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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和娘亲住在娘亲未出阁时住的歆怡园。百里轶辰,百里倾颜和百里倾城分别住在了三间厢房。
据说这是娘亲生下兄妹三人时外祖父亲自派人建造的,三间厢房各自独立,却与娘亲的屋子相邻,同在一个院落里,一来方便照顾,二来共用一个厨房,平时做些吃食也可以一起用。
轶辰住的是芊芊居,倾颜是花蕾阁,倾城的厢房叫做花蕊阁。
说起这三间厢房的由来,外祖父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当年娘亲怀着轶辰和倾颜的时候,当今皇后就是倾城的亲姑姑给娘亲号的脉说是一儿一女,外祖父就叫人建了芊芊居和花蕾阁,因为当时百里毓蔚就是倾城的祖父病危,在床上撑着最后一口气亲自给未来的孙子孙女起名。
芊芊为长孙名,花蕾,花芯和花蕊为孙女名字。祖母含泪瞪他,祖父笑笑知道妻子不愿自己费心劳神,就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孙子孙女的名字便由你们定吧。”
百里御寒强忍着泪,说:“父亲的话儿子铭记在心。”
祖父深深地看了一眼祖母便走了,第二日便发现祖母安然的随祖父而去,寿终正寝未有一丝痛苦。
百里御寒和妻子感念父母深情,便告诉岳父岳母父亲的遗言,于是这三间厢房的名字便这样定下来了。
自倾城懂事,父母便告诉三人祖父祖母的故事,百里家上下无人不知这三位少爷小姐小名是芊芊,花蕾和花蕊。于是下人们皆称呼三人为芊公子,蕾姑娘和蕊姑娘。
轶辰小的时候还曾怨过为何给自己取了这么像姑娘的名字,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他知道原来祖父希望他像沙漠里的芊芊棘一般坚韧顽强。
因为当今皇上与皇后有一子一女,太子南墨璃和公主南瑾曦,南瑾曦比倾城大一岁,便取了花芯这个小名儿。南瑾曦年年都会来琉璃阁住上一个夏天,性子开朗可爱与倾颜倾城很合得来,一来二去这三个姑娘真真处的像三姐妹了。
南墨璃是一国太子,自然不像妹妹一般自由,除了过年宫宴的时候一家人可以聚在一起,其余时候是见不到的。前几年倾城还小压根不记得太子的样貌,近几年太子到边关历练,过年也见不到人,于是倾城对于太子压根没有任何印象,只知道坊间传说太子俊美无双,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歆怡园。
现在正值初夏,院子里的阳光暖洋洋的。
倾城最喜欢这种天气,不似盛夏酷暑难耐,却比春寒料峭要温和舒适的多。一大早,倾城便在灵犀和红妆的帮助下梳妆完毕,淡粉色的裙子缀着桃花,灵动却又毫不艳俗。爹爹和娘亲还在屋子里未出来,百里轶辰和百里倾颜坐在院子里品茶等着爹爹娘亲一起用早饭。
不一会儿,只听的门帘一动未见着人,银铃儿般的声音早就传了出来:“爹爹和娘亲怎的起的比我还晚,莫非身体不适?”
百里轶辰沉声道:“城儿快过来,别吵到了爹爹和娘亲。”倾城闻声看过来:“城儿见过哥哥姐姐。”“城儿过来用些点心吧,早早就起来了该是早就饿了吧。”
“还是姐姐对城儿好,不像哥哥一开口就训人家。”倾城瞪了哥哥一眼娇嗔的说道。
倾颜看着吃瘪的轶辰,摇了摇头,“哥哥怎会舍得训你,他只是担心你被爹娘罚站而已。”
百里御寒夫妻教子一向宽容,只是对规矩是极为严苛的,百里倾城仗着年幼又嘴巴甜没少撒娇卖萌减少惩罚,但是若是吵了娘亲睡觉爹爹必会罚她。倾城吐吐舌头拿起一块金丝奶酪糕吃了起来。
屋里。李维歆听着孩子们拿自己打趣,想起昨夜夫君左哄右哄缠着自己要了一次又一次,若不是他不知节制她今天怎会起不来!李维歆想着想着便生气的拧了百里御寒一下:“都怪你还我在孩子面前丢人!”
