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前的情况再明显不过。
阮舒怔住:“你们”
“瞧吧,我可没动你前夫半根毫毛。”闻野耸耸肩,“相反的,我这是在好好招待你的前夫。他呆江城有几天了,来者是客,见面礼没能及时送上,那就送份践行礼喽。”
阮舒眼神微微一暗,询问重点:“你们怎么给他下的药”
栗青和赵十三,她尚有些头绪。因为先前她被隋润东下药,守在她卧室外的荣一曾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过。或许闻野用的就是同样的办法。
然,傅令元那般谨慎小心的人,竟然都
“真正直接给他下药的人。可不是我们。”闻野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晃动,“这种场合,你前夫的防备特别强,连一口水都不喝这里的。能叫他放松警惕的,只有一个人。”
他停住,没再继续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别具深意。
阮舒心思兜转着,低头看了看自己:“你们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手脚。”闻野掏了掏耳朵。
庄爻在这时插话:“姐,你先去卸个妆,洗把脸。”
阮舒怔了一怔,反应过来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泛出薄怒:“是我的化妆品对么”
“姐,先去洗脸,一会儿再说。”庄爻拉她一把。
“什么时候放的药”阮舒用力甩开他,凤眸凝聚冰霜。
回答她的是闻野:“今天下午我去找你,你出门之前化了妆。”
阮舒记起,住梁道森家中当晚,闻野曾鬼鬼祟祟地来过她的房间,被她发现他碰过她的护肤品。
所以,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筹谋今天的事了
庄爻面露愧色:“抱歉,姐,闻野陪你来了以后,我才知道这个计划。第一步已经执行了,而且对姐并没有伤害,我没有反对的理由。”
“没有反对的理由”阮舒哂笑,“我前往赴约之前,是不是问过你有没有问题你怎么回答我的”
庄爻静默无言。
阮舒心里默默打自己的脸。
她当时也没考虑其他。意图在于确认身上是否被放了窃听设备。如此算起来,庄爻其实并不曾欺骗她。
只怪她自己愚蠢,才又遭算计
“对不起,姐,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庄爻致歉。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闻野嗤声,斜眼嘲讽,“如果她不给人动手动脚的机会,能成功”
刹那间,阮舒感觉自己又被他的话打了脸。
虽然他们没有监控她和傅令元的见面,但傅令元能中招,等同于一览无遗地暴露给他们,她和傅令元在房间里有过亲密举动。
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她冷眸:“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戏弄试探抓把柄恶作剧找乐子还是其他”
“不是告诉过你了尽地主之谊,送你前夫践行大礼。”闻野的手托着下巴,眼睛盯住屏幕,神色饶有趣味,“这个女人可不是随随便便找的站街小姐,而是花了重金请来的咱们江城最有名的娱乐场所里的头牌。床上功夫了得,据说能够让男人三天舍不得下她的床。瞧,我多将你的前夫奉为上宾~”
他的语气,在阮舒听来活脱脱像一个老鸨在介绍自家的姑娘。
她齿关紧咬,随之望向监控画面。
傅令元正撑着沙发,尝试从地上爬起。
阮舒怀疑他们给他吃的药,和几天前她吃的是同一种,不仅有令人对性产生渴望的作用。还让人四肢无力。
那位所谓的头牌已经跳完一支脱衣舞,身材火辣,只留三点处有所遮挡。
上面的一对大白兔呼之欲出充满诱惑,下面的丁字裤与一丝不挂根本没多大差别。
她扭动腰肢,凹着造型,妖娆地走向傅令元。伸出手要碰他。
傅令元吃力地挥动手臂拂开了她。拂完之后,因为力的反作用,他便自行倒进沙发里。
