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咱这里原来不是学校,是一个疗养院。早些年的时候,专门留给一些科研机构的人做疗养用的,后来,因为出了一些事,人都跑了,这里也荒废了,我们学校的那个大老板用了很大的关系才把这块地皮拿下来。”
“之前那个疗养院出现过啥重大事故么死了很多人”
“倒是没有死过很多人,但是有一个传说,很吓人。”
“闹鬼呀”
“说不清楚。”
男人略微迟疑了一下,“你知道啥叫格式塔崩溃么”
陈凡仿佛间第一次听说过这个词儿,直起腰来,一直正经地盯着他,“格式塔崩溃”
“这是一个一直饱受争议的实验,研究心理学的人多半能知道一些,早年间心理学在国内刚热起来的时候,有一个什么科学家就在研究这个。我听说哈,当时好几个人因为这个都疯了,其中一个就在咱们学校这儿”
男人说话的时候表情那是相当凝重,“我见过当时流传下来的那个视频,大约两年前网上还能搜到呢说是,当时疯了那一批人里有一个就住在这个疗养院里,她平时都挺正常的,但是一到了玩上,就疯,每天里啥也不干,就坐在镜子前面嘀嘀咕咕,好像是在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似的,可吓人了”
“坐在镜子前面跟自己的影子说话么”
“对呀”
陈凡抱着肩膀,“她是因为那个实验疯的”
“对”
“那个实验怎么做的你知道么”
“略微知道一些,听说,其实挺简单的,每天深夜,寂静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单独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对着半人高的镜子,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问,你是谁一次,两次,三次,一直问十次,每天都如此。”
陈凡身子往后一耸,惊了,“还有这种实验”
“啊”
男人一点头,“据说,第一个礼拜,有的人就不行了,放弃了,第二个礼拜,就有人疯了精神崩溃了,胡言乱语,大喊大叫到第三个礼拜,就只剩下了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出问题了,神经错乱你知道么,表情呆滞你知道么, 眼睛空洞无神,就像是痴呆一样,我看过网上流传的照片,老吓人了那眼睛,瞳孔缩得像米粒儿那么大,眼睛上都是白眼人儿诶呀妈呀就跟电视里那种丧尸似的她还一直笑呢,笑得可诡异了没一会儿就把我看毛了当时那个研究这个实验的觉得不对劲儿,害怕了,没等实验做完就把实验叫停了,他们两个志愿者都被带走了,其中一个就在这个疗养院”
“她是个女人么”
“是个女人,长得不太好看,但也不算丑,身材倒是还行,就是疯子吓人”
“她现在还活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是啥意思”
“其实,她是不是活着,没人知道,因为她,失踪了”
“失踪了”
“对,一大活人,失踪了。”
男人喉咙里咕噜一声,“当时这个事儿传得沸沸扬扬的,有说法说,她,她,她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抓走了,还有人说,她被镜子里的那个东西给吃掉了”
“你知道的还挺详细的嘛”
“我爸跟我说的。”
男人一抱肩膀,“我爸以前就是在这家疗养院上班的,当时,他就是在这里看更的,诶呦,他跟我说,当时拆迁的时候,废了老大劲儿了,有大师说这个地方有问题,强拆会有麻烦,所以当时就用了很多法子,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就是拆的时候,有一栋楼里所有的镜子都被人用报纸啥的给封住了,还不只是镜子,就所有有可能会反射光线的地方全都被封住了,一个都不少你说吓人不”
陈凡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蹲在一边歪头看他,“封住镜子干什么你是说,有什么东西藏在镜子里么”
“我不知道, 也不敢问啊。”
男人说着,叹息一声,“我在网上那过那个视频,反正,看着挺吓人的,据说是当时实验时候录制下来的原始数据,那上面有个女人,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子似的,就成天对着镜子说话你是谁嗯你到底是谁呵呵”
男人表情怪诞,瞪着眼睛,学得还挺像,“最气的是啥你知道么说着说着,她站起来了,走到镜头前面,一歪脑袋,忽然之间对着镜头开始笑,我地个乖乖哟”
“你现在能找到那个视频么,我想看看。”
“那手机找啊”
“对啊。”
“我这流量套餐都快没有了。”
“诶呀,没事儿,我开网络共享给你。”
陈凡把手机掏了出来。
大半夜的俩大老爷们儿蹲在操场附近鼓秋鼓秋的,挺吓人,女生宿舍那边好多女孩儿扒着栏杆在看热闹,“诶,那俩人干啥的呀”
“不知道啊,好像是拍电影的吧,宿管老师不是说了么,这几天有人来学校这边拍电影,借场地。”
“拍的啥电影儿啊”
“不知道,好像是个鬼片儿,你没看校长都爬旗杆上了么”
“那是校长么”
“不知道啊,太远了,看得不清楚,估计是演员替身啥的吧”
“妈呀,效果挺逼真啊还说呢,外面怎么叽叽喳喳都是人影儿,还以为见了鬼呢”
“得了吧,哪儿来的鬼呀再说了,你敢信咱校长能爬旗杆上去上二楼都喘的主儿”
“也是,也是”
一群人相互议论着,叽叽喳喳的,宿管老师过来了,“诶诶诶,都几点了,还不睡觉上床睡觉,快点儿”
“知道了”
几个小女生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床,却还在小声议论着。
“诶,你说他们拍电影的话,怎么没看见摄影师呢”
“诶呀,那么远怎么可能说看见就看见,不定藏哪儿了呢”
“那群演可挺多啊。”
“多么我咋没看见有群演啊”
“操场上那么多人扮鬼你没看见啊”
“没有啊”
一个小姑娘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