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音乐史上,天才并不少见,但作曲能够做到像吃饭和呼吸那样随意的人却不多见,尤其是从小就如此。但莫扎特就是这样的人。他3岁就能在钢琴上弹奏许多他所听到过的乐曲片断,5岁就能准确无误地辨明任何乐器上奏出的单音、双音、和弦的音名,甚至可以轻易地说出杯子、铃铛等器皿碰撞时所发出的音高。如此过硬的绝对音准观念是绝大多数职业乐师一辈子都达不到的。6岁和姐姐一起跟随父亲到欧洲各国旅行演出,轰动了欧洲。正因为如此,莫扎特在当时就被公认为“音乐神童”。莫扎特也许不是最伟大的作曲家,但他绝对是公认的最伟大的音乐天才。就连伟大的音乐家柴可夫斯基都把他称作是音乐的基督。曾有人这么说:“在音乐史上有一个光明的时刻,所有的对立者都和解了,所有的紧张都消除了,那光明的时刻便是莫扎特。”
1756年,莫扎特出生于奥地利萨尔兹堡。他父亲是一位宫廷乐师,这使莫扎特从很小就接受了音乐的熏陶。他自幼便展现出那无与伦比的音乐天赋:3岁开始弹琴,6岁开始作曲,8岁写下了第一部交响乐,11岁便完成了他的第一部歌剧,14岁指挥乐队演出了该歌剧。可以这么说,莫扎特是为音乐而生的,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和音乐熔为一体了。
16岁时的莫扎特被任命为萨尔兹堡宫廷的管风琴师。虽然在这段时间,莫扎特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但他无法忍受萨尔兹堡大主教的颐指气使,任意欺凌。在那里,莫扎特只是一个会弹琴的佣人,他曾向他的父亲这样描述他在宫廷晚餐上的同伴:两名男仆,管家,点心师父,两名厨师,男仆坐在上座,莫扎特位列厨师之上。终于在1781年,莫扎特脱离了对大主教的依附,成为了历史上第一位自由作曲家,并来到了维也纳发展。在维也纳,莫扎特靠教私人学生,举行音乐会演出和出版作品为生。在这段时间,莫扎特接触到了巴赫、亨得尔的作品,并结识了海顿,从而丰富了他的音乐理念。
在维也纳,莫扎特的音乐成就是令人惊叹的,他曾这样来描述他的音乐创作:“无论多长的作品都在我的脑中完成。我从记忆中取出早已储存好的东西。因此,写到纸上的速度就相当快了,因为一切都已完备,它在纸上的模样跟我想象的几乎毫无二致。所以在工作中我不怕被打扰,无论发生什么,我甚至可以边写边说话。”可怜就是这样一位天才,在他正当壮年的时候却因为感染风寒而去世了,死时年仅35岁。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天(1791年12月9日),他仍在创作,可惜天嫉英才,莫扎特留下了他那未完成的,而撒手人间,成为了音乐史上最大的遗憾之一。
作为一个早熟的天才,莫扎特受到过王公贵族的种种厚爱和赞赏,但也饱尝了贵族社会对他人格的蔑视和侮辱,身心遭到一次次打击。在当时的社会上,做一个自由作曲家并不为人们认可,选择这条道路就等于选择了艰辛。莫扎特的父亲力劝他的儿子向大主教赔礼道歉,重归于好,但莫扎特坚决拒绝。他在给父亲的回信中写道:“我不能再忍受这些了。心灵使人高尚起来。我不是公爵,但可能比很多继承来的公爵要正直得多。我准备牺牲我的幸福、我的健康以至我的生命。我的人格,对于我,对于你,都应该是最珍贵的!”莫扎特来到维也纳的时刻,也就是他开始苦难生活的时刻。
在维也纳的大部分时间里,莫扎特都是在窘迫中度过的。他一生中的最后两年是他经济最困难的时期。困苦的生活使他的身体越来越糟,他不得不经常向朋友们求援。当他最后一部杰出的歌剧《魔笛》(te)首场公演时,他已痼疾缠身。1791年12月5日他去世时,妻子正患重病,家里连一个零钱也没有。出殡那天,狂风呼啸,大雪纷飞,恶劣的气候迫使几位送葬的亲友都中途返回。最后他被埋在了一个穷人的墓地里,几天后他的妻子前往墓地时,已无法找到准确的墓址。人类文明史上的一代奇才就这样无影无踪地消失了,身后留下尚未还清的1682弗罗林的债务。
比起长寿而晚成的海顿来,莫扎特刚好相反。然而就在他不足36岁的一生里,却为人们创造出数量惊人的音乐瑰宝。其中包括歌剧22部,以《费加罗的婚礼》、《唐·璜》、《魔笛》最为著名;交响曲41部,以第39、40、41交响曲最为著名;钢琴协奏曲27部,以第20、21、23、24、26、27钢琴协奏曲最为著名;小提琴协奏曲6部,以第4、第5小提琴协奏曲最为著名;此外,他还写了大量各种体裁的器乐与声乐作品。
尽管莫扎特的一生充满坎坷和艰辛,但他的音乐始终给人带来的是真正的纯美。著名的音乐评论家罗曼·罗兰为莫扎特做出了如下的评价:“他的音乐是生活的画像,但那是美化了的生活。旋律尽管是精神的反映,但它必须取悦于精神,而不伤及肉体或损害听觉。所以,在莫扎特那里,音乐是生活和谐的表达。不仅他的歌剧,而且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他的音乐,无论看起来如何,总是指向心灵而非智力,并且始终在表达情感或激情,但绝无令人不快或唐突的激情。”
美国音乐学者约瑟夫.马克利斯说得好:“在音乐历史中有这样一个时刻:各个对立面都一致了,所有的紧张关系都消除了。莫扎特就是那个灿烂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