那位头牌笑得嫣然,主动坐到傅令元的腿上,两条手臂如同水蛇,缠上傅令元的脖颈。手指从他的双肩开始,缓缓地往下撩、拨,褪他的衣服。
阮舒只觉心内头突兀地卡进一颗石头,硬硬的,梗梗的。
耳边,闻野的声音悠悠传出:“你不是非常在意男人在面对诱惑时的定力非常在意男人的忠贞我这都是跟你在相亲大会上的表现有样学样~送礼的同时,也算顺便帮你考验考验你的前夫喽~”
庄爻接腔:“姐,确实。从这个层面来讲,我们是在帮你,帮你更加认清他的本性,他真的配不上你。”
荣一难得附和他们二人:“确实是个很好的方法,大小姐您也能亲眼见证。无论他外表装得如何对您痴情不改矢志不渝,嘴里的甜言蜜语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不若摆在面前的铁铮铮事实,他傅令元骨子里和其他渣滓男人毫无区别。”
说着,他记起了陈青洲,神色蓦然黯淡,声音低下不少:“很少有男人能做到像二爷那般洁身自好,对傅警官十年如一,以致于耽误了他自己”
阮舒嘴唇抿得紧紧的。
她眼瞳清浅,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们。
看着面前的闻野、庄爻和荣一。
他们三个也在看着她。
恍惚间,她错觉他们变幻成无数个小人,全在张嘴说话。和尚念经似的,再苦口婆心地劝她,口口声声地为她好。
话语杂乱地交错在一起,吵得她耳朵疼,脑子乱。
但,他们的的确确戳中了她深埋心底不愿意承认的某个念头她也想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傅令元究竟会怎样
她沉默下来,没有再去责难他们的做法。
盯回监控屏幕。
画面上,傅令元衬衣的扣子已全部解开,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
而那位头牌趴在他的胸口,舔、、舐
因为傅令元的脸是往后仰着的,摄像头没能拍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
她能看到是,他的喉结有滚动的迹象,他的手握在女人的手臂上,分辨不清楚是试图拉近对方,还是试图推开对方。
但,视觉上所呈现的。非常像欲拒还迎之势。
阮舒瞳孔紧缩。
傅令元,他
闻野的表情间旋开浓浓的讥嘲。
他也不用言语加以评论,而以双手抱臂的轻蔑姿势,一边不住摇头,一边发出啧啧啧的似叹息似感慨。
那个女人的头在傅令元的胸膛前继续挪移。
阮舒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先一步下去,俨然要给傅令元解皮带。
呵呵。
傅令元
傅令元
几分钟前他伏于她耳边的热烫呼吸仿若还残留温度在她的耳廓上消散不去。
现在呈现眼前的画面却是。傅令元抱住那个女人,骤然翻身将其压到身下,像是再也抵抗不住他的生理**
庄爻高大的身形在这时站过来,挡住她的视线:“姐,跟我去洗脸。”
“我还没有欣赏完。”阮舒无情无绪。
“不用看了。到此为止。没什么好看的。”庄爻皱眉,握住她的手,强行拉着她就走。
忽地,有女人的呼痛声。
分明是从监控里传出来的。
阮舒应声扭回头。
那个头牌不知怎的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额头,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间流出来。
阮舒挣开庄爻的手,定住身形。
荣一察觉不对,劝阻道:“大小姐。不要看了,接下来都是些不堪的画面。”
阮舒眼风一扫,淡淡嘲弄:“不是你们要我看的吗”
荣一神色变幻,无言以对,原本要走去关闭屏幕的动作停止了。
阮舒盯回画面。
衣衫不整的傅令元在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走。
说实话,虽不合时宜。但她真的有点想笑,因为他此时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强奸未遂的人,打晕犯人后急于逃离魔掌。
他的手握住门把要开门。
门估计是被人从外面反锁了,他的拧转无济于事。
