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说:“我觉得若是青年人只知道有群众运动,而不知道有个人运动,必有好几种毛病。(一)(群众运动)一时未尝不可收‘疾风摧劲草’的效力。但久了,便多因分子不健全的原故而不能支持。(二)社会是生成的,不是无端创作的。所以,为谋长久永安不腐败的社会,改善当自改善个人始。若忘了个人,就是一时改的好了,之后也不免发生复旧的运动。(三)群众运动太普遍了,怠情的人——自然占太多数——安于‘滥竽’之列。”

    这正是傅斯年处世的态度和一生为之拼搏奋进的写照。

    5月5日,傅斯年与一个“冲动到理智失去平衡的同学”打了一架,于是他大怒一场,“赌咒不到学生会里来工作。”这样,傅斯年退出了轰轰烈烈的学生运动。

    他们想念你,你还是你。

    他们不想念你,你还是你。

    就是他们永世的忘你,

    或者永世的骂你,

    你还是你。

    傅斯年因为走路被旁边过的汽车溅了泥水,于是愤恨道:“坐汽车的就该枪毙!”傅斯年说完之后,一边走一边想,越琢磨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于是,他就把这句话发表在杂志上了,而且赢得了大众的一致赞扬。到“五四”运动时,北大和清华的学生游行到珠市口,正演讲呢,迎面开来一辆汽车,看到人多拥挤摁了一声喇叭。大家想起傅斯年的这句话来了,于是,人人喊打,上去就给掀翻砸了。

    傅斯年在纪念五四运动一周年写的文章《青年的两件事业》里说:“假使中国有社会,决不会社会一声不响,听政府胡为,等学生出来号呼。假使中国有社会,决不会没有舆论去监督政府。假使中国有社会,绝不会糟到这个样子。”

    五四爱国运动爆发前一个月,傅斯年在《白话文学与心理的改革》一文中说:“凡是一种新主义、新事业,在西洋人手里,胜利未必很快,成功却不是糊里糊涂。一到中国人手里,总是登时结个不熟的果子,登时落了。”

    傅斯年是五四运动的风云人物。他曾自豪地说:“五四那天上午我作主席,下午扛着大旗到赵家楼。打进曹汝霖的住宅。”

    1919年5月4日上午,傅斯年在堂子胡同国立法政专门学校主持13校学生代表会议。该会议决定:各校代表立刻回校去集合本校同学,下午1点在天安门前集合汇集,全体抗议帝国主义在巴黎和约上关于山东问题的不公正的规定。

    1919年8月26日,傅斯年给他的好友,北大毕业后在清华学校任职的袁同礼写一封信。这时,傅斯年已确定以山东公费的名额去欧洲留学。傅斯年在信中说:“自从五四运动以后,中国的新动机大见发露,顿使人勇气十倍。”

    同年10月,傅斯年在《新潮》2卷1期发表《〈新潮〉之回顾与前瞻》一文,也谈到了五四运动所发生的影响。他写道:“五四运动过后,中国的社会趋向改变了。有觉悟的添了许多,就是那些不曾自己觉悟的,也被这几声霹雳吓得清醒。……以后是社会改造运动的时代。”但他同时说:“我觉得期刊物的出现太多了,有点不成熟而发挥的现象”。“厚蓄实力一层也是要注意的,发泄太早太猛,或者于将来无益有损。”他希望《新潮》的同人能做扎实的努力,以期“在十年之后,收个切切实实的效果”。

    下午,各校学生3000余人在天安门集会,傅斯年担任游行总指挥,扛举大旗,走在队伍的前列。学生游行队伍走至东交民巷西门口美国使馆门前受阻,遂转向曹汝霖的住宅——赵家楼。愤怒的学生痛打呆在曹家的章宗祥,火烧赵家楼,北洋军阀派兵赶赴现场镇压,当场逮捕学生32人。傅斯年离开现场较早,故未被捕。当天晚上他回校时对同学姚从吾说:“这回北大损失太大了,同学被捕去好多。”

    这场面让也在游行队伍中的一个清华学生大摇其头,从此一生反对激烈行为。这个人就是梁实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