,你够无聊的,尾随我又不出声,我还以为是哪个猥琐人。”
对面传来一声低笑,在她的注视之下,凤云渺迈着轻缓的脚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忽然伸出双手,将她拥抱住。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与宁子初的那些话,我都听在耳中。”
颜真抽了抽唇角,“你这偷听的本事还挺厉害的,我与他都没有察觉到你……”
“当然,你们二人的武力都不比我高,只要我隐蔽得好,自然就不会被你们发现。”凤云渺轻抚着她的发丝,“我方才出了东宫散步,心里想着这个时辰你是不是也该回来了,一个不经意地抬头,就看见了你的身影,我眼见着你朝一棵大树走去,我也就跟了上去。”
“然后就将我与宁子初的谈话从头听到尾?”颜真挑眉道,“幸好我没你坏话,否则还不得被你收拾。”
在宁子初面前,从头到尾她都是在夸凤云渺。
“我听见你对我的夸奖,心中甚满意。”凤云渺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我对他多次打击,也比不上你对他的一次数落。作为情敌,他是不屑于听我话的,无论我如何打击他,他都会选择忽略,可你不同,你的话,他都会记着。”
“我并不是刻意打击他,只是实话实罢了。”颜真牵上了凤云渺的手往东宫走,“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歇息罢。”
二人一同走到了颜真的房屋外,颜真松开了凤云渺的手,“你也回房歇息去。”
“我想留在你这儿。”
“别啦,这宫里的规矩摆在那,没完婚之前是不可以睡在一起的,民间对我的流言蜚语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些,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打算循规蹈矩,不想再落人话柄。”
颜真着,戳了一下凤云渺的肩膀,“回房去。”
“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在你这里过夜。”凤云渺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几没有亲热过了,你自己算算。”
颜真道:“好几了。”
“冰蚕早已死了,咱们应该庆祝庆祝。”凤云渺着,推着颜真进了房屋,顺手就把门关上,“温存一番再走,我真的想你了。”
话音落下,他的唇也落在了颜真的唇上。
亲吻片刻,颜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凤云渺轻轻推开了,“云渺,我今刚来月事。对不住了。”
凤云渺:“……”
静默了片刻,他道出一句,“这个月的日子怎么又不准了呢……”
“月事不准,这是很多姑娘都会遇到的问题,我最近大概是吃多了上火的东西。”
“……”
颜真不方便,凤云渺也就只能回自己的卧房去了。
颜真知道他心里郁闷,却又有些忍不住想笑。
他刚才那一瞬间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是少见。
……
第二日一早,颜真醒来与凤云渺共进早饭,从凤有没有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
尹默玄已经从鸾凤国出发,来南旭国。
尹默玄就快要来了,离她和凤云渺的婚期,已经不到十日。
早饭后,凤云渺被皇帝传召前去商讨关于偏远镇的赈灾事宜,颜真清闲着,想起了一件要紧事。
她走出了东宫,前往尚衣司。
这是皇宫内专门负责管理制造衣衫鞋帽等穿着之物的地方。
到了尚衣司外,她冲着看门的宫人道:“你们莫主司在不在?”
“在呢,太子妃请进。”
宫人将她领进了大殿内,给她上了茶。
没过多久,莫曦瞳就现身了,手中捧着一个木质锦盒。
“太子妃大驾光临,下官真是有失远迎。”莫曦瞳笑道,“太子妃找下官有什么事呢?”
“云渺胳膊上的那一副刺青,是你刺的。”颜真道,“给我也刺上一幅。”
“嗯?”莫曦瞳怔了怔,“这事太子殿下同意吗?他允许您这么做?”
“为什么你觉得他会不允许?”
“会疼的。”
“我知道会疼,可我不在乎这点疼,他能把我的名字刻在自己身上,我为何就不能把他的名字也刻在身上?这点皮肉之痛算什么,过来帮我刺。”
“好吧,您稍等,我去拿针。”
莫曦瞳着,将手中的锦盒放下,转过了身。
颜真有些好奇锦盒内的东西,询问道:“这盒子我能打开看看吗?”
