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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夫君

作品:升邪 作者:豆子惹的祸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乌龟州群仙都知道苏景在做苦修,没什么事情都不会来打扰,但随军征战的同袍冥王有路过收尸匠骄阳附近时候,苏景一定会去拜见兄长,不久前三王阿伊见到苏景时候吓了一跳:老十四两眼无神脚步虚浮,一副透支模样……

    但很快,三王的眼睛目光就变了,似是看出了苏景一些变化,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围着他转了一圈,阿伊道:“王袍收起,脱衣服。”

    “啊?”苏景瞪大了眼睛。

    “甭问,让你脱就脱!”阿伊的语气不容置疑。

    “裤、裤子呢?”苏景没法不问。

    “裤子不用脱。”

    苏景放松一点,仍忐忑,不过还是听话,王袍收入身内,上衣褪去、打赤膊。

    穿着衣服看上去苏景有一点点瘦,但他的肌肉线条硬朗且分明,不算魁梧却足够结实。

    阿伊又开始围着苏景转,手指摩挲着下颌笑眯眯:“身条还不错啊……有点疼,忍住啊。”说话时她绕到了苏景背后,突然张开嘴巴对着苏景的背脊咬下。

    老三把十四咬了。

    被咬一瞬苏景真就觉得皮肤被滚油泼过,筋肉遭雷电轰击,骨头被巨锤碾压,周身血脉都被灌入了开水,五脏六腑遭万刀攒刺……疼,疼疼疼疼疼!

    苏景口中暴起的惨叫简直不是人能够发出的声音,没办法控制的,身体自然反应蹭蹭地向前飞蹿出去。

    苏景飞出去的时候是,三王已经收口了,伸手抹掉唇角的鲜血,口舌咂砸似是还在回味,苏景眼圈都红了,这也是自然反应,太疼了,疼得他想哭:“三姐,干嘛呀?!”

    “三……什么?”正抹过唇角的手停了下来,咂摸滋味的口舌停了下来,三王的笑容散去了声音也冷下了。

    可下一刻三王又笑了……她面前十四已知自己犯了大忌讳,满面惊慌使劲摇晃着双手,同时急急忙忙把自己变成了欢喜罗汉。

    十一哥曾郑重提醒,一旦把三哥喊成了三姐,就会被三姐揪住头发打。

    罗汉欢喜,头顶光光。

    三王晓得自己咬下的那一口会有多疼,苏景巨痛下失言她本来也不算太计较,再看苏景直接开始耍无赖了她不生气只觉得好笑:“这次就算了,我走了,你好好修炼。”

    言罢对着十四摆摆手,身化流光飞去不见。

    也是在三王离开时候,苏景才突然发现,自己只顾着疼,可疼过那一下之后,因长时间透支修炼而起的身体中疲惫、精神上倦意竟然一扫而空,此刻疼痛过后整个人都神采奕奕、力量充沛。

    三王打仗兴起时候偶尔会生吞对手,但她不咬人,除非她想帮谁拔除疲惫。

    阿伊在苏景背后一个血淋淋的牙印,这可是强身健神的好咒篆!

    送别闭狱王,苏景重返收尸匠骄阳,其后一百年的修炼中,每到深深疲惫时,背后的牙齿印都会播散起一阵剧烈疼痛,顷刻驱散倦意,让苏景立刻回归巅峰状态、继续行功。

    百年后,三王留给老十四的“咬咒”效用散去,而苏景的修炼还要继续……

    修炼修炼,完全看不到终点的修炼,在骄阳中修行到第八百年的时候,梦中苏景终于能够完全抵抗住“乱世界”的反噬了,凭那风火冥剑和大山墨海的攻杀反扑,他自己岿然不动、结定印做观想,他一定一定要那:混沌!

