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在巴黎一家咖啡馆,一位在法国专攻东方情调油画的中国画家,经人介绍,与当时一位大红大紫的画界评论权威见面。彼此落座,略事寒暄,画家便迫不及待地要打开随身携带的画卷,恭请对方品评——谁都知道,评论家德高望重,慧眼独具,画作一旦经其揄扬,即使被他指教一下,如中九纹龙史进被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点拨那样,也将终生受益无穷——没想到评论家霍地按住他的手,说:
“别急,我先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你几岁出国?第二,你在巴黎待了几年?”
“我19岁出国,在巴黎待了9年。”画家颇为自得。
“唔,这个么,如果是这样,画不必打开了,我根本就用不着看。”评论家面露微笑,那口气,却坚决得不留一点余地。“这是因为,你19岁就出来了,那时毕竟年轻,还不懂得什么叫中国。在巴黎9年,也嫌太短,你也不知道什么叫西方。——既昧于己,又昧于彼,想想看,你的画还有什么值得让我品评的?哪里还需要打开?”
想要做好本职工作,必须植根于那个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