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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章 旧调唱枯无嫣红

作品:爵爷凶猛:夫人,来生娃 作者:鲭栗 字数: 下载本书  举报本章节错误/更新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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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躬身请示:“爵主,是要将红嫣关到冷室吗?”在西朝妻妾若是犯错大多都是关到冷室中永世不可再出。沈南小心翼翼的问道。

    “赐酒。”岳萧炽沉声凛凛。

    “是。”沈南领命转身离开。

    沈洛云在一旁也不言语,这或许才是红嫣最得宜的结局。

    所谓赐酒亦是让红嫣自裁,自古多见也是寻常。但对于红嫣来说已是仁义。

    沈南离去后正厅里就只剩下沈洛云与岳萧炽两人,她站起身欠了欠:“爵主该用膳了。”

    “你不想问我吗?”岳萧炽转身看着她,两人的面色都似无澜。

    “洛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她知道他说的是邢绯月。关于她,沈洛云不是很清楚了吗。

    她曾问他自己是不是她的影子,他亦是那样寒凉的说你不配。

    她最痛苦的时候看到那水榭的丹青,却证明了一切。

    这些往昔让沈洛云似变了一个人,或许说变成了她该做的沈洛云。

    她也不想知道。

    “你不是她的替身。”岳萧炽轻轻抚上她的额际。

    这算是慰言吗,是因为红嫣方才说的那些话他担心沈洛云难过吗。

    岳萧炽不清楚,甚至方才有一刻他希望从沈洛云面上看到不悦,可她没有。她依是神色平和。

    沈洛云和过去不一样了,她似不再沉于这个心结。这反倒让岳萧炽感到思绪沉复。

    她点点头没有再言语。她或已经不在意了,是与不是改变不了过去。

    岳萧炽在她额际轻轻一吻:“都过去了。”

    是吧,都过去了。沈洛云牵起他的手,但愿都过去,在这万丈红尘之中的那些旧往,真的过得去吗。

    雪越下越大,没多久外院就一片白茫茫。

    四下忽然安静了,这样的安静其实并没有真正让沈洛云宽心。

    即便她恨透了红嫣。

    沈洛云曾听花阁中一个婆子与她闲谈,那婆子说自己还未到破瓜之年就已是奴身,见过的悲欢离合就如那花阁中的花叶一般。她说很多人到了最后剩下的没有仇恨没有爱怨没有痴妄,只剩下落空孤寂沉冷以及回念往昔。

    “到最后,恨的人还活着,总好过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此时她想起那个婆子的话,竟觉得不无道理。到了最后,剩下的孤寂与仇恨却无真正知情人在世,岂不是更为苦痛。

    “人啊,其实最初想要的和最后想要的没什么不同的,大抵都不想最后孤身一人吧。”

    那花阁的婆子幽幽说道,只有到了他们那个年岁,才能真正的放下,可即便放下的原因却是,没有什么还可以再紧握的。故人皆去,放与不放没有差别。

    ......

    “你们干什么!”红嫣被拉到冷室后沈南就带了两个婆子,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个黑漆托盘。

    那托盘上摆着一个白瓷长杯,还有一件殓服。红嫣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就你们还不够资格!”红嫣面色凄厉,而那两个婆子却依是森然。

    无论在这西朝还是幻人谷,大多数刑房的婆子不但没有腰,她们还没有灵魂。

    面对生死竟是寻常,不多问不多言,照着吩咐办事,就像是一个仪式一样,仪式结束了该是怎样就依是循复。

    “红嫣,这是爵主的意思。”沈南也不做多言。

    他示意那两个婆子将那毒酒放到桌上:“这杯酒是爵主赐的。”

    “让他亲自来说。”红嫣看着那桌上的酒杯冷冷道。

    “爵主已经陪洛云夫人回沉月阁了。”沈南要做的很简单,就是让红嫣喝下毒酒。

    “爵主还说了,此生永不复见,你去后不可入宗葬,只得孤坟于谷外繁林。”沈南将岳萧炽的意思传达给红嫣。

    红嫣笑笑:“永不复见。”

    永不复见,这或让红嫣最为凄楚也最是绝望吧。

    方才那个背影,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别。

    “是,爵主是这样说的。”

    那两个婆子放下酒后候在门侧,而沈南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若红嫣执意不肯喝下赐酒,那刑房的婆子自然有办法让她喝下。至于用何种办法沈南不打算看。他只需要之后复命即可,临近年下大家都嫌晦气,这冷室外也就两个护从。

    冷室内没有暖色的烛灯,只燃了一支白烛,随着沈南启门那白烛晃动,照的四周一切幻幻不实。红嫣将发髻松开,那枚素银蝶簪落到指尖,在烛影下似要振翅飞离。

    飞回过去,飞到旧里。

    韶华负,今宵归何处。

    须尽欢,陈梦落旧词。

    君何在,荒州不复归。

    许秋霜,空阁化蝶去。

    红嫣喃喃唱着,她音孤謬,这首词将她的心境悉数描出。

    她换下身上的衣衫,将那殓服换上。她细细的整理着衣襟,衣摆。

    然后将那枚蝶簪别在衣襟前,就让它引路吧。

    红嫣端坐在桌前,举起那白瓷长杯忽然大笑起来:“何故何往,何惧何念。”

    山高水远,岁月柔长,这一切都与红嫣再无关系。

    她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那两个婆子见势后便转身去了门外。

    “嘭。”那屋门紧紧合上。整个冷室只剩下红嫣与一支白烛。这是习俗,也是规矩。

    入了冷室赐死的人,临了前是不留一个人的,直至天明才会有人来收尸入殓。

    红嫣放下手中的长杯,不一会就开始觉得身子如同撕裂一般疼痛,猛地一下她鼻腔与唇中就呛出血来。她颤着手提起衣袖拭了拭,那落在白色殓衣上的血竟呈黑污。那些血点渐渐投入袖间似一副春日山水,红嫣仿若看到了年少盛世。那样美好的光景,她躲在岳家书房外悄悄看岳萧炽,白衣徐徐郎朗言词。那教书的先生看到红嫣佯装不悦轻咳一声,岳萧炽回过头看到她则是嬉然一笑。

    “红嫣,你也一起来。”他的眼睛真是明亮,比红嫣见过的所有星星都明亮。

    原来岳萧炽并不是一开始就那样沉冷的。红嫣站起身子提起已染了污血的长袖,最后一舞,当为自己。

    欺风盗月一世梦。

    旧调唱枯无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