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外面来了个道长，说是想找您”
黄龙道长正在香堂里给一个一身是肉的胖大婶看手相，忽然间小徒弟从外面跑了进来，黄龙道长一听说对方是个道士，不敢怠慢，赶紧一侧头，“道士什么样的道士”
“器宇轩昂，仪表堂堂，看着挺有派的，以前没见过不知道是谁。”小徒弟往外一指，“就在门口儿站着呢，我没敢让进，您自己看看去吧”
黄龙道长忙起身，跟着小道童出来，走到门口儿一看门外站着的人，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儿就给跪下了
“诶呦喂”黄龙道一溜小跑出来，抱拳拱手，弯腰折成九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不知师叔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免了你小子现在春风得意，好气派呀”那人怪笑两声，大摇大摆地往里头走，黄龙道长也不敢说什么，嘿嘿嘿地只顾赔笑，“师叔祖哪里话，晚辈这点糊口的营生，入不得师叔祖的法眼师叔祖这是从何处来呀不知道老祖宗现在是否安好”
“老祖宗已经闭关多年了，我也不曾见到，这次修行圆满，贫道是下山历练，好不容易经人介绍了有钱的主儿认识认识，也不怎的，忽然间惹上一人此人也不知什么来路，看起来甚是麻烦呀”
“哦”黄龙道长很纳闷儿的样子，赶紧伺候那黑袍道士坐下，亲手奉茶，看起来恭敬极了，“在咱这一亩三分地儿还有人能为难得了您这不大可能吧”
“哼，说的就是我来这里，也是心中奇怪，奇的就是多年不下山，怎么一下山就遇上了一个硬茬子听闻你在这附近混得不错，故而前来，打听打听，不为别的，事前摸摸对方的深浅来路，好做了心理准备。”
“小事，小事，前辈不用担心，你只管告诉我此人姓字名谁，凭晚辈的手段，保准给你打听得明明白白不管怎么说，在咱这片儿，晚辈还是有些名头的，不客气地说，晚辈要是亮出招牌，就算是名家高手，也多半会给晚辈个面子”
“这么说你还真有两下子”
“嘿嘿，瞎混呗，瞎混呗”
黄龙道长一侧身，坐在另一侧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拿起来茶杯，吹了一口，“前辈请说，你要打听得那个，到底是谁”
“哦，他叫陈凡。”
哗啦。
黄龙道长手一抖，差点儿从椅子上出溜下去，几个挺身才勉强把自己扶住了，说话时声音都变了，“谁”
“陈凡。”
黄龙道长一翻眼睛，心说诶呦我的妈呀，怎么又是这个活爹呀，他赶紧一摆手，“前辈前辈别人都好说，这个人，咱惹不得”
黑袍道长哭笑不得，挑起一边的眉毛略往前挪了挪，“惹不得为啥惹不得”
“这小子邪呀邪得过分这要是别人晚辈管都不管，可总不能看着您也在他手上吃了亏吧你说这小子有多邪乎你可能不知道，那是因为您避世清修，很少打听外面的事情，可晚辈不一样呀，晚辈就是在江湖口儿上混饭吃的你知道陈凡这小子外号叫啥吗鬼见愁佛祖看了都闭眼，神仙遇上都转身，谁惹谁吃亏，谁碰谁倒霉那都邪乎得叫人害怕”
黑袍道长沉默不语。
好半天之后，他才放下手里的茶碗，冷哼一声，“再邪的我都见到过”
“那是，那是再邪也邪不过您那小师妹，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黄龙道长也不敢说太多，在一边一个劲儿地跟着赔笑，那个货听了以后也算满意，点了点头之后问黄龙，“你跟那个叫陈凡的家伙交过手没对他的那些事是否了解”
“刚来的时候多少有些冲突，也算交过手，后来遇上的事情多了，好说好商量，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怎么说呢，关系不错，算是好朋友，大家都是江湖上混饭吃的，都明白事儿，相互间地能给面子的时候也多会给对方一个面子。”
黄龙道长在一边跟着嘿嘿笑，“要说有些事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你帮衬着我，我帮衬着你，开门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和气生财，老实说，如果这件事换成是我来做，我宁肯跟他拉出来好好谈谈。陈凡那小子虽然邪门儿，但还算得上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要是占着理就跟他说，能说明白，可话说回来，要是咱这边不占着理，那多说也没用，说了也是白说，那小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让理不让强，谁要是憋着心思想欺负他，他呀，准得尥蹶子”
“呵”那黑袍道士冷笑一声，“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也心里有数了可俗话说得好，收人钱财与人消灾，道爷钱都拿了，还能退回去不成我来这里不是准备跟他私了的，主要还是想问问这个叫陈凡的家伙的底细
细讲来，也不过两个方面，一则问他能不能退一步，不蹚这趟浑水二则也是想问问他到底有多大能耐，有啥神通，若是真闹翻了，有几成胜算，你实话实说，给我交代个实底”
黄龙道长沉吟半晌，“既然您这么问了，那我也给您说句实话吧您方才问我，这趟浑水他能不能不蹚，在我看来，这事儿他不会坐视不管可也说不准，如果老爷子是寿终正寝，估摸着陈凡也不会插手，可如果有人暗中挑衅，估摸着他也容不下这事儿发生在眼皮底下
据我所知，这吴家跟陈凡那边颇有些渊源，吴家的老爷子对陈凡有恩惠，他现在那一对招子就是多亏了人家老爷子的人脉才得来的，陈凡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个好儿他一直记在心里。而且老吴老爷子那个大女儿，以前跟陈凡是好朋友，俩人出来进去的，关系很暧昧，不避讳地说，可能是情人关系
可惜呀，这女人命不好，死了，陈凡一直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她，我想您也能明白他是怎么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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