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探长跨前一步,第一个跟了上去,而姬顺臣和那华则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惊异还是疑惑,他们俩人脚下慢了一步,或许他们在思考,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可怕蝎子门,从下面走过去,塌下来怎么办?
即使眼前铁甲门神把守的门庭里面,就是徐道长推测的所谓的祭室,老成持重道法高深的他,也不该如此莽撞迫切。
夺门而入非上策,暗算机关步步有,古墓之门,哪一扇不是一道夺命的鬼门关啊!就是打开门,也应等些时辰,缺氧环境和暗室毒气,是首先要提防的问题,徐道长应该比他们更清楚危险所在,怎能不加考虑,就挥手招呼他们进去呢?
难道他把这里当成终南山道观自家的修真室了?更何况,看上去比铁甲门神还威严生煞的高门厚扉,岂是他一把手能推开的。
这个祭室前门庭,面积不到三十个平方,徐道长在前,王探长紧随其后,走过悬在头顶骚动着的蝎子门,三脚二步已到了大门跟前。
姬顺臣的脚抬了抬,他脑中的思绪,此时还停留在上次门扉打开后的那个奇妙的瞬间之中,祭室里那两位艳丽女人,或许是传说中的女鬼,今日会不会奇迹再现,把破门而入的徐道长搀进去?
那华拉了一把姬顺臣:“还愣什么?跟上进呀,别让王探长笑话咱们胆小!”
那华话音未落,徐道长已推开了门,如此高大厚重的门扉,关闭了不知多少年,竟然未能抵挡老道轻轻的一掌,是他的神力还是门扉本来就是虚掩?
老辣的徐道长并未冒然跨入,而是后退了一步,一把把站在他身边的王探长回推到了自己身后,正要起脚近前的那华和醒悟过来的姬顺臣,很快收住了上前的脚步。
此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半开的祭室,笼罩在一片紫烟浓雾之中,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两扇高大的门扉,正在缓缓地自动开启,奇怪的是,这些烟雾并没有涌出门扉,而是积聚成一个巨大的螺旋状,翻腾旋转着,像似在慢慢内缩。
先人的古墓,惯以施放烟毒防范盗墓者,姬顺臣见状,急忙喊了一声:“快戴面罩!”,那华和王探长反应极快,已迅速把准备好的面罩扣在了脸上,徐道长侧仰头观望,好像没听见一样。
“慌张什么,不必害怕,这只是一些水雾!”徐道长转过身,推开了王探长递上来的面罩说。
“道长,毒烟是老祖宗防范发丘的惯用机关,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姬顺臣提醒道。
“这个状况我在秦岭老墓里遇到过,但我有些想不通,这周原地下,黄土塬峁,可不是峻岭南山之地,海拔落差在800米左右,何以会有热泉地河?”徐道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搓了搓手说。
“您老认为,这个祭室地下有暗河或者温泉?”
那华取下了面罩,道长毕竟活了一百多岁,见识多广,他家老先人发丘起家,遇到过的古墓奇事多了去了,老家伙有的是体会经验,祭室里的紫烟,可能不是烟毒,姬掌柜是不是有些神经过敏了。
“啊,不会吧,有泉就有热,有河必有井,谁会把棺柩葬在水里?” 姬顺臣说着,抬起手电,照了照徐道长身后的祭室,螺旋状紫色烟雾还在翻腾收缩,但只是收缩显现了门口的一点空间,里面还是一片烟笼雾罩,深不可测。
徐道长并未回答他们的问题,毕竟这里不是讲堂,充满着无法预测的危险和变数,那里有时间解释,以自己的经验和感觉,踏进身后的门槛,才算闯过第一道鬼门关,危险会有,但绝对不会是致命的,通常情况下,进去容易出来难,从这个角度,回观一下四下周围的环境是十分必要的。
他举起手中的电筒,正要仔细扫视一下门庭的天顶,突然发现了异常,赶忙按灭了手电,大声说:“都别动!关掉手电,千万别动,闭上眼睛,蝎子要回巢啦!”
王探长仰头眨了一下眼,看见悬在姬顺臣和那华头顶的蝎子门,顷刻间大厦将倾,呼啦啦地崩塌了下来,他们俩瞬间就成了蝎子人,地上蜂拥而至的毒蝎,淹没了徐道长的双脚,潮水般地朝敞开的祭室涌了进去。
王探长迅速捏灭了手电,嘴里叫了一声“天哪,我的妈呀!”,随即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黑暗中,蝎群奔跑时发出的声音,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他们屏住呼吸,腿脚承受着无数毒蝎排山倒海般的冲撞所带来的巨大恐惧,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