“您看吧,这盒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归您的,是下官送给您的大婚贺礼。”
“贺礼?那就让我提前看看是什么好东西。”
颜真怀着好奇心揭开了锦盒,看清里头东西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亮。
她一开始就猜会不会是什么漂亮衣物,结果,还真就给她猜对了。
这衣服不是一般的漂亮。
“太子妃,这套衣服您可以在大婚当穿,外罩喜服披肩,下官保证您美艳不可方物,万众瞩目。”
莫曦瞳话间,从柜子上取出了针包,走到颜真面前。
“这件衣裳,可是花了一年才做好的,名唤——朱灼。”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颜真伸手抚上了锦盒内的衣物。
大婚当日的喜服,自然要重视。
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婚,她要穿最好看的喜服,做最完美无瑕的新娘。
这件衣裳红得耀眼之至,宛若烈阳辉火。
她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穿在自己身上一定好看得紧。
“这件衣物,取极西之地火山中特有的一种焰蚕吐的丝,和以焰蚕为食的朱鸾软羽捻成线,织成布。再分别取第一批春灼桃、夏红莲、秋玫瑰、冬艳梅各三升,混当季的干净泉水制成染料,按季节顺序挨个染一遍布料,染好的朱灼需在九后过一遍火焰,方能真正取得朱灼的名头。”
莫曦瞳到这儿,双手环胸,得意洋洋,“做这件衣服,没把我累死!太子妃,我敢,这件衣服绝不输给妙衣坊的那件镇店之宝。那件镇店之宝叫什么来着?刹那芳华,也是十分耀眼的红色,但是比起我这一件,显然稍逊一筹啊!”
“嗯,你这件胜过了刹那芳华。”颜真毫不吝啬地夸奖,“你真是有一双巧手,堪称制衣方面的才。”
“太子殿下从来没有这样夸奖过我……得到太子妃这样的夸奖,下官怪不好意思的。”莫曦瞳有些受宠若惊。
“你值得这样的夸奖,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云渺这个人就不喜欢好听的话,除了会夸我之外,我也没见他夸过谁,他心里认同,嘴上也不一定会。”
颜真将锦盒盖上,笑道:“这件衣服我真的很满意,一定会在大婚当穿。”
“这件衣裳作为日常穿着也是可以的,它华丽,却并不厚重,穿起来毫无负担,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婚当需要加一件庄严的披肩,此事就包在下官身上!”
“那可真是有劳你了。”
“太子妃跟下官客气个什么劲,您高兴就好。”莫曦瞳话间,走到了颜真的身旁坐下,从针包上取出了一根银针,“太子妃,我要开始给您刺青了。”
“嗯。”颜真伸出了手腕。
而就在下一刻,殿外有一名宫女跑了起来,到了莫曦瞳身前,“主司,大公主与公孙姑娘来了。”
“呀,大公主要的那一件衣裳还没有完工,她现在就来要,我交不出来,也不知回头会不会被训斥。”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她训你。”颜真悠悠道,“这喜服是你呕心沥血做出来的,本候欣赏你的手艺,你这活泼开朗的性格也讨人喜欢,本候会罩着你的。”
“有太子妃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二人着话,有两道人影踏入了殿内,正是大公主与公孙媛。
“莫主司,本公主要你做的衣裳,你做好了没有?”大公主进殿时,依旧是十分趾高气昂的姿态,“本公主当初问你多久能好,你尽快,转眼就七八过去了,你还没做好么?”
莫曦瞳起身道:“大公主,再宽容两罢,一针一线下官都是亲自督促人做的,不容许有半分瑕疵,慢工出细活,您就……再等等?”
“什么?你督促手底下的人做?不是你亲自做?”大公主的面色有些阴沉,“这段时间你干什么去了?本公主之前不是过,要你本人的手艺?你让手底下的人来做,是不是太敷衍了!”
“大公主息怒,下官这几日在赶制喜服,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下官许久之前就答应了太子殿下,要为殿下和太子妃的大婚做喜服,眼见着婚期就快近了,不能耽搁啊。”
“就是。”颜真在一旁附和了一句,“凡事讲究先来后到,轻重缓急,太子先找上莫主司,大公主,你作为后边来的那一个,理应体谅体谅,再了,大婚这一生就一次,多么重要,公主殿下你又不是急着要成婚,有什么好催促的?”
“用你管?!”大公主呵斥一声,“本公主教训人,又没跟你话,你成个婚就了不起了?”
“对,很了不起。”颜真站起了身,“本候嫁的是你们南旭国的储君!这难道不算了不起?大公主,储君成婚,在你眼中,还不如你一件衣服来得重要吗?”
大公主被噎了一下。
大公主身后的公孙媛见大公主不过,连忙帮腔道:“女候,大婚固然重要,你也没必要对大公主话这样冲……”
“用你管?”颜真慢条斯理地打断她,“公孙姑娘是个什么身份?有什么立场来数落我这个一品女候?本候与大公主话,你安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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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
她紧张到要死。
拿出契约协议,递了过去。
男人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看向成为自己妻子的某人,风轻云淡的撇过上面的第一条,清雅的挑眉:“不能碰你?”
夏暖星一个激灵,强作镇定,笑容璀璨:“知道您老有洁癖,这不是免得自己恶心到您么?”
闻言,季薄凉站起身,却是漫不经心的逼近,直到把她压在身下,淡淡的清香味,引得夏暖星面色绯红。
他轻笑,意有所指:“所以,我得提早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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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薄凉,情话暖心。】
爱上夏暖星,是季薄凉在这时光中,想到最动人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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