他放弃开门,转身回来。
他在房间里稍微晕头转向了一会儿,似在找什么东西。
很快。他的目光准确无误地射向摄像头这边。
他朝摄像头走来。
“放我出去。”
他的嗓音非常哑,与平日正常情况下相比,显得稍微有气无力,不过警告的威慑力并未减弱。
画面上清楚地照出他的汗如雨下和不正常的面色。
阮舒静默两三秒,轻启唇:“放他出来。”
没有人给她反应。
阮舒转头,扫视三人。
荣一不动。
庄爻迟疑:“姐”
闻野哼哼唧唧:“这么着急做什么最后的结果还没出来。等会儿他终归会忍不住的。那女人只是受伤了。又不是死了,况且,就算死了,不也还可以”
阮舒猛地朝他的脸挥耳光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讲的话。
闻野自然不会叫自己被她打到,握住她的手:“你有病是不是”
“有病的是你”阮舒怒声,“放任隋润东给我下药给隋润芝下药现在又给傅令元下药你的手段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下流拙劣有本事你和他正大光明地面对面较量啊”
“姐。”庄爻上前来将她从闻野面前拉开。
“放人”阮舒命令庄爻,“已经这种情况了,你们继续把他关下去有什么意义”
庄爻安静一瞬,最终妥协松动,看向闻野:“放人吧。”
闻野冷笑,兀自走去太师椅里继续翘二郎腿,不予理会。
“我去放人。”庄爻往外去。
阮舒转头看回屏幕时。却发现傅令元不见了踪影。
至少可见的画面范围内,只余那位头牌尚躺在地上流血。
目光搜寻一番,无果,阮舒眉心拧起。
忽地,画面中先是传出玻璃的碎裂声,没隔两秒。紧接着隐隐约约有噗通的落水声。
阮舒怔了一怔,心中有所猜测,当即迈步就走。
荣一拦住了她:“大小姐,你要去哪里”
“去看傅令元的情况。”阮舒坦诚而坦荡。
“大小姐”
阮舒二话不说直接绕开他。
荣一急急忙忙跟在她身后。
在门口的时候正遇上手底下的人把受伤的那位头牌抬出来去救治。
掠过时阮舒瞥了一眼对方的伤口。
很深。
不仅额头上有,手臂上也有。
不晓得傅令元用的是什么工具,像被剜了肉似的,血淋淋地往外翻。
估计得破相。
挺惨不忍睹的。
但,她依旧觉得傅令元下手太轻了。
走进房间,顿时一股血腥味儿扑面。
被砸碎玻璃的落地窗显而易见。
阮舒疾步而去,越过满地的碎玻璃渣,跨到外面的晒台。
“姐,你怎么也来了快进去海风大。吹着冷不要感冒了”庄爻皱眉。
阮舒看向平静的水面:“他人呢”
“不知道。”庄爻摇摇头,“我让手下去其他位置看看傅令元是不是自己游上来了。”
“这里不让人下水去捞他吗”阮舒质问,“万一他没有自己游上来呢现在是冬天这水有多冷他还被你们搞得浑身无力神志不清醒你怎么能够保证他可以自己游上岸”
语气到最后俨然尖利。
庄爻安静地看他,点点头:“好。我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
“等等。”荣一却是提出意见了,“如果傅令元真的就这样出事了,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阮舒登时一震:“怎么就是件好事是想和傅令元闹翻脸吗别忘了荣叔的事还没定下来”
“大小姐。”荣一伸手过来扶住她的手臂:“您先跟我进去,这里风大,不要感冒了。”
阮舒甩开他,不理会荣一,转向庄爻:“去救人”
庄爻或许在考虑什么,没再动弹了。
见状。阮舒心头一梗,眸光凌厉:“荣一救人”
“大小姐”荣一犹豫住。
阮舒乌漆的瞳仁盯住他:“你现在连我的话都完全不听了是么”
“姐,先跟我们进去吧。傅令元肯定不会有事的。”庄爻试图安抚。
阮舒后退一步:“你们到底救不救”
荣一神色一肃:“大小姐”
“你们不救我自己下去救”阮舒语音冷冷,说着当真作势要跳下水去。
“大小姐”
“姐”
荣一和庄爻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当即上来将她制止。
“要去就让她去。”闻野不知何时出现,站在落地窗的门框。背着屋里的灯光,神色晦暗不明,嗤声讥嘲,“好一出夫唱妇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