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格格的情况的确不怎么好,而且刚才醒着的时候还在叫阿玛。”玉惠看着董鄂氏不吱声,不由地抢着说道。
林初九闻言,不由地看了玉惠两眼,眼里闪过一丝讥诮,他就说大格格怎么病重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他看福晋的样子,好似真的很担心大格格,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原因不成?
不过,不管是么原因,林初九很清楚,他可以帮着去请别的大夫,甚至是御医,却不能将胤禟给引过来,不然,他这种行为跟完颜侧福晋作对有什么区别。
董鄂氏虽然知道玉惠此举的用意,但是遇上女儿生病,她也是希望胤禟能来的。不为玉惠,只为她自己和孩子,她也是希望胤禟能陪在身边的,“对,茉雅奇很是惦念爷,若爷能来,想必茉雅奇也是会高兴的。”
“这事奴才做不得主,不过奴才会据实以告。”林初九瞧着她们的心思一下子就从大格格身上转到了主子爷身上,不由地摇头叹气。
后宫阴私,手段下作不在少数,但凡见过的,又或者吃过亏的,依着胤禟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再重蹈覆辙的,而今天这一出,虽说胤禟不在,但是林初九亦是看出不少猫腻来。
当林初九将正院里的所见所闻告诉胤禟之一,胤禟眉头紧皱,面色阴郁,带着几分戾气,“大格格现在怎么样了?”
“回主子爷,奴才临走前问过大夫,说是刚退了热,情况还有些反复,至于大格格生病的原因……”林初九略显犹豫,也不知道这话该说还是不该说。
“含含糊糊的做什么?如实道来,爷倒是想知道她们为了争宠,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去!”胤禟咬着牙,手里紧握着几枚棋子,拳头因着用力而青筋毕露。
婉兮见他这样,不由地伸手握住他的手,轻声劝道:“爷,别气坏了身子。”
林初九在一旁低眉敛目地站着,心里却默默地为福晋等人点了一根蜡。明知主子爷的底线和禁忌,还不要命地往上撞,她们不倒霉,谁倒霉。
“走,去正院!爷倒是真要看看她们这些人的嘴脸。爷的女儿再不好,那也是爷的女儿,由得她们一群奴才做贱。”胤禟脸上过一丝厉色,整个人就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寒气逼人。
林初九只觉得腿软,颤颤巍巍地应了一句,心里却暗骂董鄂氏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硬要作死。若是有完颜侧福晋的本事,你有本事作死,你就有本事把人哄好啊,拉着他们一起陪葬算怎么回事。
胤禟站起身,才走两步又退了回来,语气阴沉地道:“哼,爷倒是忘了,董鄂氏闹了这么久,为得就是引爷过去,爷偏偏就不去。”
婉兮看着他这副明明担心又不想称了董鄂氏的意的别扭样子,苦笑地摇摇头,抬手吩咐两句,大意是让林初九派人注意着点正院,随时关注大格格的情况,一有不对,立马来报。
胤禟闻言,重新坐回炕上,装作一副平静的模样,陪婉兮继续摆弄棋子。
林初九看着瞬间恢复平静的胤禟,只觉得脑海马里有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当然,他若是知道草泥马什么的话。
眼瞧着胤禟挥了挥手,林初九脸上露出几分苦涩,随后轻叹一口气,这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不管是清漪院的人,还是胤禟身边侍候的人,大多都清楚胤禟和婉兮独处时,并不喜欢别人打扰,而他们这些侍候的人,大多都候在门外,等着他们的吩咐。
正院里,董鄂氏直到确定大格格退烧也没有等来胤禟,一颗心就好似泡在黄莲水里,苦不堪言。而一旁的玉惠也是一脸的失望,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依旧未能达成所愿,这叫她如何甘心。
“姐姐,天色也不早了,大格格也退了烧,不如,姐姐早点去休息吧!”玉惠按捺着心中的不甘,一脸恭敬地看着董鄂氏道。
没成想一旁的董鄂氏不仅不领她的情,相反地伸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贱人,你让本福晋去休息,是为了给你腾地方吗?今天的事,本福晋不吱声,不代表本福晋不知道,你也好,翡翠也罢,敢把主意打到本福晋的女儿身上,你们都该死!”董鄂氏目光阴沉地盯着她,一脸的愤恨,想来董鄂氏对此也不是毫无察觉,只是碍于内心的贪婪,这才不得不顺势而为。只可惜,闹了一出,最终只是让大格格白白地受罪,她如何能不气恼。
“姐姐,这事都是翡翠出得主意,妹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玉惠见董鄂氏不仅说了自己,还提了翡翠,就明白这事怕是早就泄露了。
“这才怎么?拿本福晋的女儿当垫脚石。”这一字一句都是咬着后牙槽说出来了,可见这事让董鄂氏有多愤怒。
玉惠跪在地上,低眉敛眉的,心里即便暗骂董鄂氏装腔作势,面上却不得不为自己一再开脱。
大格格是董鄂氏的女儿不假,可她同时也是胤禟的女儿,一旦陷害皇家子嗣的名头坐实了,玉惠不敢保证自己这条小命还能保得住。
“玉惠,今日本福晋才发现你的胆子不小,背着本福晋一次又一次地折腾,你真以为本福晋非你不可吗?”董鄂氏此时是真的恼了玉惠,对她说,玉惠的存在跟鸡肋没什么两样,“明天你收拾收拾,回董鄂府吧!”
