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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巡听到赵成荣所说的话,便命人去将他所说的那些藏在盐课所暗窖里的那些特制的木桶搜寻出来。约过了一会,那些去搜寻的侍从就来回话,说找到不少赵成荣所说的那些木桶。
随后赵成荣又将自己所收买的宫人以及守卫通通抖暴出来,总共有将近数十人。
他们并不知道赵成荣是将盐粮偷运出宫,只是根据他的指示配合罢了。
也或许有一些是知道的,只不过认为绝对会万无一失。
方宏巡命人将这些宫人都收押天牢,眼下算是明白赵成荣是通过何种方式将那些盐粮运出宫的了。可他并没有打算停下审问,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明白,那些大数额的银钱究竟去向何踪:“你账册上那些大额银钱,如今在何处。”方宏巡身子往前倾了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花了。买地买良田还有给我那不孝子。朝中谁不知我虽中年得子,可他却是个不争气的东西。”赵成荣哧声自嘲。
“花了?赵成荣,我劝你想想清楚,这样数额大的银钱,可不是轻易可以花出去的。”方宏巡睨了他一眼。
“方大人,你平日定也是节俭之人,这银钱只有不够花的时候,哪有花不完的道理。”赵成荣摇了摇头。
“你是说,从你府中搜寻出来的地契房契都是你用银钱购得?”赵府中可是有不少地契房契的。
“是。”赵成荣点头承认。
“这样多的田地房屋,你用来作何?”在西朝,官员是不能拥有良田的。
“自然是有用处,房屋我可以等往后藏物件做盐坊,这良田,可以高价租给一些农户,换取银钱。”那些地契,基本都是连成一大片的良地,赵成荣用了些手段,将那些良地低价买入,再高价租出给附近农户从而获取更多的银钱。
这叫以钱生钱,至于良知,早就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倒是甚有算计。”方宏巡冷冷看着他。
这一切,似乎都说的其圆,但赵成荣态度的转变以及平静,却让方宏巡心中有疑。
他命人拿来方才所记录的罪案,让赵成荣在上面画押摁印时,发现他面上似松了一口气一般。
这样的神色,让方宏巡更加疑虑。
他让人先将赵成荣带下去,整理翻阅了一下他方才所承认的罪责。又将一些个被他收买的宫人提来严审。可最终也还是找不到任何突破点。
虽然赵成荣说的这些于明面上来说是没有漏洞的,但方宏巡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岳萧炽的告言。在赵成荣身后,定是有人的。
他方才说自己那些银钱是用于购买田地房屋,可在账册上为何不记。
更何况这几日方宏巡一直在查找那些田地原本的主人,发现不是远走异乡了无音信的,就是亡故痴疯的。正因如此,这些地契房契的售卖价格是多少,方宏巡根本查不到。
所以无法与那些账册上的不记明细支出核对上。
这些巧合都聚积在一块,就会变成一个额外明显的疑点。
午后,方宏巡到政书房将今日所审查的巨细言禀给端睿赟。
“君上,赵成荣已经认罪,并且找出涉及此案的宫人共计十二人。偷运盐粮的木桶三十余件。”
端睿赟看到那些罪案上的手印,狭长的凤眸微眯,露出隐涩的沉然。
这就是他的西朝重臣。
这就是所谓的四海升平。
“君上,虽赵成荣已经认罪,可那些银钱的下落,臣下觉得并不似他说的这般。”
方宏巡拱手说道。
“呵,以你所说,那些与他售卖的人,都找不到了。这世上哪来这般凑巧。”
端睿赟冷笑一声道。
“君上所言甚是,臣下觉得,赵成荣是想一人将此事担下。”
究竟是为何,他的转变这样之快。要知道这是灭门的大罪。
“你继续严查,绝对不能错过任何蛛丝马迹。”端睿赟合上那罪案。
“是,臣下遵旨。”方宏巡颔首。
这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君王,他的思脉远远要比先帝慎小得多。
......