    也是这个时候仙天世界的乱战结束了,伪极乐、无漏渊、星满天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上上狸彻底堕落了,完全不再理会她的十万山自顾去玩耍,将大群妖精布下一股脑交给道尊代管,对此妖仙们挺开心的,道尊虽古板但本心善良,不像上上狸那么喜怒无常难伺候。

    战事完毕,但仙天的乱象并未彻底结束,那尊后身法天金童彻底养好了伤势,统领古仙开始了他的复仇,金童之祸不严重,但胜在“诡奇”上,金童与伪西天唯一活下来的盖世尊者都是强大之辈,古仙的实力也不必说,他们当然不肯正面决战,神出鬼没的奇袭突击也当真让人头疼。

    不知是借助了古仙的手段还是金童涅槃自得神通,他的隐遁办法奥妙非凡,藏起来之后根本寻不出他人在何处,想要击毙此獠非得趁他出兵偷袭时再做反噬,西坑隐亲自布置,费尽苦心摆出一座陷阱,果然骗得金童出兵来打。

    金童的确是中计了,但最后被他给逃掉了,在西坑隐亲自出手、亲自追击下,金童竟仍能逃脱。

    自那之后想要再抓他就更难了。

    不过只凭这一伙妖孽,搅扰而已,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今日仙天诸大势力在追查、严防的同时也开始大规模的闭关。

    一场大战,无论正邪原因还是纯粹倾轧,被镌入战争本质中的两个字都不会变:掠夺,经营了无数年头的几座顶尖势力彻底覆灭,有多少年的经营,就有多少年的积累,伪西天、无漏渊、星满天的家底被彻底搬空。

    大丰收之后就是大分配,此事由道尊一手操办,谈不上公平或者不公,资源的分配完全倾斜于新一代高手的速成与精锐战力的培养,今日行赏不论功劳只看潜质,毕竟,前战只是基础、为了下场真正战斗打下的基础……

    大战结束五百年后,仙天世界几位巨头聚首又一栈,没什么特别事情,战后惯例、大家每隔百年相聚一次,说一说自己这边的战备,但这次佛祖没有来,他以宝镜做真身,正修炼到要紧关头无暇分身,由优和尚替他来开会。

    佛祖并非单独修炼,他还带上了小和尚果先,据优和尚所知,佛祖觉得果灵性十足大有前途,尤其适合修习一道重要神通,就带在身边一起了。

    佛祖本人正在迅速恢复中,果先是可造之材,对他着力培养基将来可堪大用,不过好消息过后就是坏消息了,西方极乐世界中妖邪早已肃清,佛光为迟迟未能普照,究其缘由不外两字:没人。

    当年佛祖穿漏去寻找墨色源头,西天的大佛陀大菩萨都入阵助法,后来众多圣僧全都消失不见到现在也没能找回来,如今真佛几乎没弟子,这又何谈复兴西天。

    原来的同门、弟子都是在佛祖的阵法中“丢失”的,别人想帮忙都没办法插手,只有佛祖自己去寻回来,奈何现在并无进展,优和尚急得唉声叹气外加摩挲光头,可又有什么用处。

    道尊那边的进展则顺利得很。

    之前的仙天混战,西天大雷音寺和伪佛一脉高手几乎被七星一举摧毁;无漏渊和星满天在夺宝之战中已经元气大伤,在实力上道尊、神君、十万山与又一栈的联军占到绝对上风,之所以后面还打了这么久,有敌人数量太过庞大的原因,更重要的却是道尊珍惜羽毛,杀敌是必须的,可歼灭敌人同时务必要保住自家元气,步步为营稳扎稳打,自也就耽误时间了。

    一战结束,如道尊所愿,道家、妖家势力并未伤筋动骨,一场浩大战事就是一场铁血磨砺,如今再配以缴获来的大量资源的提拔,今日东方势力空前壮大,除了原有的五阁精锐外,又再三十六天七十二地的基础上另建了天玄、地黄、宇宙、洪荒四道精兵,东方九道天兵各有奇法秒阵,实力非同凡响。

    道尊自己这边的修炼也顺利得很,重铸道心的过程虽然缓慢但扎实得很,以他自己估计,再有两千年差不多了。

    跟着道尊又是好一番解说,把他接管的妖家十万山的备战说清楚,妖家人多势众,但少了绝顶高手主持,道尊曾有意请阎罗家的冥王去带兵,但猛鬼与妖精互相看不顺眼,纵是强力弹压怕也会军心涣散,后来道尊特意为十万山研创出一座大阵,如今妖精们正在依法演练,整体实力有条不紊地提高着。

    道尊的话实在不少,好容易说完,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望向阎罗王:“到你了,你那边怎样?”

