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徒的到来着实让左将军吃惊不,看着百里徒的眼光带着惊叹。百里徒来到左府后,我们三人在厢房里寒暄了一阵,我将事情的原委给百里徒讲了一番,百里徒对金花大盗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他很乐于帮助左将军抓盗贼,所以他也没有反对,爽快的答应下来。
与左将军吃了顿简单的晚宴,我们便蹲在知县府附近,等候起来。
永兴县知县杨柏熊为新官上任,去年才到永兴县,管理永兴县已经近一年的时间。左将军杨知县文采斐然,饱读诗经,常与人吟诗作词,写了一手的好字。而杨柏熊最拿手的却又不是诗词字赋,而是管理能力。杨柏熊初到永兴县时,永兴县人口不过两千户,而经过杨柏熊一年的打理,永兴县硬是从上县跨越一个等级上升到紧县,永兴县似乎也从那时起变得热闹起来,往来商贾翻了一倍,县内各行业繁茂,百姓也渐渐富裕起来。时至今日,永兴县内十里长街,实则与杨柏熊有莫大的关系。
师傅过行走江湖要处处为百姓着想,行侠仗义、救人于苦难才是正道之人应该做的。我之所以答应左将军,多半是出此原因,而我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这次是头一回。
左将军起杨柏熊时脸上充满了敬佩,他身为人臣,深知为官艰难。而我只是一名被逐出门的江湖子弟,对他嘴里的杨柏熊更是毫无感觉。此时,我心里只想着能尽快抓到金花大盗,为百姓做点好事。
知县府里里外外已经布下了人手,府外四周已经安插了不少的暗哨,我们三人与左将军躲在知县府大门前方的巷子里,黄捕头与本县的捕快则堵在后门。为了防止金花大盗声东击西,左将军亦是在南北城门增派了守兵,只待那金花大盗到来。
此时月入中,知县府门外两名守兵直挺挺的站着,一片的安静。
我们藏在的巷口是一个死胡同,能进但是不能出,里面有几颗槐树遮挡,从外面看进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百里徒声道:“追影老弟,你这知县府四周安排了这么多人,那金花大盗会不会有所察觉?”
百里徒与林楠他们私下里叫我顾,当着人面的时候叫我追影。我勾结魔教的事情怕是已经有不少江湖之人知晓,虽然现在不是衡州城,也不是巨鹰门的地盘,我没什么好怕的,只不过不想多出些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街上静悄悄的,只有知县府门外挂着两个大灯笼,我道:“他既然放出话来,就肯定会想到这一点,谈不上察觉不察觉。”
百里徒笑道:“这个金花大盗也真够有胆,竟然还要提前通知一声,就像是生怕我们抓不到他一样。”
左将军哼了一声,道:“知县府里外都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进入知县府。”
我声道:“就怕那金花大盗如黄捕头猜测一般,意不在此。”
左将军道:“放心吧追影少侠,金花大盗无非就是偷东西,逃出城,我们们在此埋伏,城门口又增加了守军,他若是敢来偷,定会成为瓮中之鳖。”
林楠笑道:“到时候我们就来一个棒打王八,哈哈。”
我不由失笑,这里面要最开心的,恐怕就属林楠最开心了。我们都紧绷着神经,他却如没事一样,一会儿理理衣服,一会儿叉腰望着夜空似乎在数星星,像是一个孩童一样,活蹦乱跳。要追金花大盗,他比谁都兴奋,这会儿又漫不经心起来。
我们轻声笑了起来,我看了看百里徒,道:“百里大哥,你身上的伤好了么?”
百里徒笑道:“已无大碍,估计明就可以撤下药布了。”
我道:“那山虎爪子锋利,怕是再深一点就要将你内脏挖出来。”
左将军声的惊道:“山虎?”
我点了点头,道:“我与百里徒在山中杀了只山虎,百里大哥腹上的伤口就是被那山虎抓伤。”
左将军看了看百里徒,喃喃道:“真是好本领……”
这时,街上远远地传来一阵铜锣声,同时一阵喊声传了过来:“子时三更,防盗防偷。”
我们都是一惊,左将军猛地一拳垂在槐树上,道:“真是可恶,怎么将这事给忘了!”