“是,怪我,夫人别气坏了身子。”李维歆不理他,转身起了床洗漱去了。
用过早膳,几人便来到了潇湘苑。
“轶辰,倾颜,倾城向外祖父,外祖母请安,祝外祖父外祖母福寿安康。侄子,侄女给大舅舅大舅母请安,给二舅舅二舅母请安,给三舅舅三舅母请安。”
“好好,真是懂事的孩子。”
向长辈请完安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明面上是孩子们的诗词会,其实是相亲宴。这次宴请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皇亲贵族,都是年纪相仿十几岁的孩子,长辈们在一旁饮茶谈天,顺便帮自己孩子物色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孩子们便以诗会友,不问争出个你高我低,只是交交朋友,走动走动罢了。
寒王府管家安排人们落了座,寒王妃自然居坐首位,旁边按照等级落座。倾城悄悄环顾左右,不仅咂舌,这来的全是一等二等诰命夫人,不是世子贝勒便是嫡系子孙,个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精神利落,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风范。
这等场合自然没有外男参与,夫人孩子们倒也没有什么拘束,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起来。百里家的孩子与这些名门大户没有什么往来,一来是琉璃殿地处偏远不便往来,二来百里家树大招风不便于哪家往来密切,毕竟百里家也算半个皇室,自然要避讳这些。于是兄妹三人除了姑姑家的皇子公主,便没有什么熟识的玩伴了。
寒王妃清咳了一下,说道:“很荣幸大家赏脸前来,今日老身女儿的三个孩子回家,老身便想着办这么个聚会,大家一起乐一乐。”介绍完兄妹三人,寒王妃便宣布宴会开始,规则很简单,现在是初夏,以景为题,吟诗一首,吟的好便有赏。大家都不大介意赏赐,只是为了博个好名声罢了。
大家围绕坐在草地上,周围是翩翩荷叶朵朵荷花。远处男人们在小溪的另一头垂钓,奶妈婆子们领着几岁的小主子在远处的草坪上玩耍。夫人们端坐在藤椅上,孩子们则席地而坐,草坪上尽是娇艳欲滴的鲜花,草儿也是嫩的能掐出水来,倒也不担心伤到孩子。孩子里最大的不过十六七岁,最小的也有十二三岁,都是差不多的年纪,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一时间竟比那树上的黄鹂还要吵闹,偶尔的蛙鸣也挺不大清了。
大家身后便是潺潺的溪水,小溪旁边摆着长桌,桌上放着投壶,这是一会儿行酒令的流觞曲水。
“好了,宴会开始,这开场诗还请王妃决定。”管家恭敬的说道。
“老身年纪大了,这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场,这样吧,蕊丫头平时灵巧的很,蕊丫头就来开个场吧。”
倾城一听,暗暗佩服,外祖母果真是见过世面的人,此时叫自己开场真是一手好棋,自己诗作的如何就无所谓了,毕竟年纪还小以后还会有变化。更重要的是哥哥姐姐都是该议亲的年纪,只是自己还早把自己推出去倒也不会显得不稳重。
“谢外祖母夸奖”,倾城略一思考,脱口而出:“城儿学艺不精,不敢班门弄斧,城儿便在这诗的形式上变换一下吧:夏,池前,翁垂钓,顽童追戏,松下忙对弈,此处酒歌行令,玉盘冰清辉光洒。夏,听蛙,赏荷花,轻骑竹马,石上闲品茶,醉卧梨园小家,天地人间走繁华!”
“好好,真好。”老夫人夸赞道,眼里透出骄傲的神采。
百里倾城屈膝谢过老夫人,微微侧身便看到有一人在人群中给自己悄悄竖大拇指,定睛一瞧,那一身青衣,疏眉朗目,面容俊雅,如墨的青丝肆意挥洒在肩上。这少年便是自己表哥李逸轩,寒王大公子嫡长子,今年十四将来是要继承寒王府的世子。这位表哥是自己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两人自有记忆起便在一起玩,这位表哥没少为自己背黑锅。倾城冲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蕊丫头作的甚好,这格式新奇意境也好。”寒王二夫人夸奖道。
二夫人是寒王二公子的正房夫人,平日待人温和有礼,当年李维歆待嫁闺中的时候便于这二嫂相处甚为融恰。
老夫人有两子一女,三公子为庶出,三公子的娘亲是寒王的暖床丫头,寒王念着她与她十几年的情谊,收了她做妾,正房夫人进门后她一直恪守本分从未争风吃醋,一直恭恭敬敬的侍奉夫人,这后院也算安稳。这庶出三公子倒也并未亏待,一直按着嫡出公子的标准待着。
“蕊姐姐的诗这上阙的韵脚有些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