    “就是那个样子。”神君说了六个字,说完了,然后道尊、神君、优和尚一起望向了西坑隐。

    西坑隐耸肩膀:“师尊大魔罗我没找到,伪佛余孽那个‘后身法天金童’不知道在哪;中土世界应该是个关键……护界大阵无法渗透不晓得内中情,传去给大小魔君的灵讯都找不到人。”

    道尊笑了:“你自己说,要你有什么用。”

    西坑隐也笑了:“也不能说就一点都没有,北方似是有些发现,很可能是古仙的藏身地方,但还不敢确定,我让罗刹凸过去看看,九龙甲添和他同行……”

    此事说起来是个巧合,又一栈布置在北方的哨探于游弋中突然领略到一丝寒冷,寒冷一闪即灭,但那份奇寒真意与封印古仙的玄冰气意颇有相似,大凡珍奇玄物,偶尔会有“吐纳”以至泄露气意,但能不能有人及时领略这份气意就要运气了。

    又一栈的运气不错。

    金童捉不到,如果找到一批古仙藏身的地反,至少也能多出个守株待兔的机会。

    收到探报,罗刹凸立刻赶去北方,西坑隐怕罗刹凸自己办不好这件事情,又特意出了个大价钱,雇了甲添随行。

    甲添的法力就竟有多深西坑隐也不晓得,但西坑隐晓得这位在凡间自己继承自己大统、自己又给自己造反的万岁爷是与大小魔君平起平坐的上上神魔!有他随行就再无需担心什么了。

    西坑隐提到北方的时候,罗刹凸与甲添已经进入极北仙天。

    越深入就越寒冷,即便随身带了大东家赐下的御寒宝物,罗刹凸也还是冻得直打哆嗦,一边哆嗦着,罗刹凸也还坚持着没话找话,和甲添努力地套近乎:“万岁爷,以您圣见,这附近真会有古仙藏匿哒哒?”

    罗刹凸曾经是小魔君的奴仆,后来才追随的西坑隐,看在小魔君的面子上,甲添对罗刹凸也有几分亲热,微笑道:“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自己问?”罗刹凸满面疑惑:“问……谁哒哒?”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个哆里哆嗦的声音:“什……什、什么人,前方为我、我、我夫君闭关精修之地,立刻止步!”

    随着说话,一个眉毛、头发都冻结冰霜的女孩子显现身形,看上去十三四的年纪,瘦瘦弱弱的,身形还没完全长开,显然她也被冻得惨了,在云驾上一个劲地跺脚。

    最最奇怪的是,这个女孩子用一块黑布蒙了眼睛,黑布条在脑后扎了个好漂亮的蝴蝶结。

    冻坏了,她心里却在欢呼雀跃,喊他夫君啊,喊他夫君啊,还没成亲呢,反正他也听不见,这么喊她感觉……心里可舒坦。

    为了再喊他一声夫君,即便她已经认出了甲添也还是假装没认出来,没话找话地说了句:“我夫君法力无边,你等要惹恼了他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没错。”

    “啊!”眼睛上扎了黑布条的女孩子一声怪叫,“夫君”两字全因他闭关听不到,她才会喊一喊找感觉的,哪成想他居然悄无声息地溜出关来,这张脸可没法要了,所以浪浪仙子尖叫着晃晃身,隐遁逃走了。

    冷峻青年对甲添点了点头:“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