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可曾有一点愧意
面对月无痕的咄咄逼人,至高长老压抑着情绪,自始至终没有与月无痕针锋相对地争辩。
司空家族内部的事情,而且是关于叛徒的家丑,至高长老不想在公开的场合讨论。
他暗自想,让这位实力很强的大人发一阵脾气就罢了。没想到月无痕追问不停,他后来都不吭声了,只是安静听着月无痕的责问,月无痕还在不停地说。
至高长老乃是司空家族长老会的掌权者,可以说在家族事务上,是第一人了。不但家族内部,就是走到外面,因为司空家族在大陆上超强的财力和影响力,也是人人敬仰人人礼遇,何曾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他被月无痕问得心中憋闷,可是看了看被月无痕治好的梦久长老,遂把心中的怒意继续憋着。
“大人……大人您有没有时间,那边有一位重伤员……”
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请月无痕去给濒死的人救命。
月无痕这才住了口,指着至高长老说:“不许溜走,给我在这里等着,一会回来还有话要问你!”
然后她才跟着那个年轻人去施展回生妙手。
这个时候,附近已经停了不少从战场退回的人,听说有一位神医在这边救治,许多人都赶过来求救命。
除了司空家族这一个队伍,周围其他的队伍也是熙熙攘攘堆着。有人认出了至高长老,看到他被骂得跟孙子似的,却一点没有还口,这让大家对月无痕的身份产生了更加好奇的猜疑。
到底是什么人啊!
竟然能让司空家的至高长老吃瘪?!
“长老,您率队去吧。若是一会那位大人回来,我跟她解释便是。”梦久元圣劝至高长老快走,趁着月无痕不在。
“不行。她刚才便差点杀了你,若是老夫走了……”
“不。长老,那位大人虽然看上去严厉凶狠,可是,心地是善良的。她刚才下杀手只是装样,当时我在她的眼里,一点杀意也没有看到。”梦久元圣说。
“我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至高长老不肯走,反而劝梦久元圣先回去。
“得罪了。”
梦久元圣趁着至高长老心神不定的时候,突然出手,一下子就制住了对方。
论实力,其实至高长老比梦久元圣也差不了多少,但他平日并不总是和人动武,在临场反应上,比以保护家族安全为主要目标的战斗型元圣,是弱了很多。
于是瞬间中招。梦久元圣赶紧吩咐队伍所有人,不许迟疑,立即保护着至高长老离开此地。
于是司空家族的撤退小队便听令,迅速离开了。
“长老,您不必担心我,家族的安危兴亡要紧。司空家不缺我一个元圣,但是,不可没有您。”
梦久元圣目送家族小队远去,独自留下等待月无痕。
他本来就是一个濒死的人了,如果不是月无痕突然路过,他用不了多久也就会死掉。所以他现在的命是捡来的,若是月无痕稍后真得生气了,要把他的命拿走,他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至高长老身上的禁制,稍后就会解开,梦久元圣只愿长老早日归家。
然而,梦久元圣留在原地,不知道的是,至高长老的队伍往前走出没多远,就被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司空家族的队伍停下,领队的子弟喝问。
前方,一道孤绝瘦削的背影,紫袍迎风飘展,散发着淡淡的威压。
是一个高手!
司空家族队伍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至高长老被子弟们护在中间,身上被梦久元圣设下的禁制还没有去掉,暂时不能行动。
但是一眼看到那个紫袍的背影,长老神色便是一沉。
“阿雨,你怎么在这里?”至高长老认出了自己的孙儿。
司空雨,在多年前就被家族发配到偏远楚国的嫡系子孙,也是至高长老嫡亲的长孙。
如果不是楚国风语商会的规模太小,严重限制了他的发展,凭着他的天资和能力,现在已经有资格列席家族长老会了。
然而,此时的他,却是一个家族叛徒,被从家谱上除名,并被悬赏缉拿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司空雨语气淡淡地,缓缓转过了身。他比上一次归家时瘦了很多,在外面风吹日晒,脸色也黑了几许,看上去有了风霜之感。
只是一双眼睛,却是亮得逼人。
他的目光只落在至高长老身上,勾起一侧唇角,冷冷地笑了:“我一个被家族通缉的叛徒,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当然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到处逃窜罢了,逃到哪里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至高长老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
“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你这是在找死!”一个司空家族的子弟喊了起来。
“滚。”司空雨淡淡说了一个字。
那喊话的子弟突然软软倒在了地上。
队伍之中一阵惊呼,大家发现那子弟完全昏迷了。此人实力并不弱,却无声无息就被击昏了?司空雨的实力为什么如此恐怖?
“阿雨,你不要随便伤人,多造罪孽!”至高长老急道。
司空雨反问,“我不伤他,等着他来主持正义,伤我这个叛徒吗?没直接要他的命,我已经是足够仁慈。我与你说话,没有他插言的资格。”
“阿雨,你的事,回家族之后再说……”
“就在这里说清楚。”司空雨毫不迟疑地打断了爷爷,“你告诉我,我为何被定罪。再告诉我,你派信使给我送信,要让我办什么隐秘的任务?”
“阿雨……”至高长老注视着自己的孙儿,片刻,摇了摇头,“你已经铸成大错,不要一错再错,跟我回去吧,爷爷这些天以来……”
“你不是我爷爷。”
“阿雨!”
“我且问你,当年我父母去世时,故意拖延时间的那个家伙,我已经杀了。你包庇他这么多年,对自己惨死的儿子儿媳,可曾有一点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