我没想到打更的会在这时出现,远远望去,朦朦胧胧夜色中一个人提着一杆灯笼,手里敲着铜锣,正往这边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不时地叫唤一声。
这个时候派人将打更的赶走无疑是暴露行踪,万一被金花大盗现我们,恐怕今晚的一切计划就会化为泡影!我们屏住了呼吸,在暗处看着那打更人缓缓走动的身影,他的声音和锣声在此时显得那样震人心魄。
我望了望漆黑黑的四周,密林遮掩处似乎有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知县府。
我紧紧地盯着那个打更人,他已缓缓走了过来,走到知县府门口的时候,又敲响手中的铜锣,嘴里依旧是叫喊道:“子时三更,防盗防偷。”他脚下没有停顿,缓缓走过知县府大门口,又缓缓的远离知县府大门口,直至消失在大街的另一头。
又过了一会儿,打更人的声音终于再也听不到,我们都松了口气,左将军道:“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笑道:“不定那名打更人就是金花大盗。”
左将军笑了笑,道:“这倒不会,那更夫我认识,是后面街上的王伯,他已经在县内打了很长时间的更。”
林楠抢道:“不定金花大盗会易容术,特地假扮更夫的模样来打探虚实也不定。”
我没好气的笑了笑,瞪了林楠一眼。
却在这时,一道极为愤怒的喝声从知县府里传来:“快来人,抓贼啊!”
我们都是猛然大惊,一起蓦地站了起来,来不及多想,立刻冲向知县府大门。那知县府守门的两名兵吏也是大吃一惊,还没等我们冲到门口,他们已经打开知县府大门冲了进去。四周被左将军安插的暗哨也纷纷跑了过来,与我们一起冲进知县府。
一时间,知县府里顿时外喊叫声一片,四处冲来手里举着火把的兵吏,嚷嚷闹闹。
我们冲进知县府里时,地上十数人正倒在地上不断呻吟,身上或多或少带着血痕,一名身穿常服的老者气急败坏道叫骂道:“快去抓贼,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黄捕头此时也从后门赶了过来,看到地上受伤的兵吏时同样大吃一惊。
一名兵吏大腿上扎着金镖,正往外喷着血,他见到我们冲进来,伸手一指东面的围墙,道:“那人往那边逃去了!”
从呐喊声响起,到我们冲进来,前后不过片刻,想必那人也跑不远。
我咬了咬牙,再也不管其他,提起腹中那团气,运到双腿之上,冲到围墙之下猛地一跃,待到力尽之时猛地单手一撑,翻跃了外墙。与张旭德翻越围墙时一模一样。
落在地上时,四周顿时安静不少,此时所有的人都冲进知县府,外面已经在没有其他人。
我蹲在地上,瞪大了双眼扫向四周,忽的看到远处闪过一道黑影。
我瞅准方向,提气追了上去。
如今我的度已是今非昔比,自从修炼了内功,我就一直在修炼轻功。在东关镇那里时,我常常黑灯瞎火在山中练习轻功,此时在街道巷中更是轻快如飞。
我冲到那黑暗处,只见那道黑影已然上了房顶,正踏着房顶向远处奔去。身后有几人已经追了过来,我已能听见百里徒的喝声。
我脚下一紧,在巷口墙上左右各踏一步,纵身跃到屋顶,脚上气劲激,踏着房屋继续追了上去。
那黑影度很快,在房顶窜来窜去,身法极其轻巧,逃跑选择的路线也很顺畅,像是之前已经预谋好的一样。我随着他的逃跑路线追了上去,他翻跃屋脊,我也跟着翻跃屋脊;他跨过高墙,我也跨过高墙;他纵身跃上下一间房屋,我亦是学他跃起。不得不,虽然是在房顶上追逐,但是我却感觉极为容易,房与房之间的空地,墙与墙之间的间隔似乎变得不是障碍。
看来此人先前的确探查过,否则不会逃跑的如此轻松随意。不过好在,我现与他之间的距离似乎在缓缓拉近,我心里惊喜,便追的更凶了。那人似乎现了我,跑的也更快了。
在屋顶上不知道追了多久,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都在缩短。漆黑的夜里,耳中只有我与他脚踏瓦片的声音,身后百里徒他们早已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
又追了片刻,前方蒙蒙中突然出现一道城墙黑影。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人既然能事先探查过逃跑路线,那么他逃亡此地并非盲目而来,左将军的守兵都聚集在城门口,城墙其他地方却是无人把守。
难道他想从那里翻跃城墙?
可是这城墙有十数丈之高,人怎么能翻跃的过去?
我心里这样想,但是脚下丝毫没有放松,又提了些气到双腿上,与那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此时他与我之间仅仅只有十丈左右的距离。
那人回头看了看我,似乎没有想到我能追上来,脚下拔力,堪堪跃过了一道高墙;我追了片刻,脚下力,同样也翻跃了那道高墙。此时,那人已经冲到城墙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捆绳索。
我心里一惊,原来他早已准备绳索翻越城墙!当下我咬了咬牙,再次提了些气劲冲了过去。
那人手中绳索上带着钩,只见他将那钩子在手上转了转,接着猛地抛向城墙,那钩子被他这么一抛,顿时如流星一样冲到城墙顶部。那人手上再一拉,登时将那绳索拉紧了,那钩子已然牢牢扣住城头垛口!
我飞身冲到城墙脚下,他已攀绳爬了上去,只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爬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