“你说什么?”婉妃从美人榻上支起身。
“会娘娘的话,方才康镇海来报,说那些个浣衣所的下婢们没有一个认罪的。还有些经不住刑罚的没几日就死在尚方院里了。”香秋轻声说道。
“一群废物,这样都找不出!本宫就不相信了,你命人把康镇海叫来。”婉妃坐起身子理了理发髻。
“是,娘娘。”香秋即刻往外去,唤来那侯在外的康镇海。
康镇海躬着身子入来:“给婉妃娘娘请安,娘娘安康。”
“呵,安康?这么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叫本宫如何安康。”婉妃冷斥道。
“娘娘恕罪,只不过这大刑都上了...每一个人肯认的啊。”康镇海也吃惊得很,他能用的法子都用了,可却没有那个下婢肯认罪。
“那你就换一个方向,好好审审那浣衣所的掌司,你不过是没了那根,不至于没了脑子吧。”婉妃挑眉说道。
“是,小的知道,小的即刻就会尚方院去。”康镇海回道。婉妃的话可真是犀毒得很。
明知道这些宦人最是忌讳提起旧伤。
“你给本宫记住了,再给你三日,若找不出这企图对小皇子不利的人,那你也不用再来见本宫了,想好怎样对君上交代吧。”婉妃执起手看着指尖,随后那双眼眸一吊,都是阴愠。
“是...小的一定谨记娘娘恩德。”康镇海连连点头说道。
婉妃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随后又再依在那美人榻上。
无人认罪?
这尚方院的手段她可是清楚的,在这样的酷刑之下还真有能熬过去的人。
“娘娘,这些人不肯认罪也是有因的,这试图谋害君上子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相较于眼下的皮肉之苦,这前者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香秋见康镇海离开后,便行到婉妃身旁低声说道。
“噢?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婉妃眼眸转了转。
“婢子觉得,这宁杀错不放过,若没有一个人肯认罪,那便将他们都处以极刑,这样不就是稳妥了吗。”香秋面上露出恶毒之样。这十几条人命,似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如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
“这...只怕君上不同意。”这不合律法所定。在没有真凭实证下判案。更何况,这不是一个人,而是涉及十几个下婢。
“娘娘不妨这样....”香秋躬下身子,在婉妃耳侧悄声说着什么。
婉妃的眼眸一亮,那娇红的唇微微勾起:“好你个狠心的丫头。”
“婢子这都是为了娘娘打算。”香秋细声细气。
“那就按你说的做。”婉妃悦色难遮。
康镇海从锦和宫出来回到尚方院后火气大得很,有个上茶慢了一些的内侍被康镇海直接掀翻杯盏,那滚烫的茶水落到那内侍身上,吓得他大气不敢出跪倒地上求饶。
“没眼见的东西!还不快滚!”康镇海吊着嗓子。方才婉妃那副气焰,着实让康镇海觉得心火难下。在这宫里面他见过大起大落的人多的去了,眼下她不过是仗着自己诞下了小皇子,再过些时日,内宫有了新宠,看她奈何。
那内侍听到康镇海的话,便捂着疼痛半跪着退下了。
康镇海坐下身子,此时有几个内侍上来清扫,其中一个白面内侍见他的足靴染了茶水,便即刻跪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康镇海挑眉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白面内侍,怪笑一下,随后让他将自己的足靴脱下。那白面内侍乖顺的将他的足靴小心翼翼的褪下,随后将康镇海那细皮嫩肉有些褶子的足部双手捧着。
康镇海将那足部稍稍抬起,只见那脚背上有淡淡的红晕,想必是方才被溅开的茶水烫到的。
那白面内侍捧着他的足部,放在唇边轻轻的吹气,随后竟然探出红嫩的小舌舔过。
这举动让康镇海似快意的合上眼,而那白面内侍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舌尖轻轻划过康镇海的脚趾头,再探到趾缝间。
康镇海很是享受,整个人依靠在那沉椅上。
“总掌,消消气,小的给总掌解解乏。”那白面内侍唇红齿白,就连声音也都细嫩得很。
“嗯...”康镇海似发出叫人作恶的嘤咛,又像是应声。
此刻在两人身旁收拾那些杯盏碎片的内侍,仿若瞎子一般对眼前这叫人震惊的一幕视若无睹。
他们心里可都清楚得很这康镇海与这白面内侍之间难以言述的事情。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收拾好东西,就纷纷垂首退了出去。
此刻那白面内侍又将康镇海另外一边足靴褪下,移过唇舌讨好另一只足间。
“你这伺候人的功夫渐长啊贱胚子。”康镇海轻叹一声。
那白面小生听到康镇海的话,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倒更是殷勤了。
康镇海那布满褶子的眼角颤了颤,整个人像是软泥一样瘫软在那沉椅上。
这叫人面红与作恶的一幕,可是时常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