“姐姐!”玉惠因着董鄂氏的决定,不由地惊呼出声,因着太过意外,甚至有些破音了,“姐姐,玉惠知道错了,求你再给玉惠一次机会。”
“本福晋已经给了你太多太多的机会,你一次都未把握住就算了,还敢打茉雅奇的主意,死不足惜。”拂袖而去,董鄂氏向来不会关注别人的情绪,她在意的从来都只有自己而已。
玉惠跪在屋外的地上,任冷风吹过,亦不肯就这样起来。她做了这么多也不过就是为了能留在他身边,可为什么上天连这点心愿都不原意让她达成。
“姑娘,夜深了,还是回去吧!”翡翠已经被关起来了,现下留在玉惠身边的也有一个木讷的喜儿了。
“喜儿,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若是回府,嫡母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最重要的是……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他。”泪流满脸的玉惠拉着喜儿的手,哭诉自己内心的无助。
喜儿看着哭得无比伤心的玉惠,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思及大格格的遭遇,她脸上的表情便逐渐恢复了平静,“姑娘,回去吧,福晋一旦有了决断,你就是跪断腿,福晋也不会心软的。”
“可是……”玉惠一脸哭腔地望着正院的方向,看着各思其职,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的众人,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
“姑娘,回去吧!”喜儿长叹一声,却不再继续劝慰。
这后院里要真那么容易算计到主子爷,哪里轮得到一个连府中女眷都不算的‘娇客’。无论从哪一点瞧,眼前的玉惠也不比那些人强多少,最多就是让人瞧了一场热闹,一场笑话。
玉惠最终还是回去了,因为她心里清楚,喜儿说得话并没有错,一旦她这个嫡姐决定不用她,就是她的嫡母也无法让她改变主意。
一夜未眠,次日等玉惠起身时,佟姑姑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那一瞬间,玉惠心中的不甘和屈辱达到了顶点,内心对于董鄂氏的怨恨也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日后因着这份怨恨,董鄂氏也吃了不少的亏,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董鄂氏的正院闹出这等笑话,后院的女眷们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几次三番,倒是有人想寻着机会挤兑董鄂氏一番,可惜大格格大病未愈,董鄂氏不出正院,不让请安,这一时半会的,她们倒也难寻机会。
当婉兮听闻玉惠被送出府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对于一个时时在旁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她很难有好感。现在被送去,她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毕竟之前因着玉惠频频来访的事,整个清漪院,已经无人肯去接待她了。
“就这么走了?”婉兮放下手里的话本,看着一旁的听雨问道。
“当然不是,奴婢听说这位董鄂姑娘是被佟姑姑亲自送回去的,临行前,董鄂姑娘一双眼睛都哭肿了,也没能让福晋心软。”听雨一脸笑意地候在一旁,看样子,对于玉惠的离开,她们也是抱着相同的心思。
婉兮嘴角含笑,心里暗忖,这大格格生病之事,怕是这董鄂姑娘动得手脚,只是不知董鄂氏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推波助澜,还是蓄意挑唆,抑或是顺势而为。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一样,她不会任由她们从她这里把爷给抢走。
上一世是她傻,才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董鄂氏,这一世,后院的女人她一个不相信,只拿刀对着,若有胆敢伸手的,剁了她的爪子又何妨。
“福晋怕是恼羞成怒吧!”
“侧福晋的意思是大格格生病,福晋其实是知晓的,只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将主子爷给拉回去!”听雨倒吸一口冷气,之前瞧着福晋为大格格费尽心思的模样,她还以为福晋就算再狠毒也是一位额娘,现在瞧着也不过如此。
婉兮嘴角扬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心里却为大格格感到悲伤,“不然呢?福晋之所以让董鄂姑娘进府为得是什么?现在送她回董鄂府又是为什么?不过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之前那龌龊的心思。”
真心为孩子着想,发现不对时,不及时处理,还借此邀宠,事后不成再惺惺作态给谁看。
婉兮这边收到了消息,胤禟那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此时的胤禟已经怒得砸了手中的茶盏,整个人面色阴冷地望着远方,眉头紧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守在门口的林初九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有些人就是手伸得太长,才惹出这么多的乱子。”胤禟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冷得掉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