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欣喜与她对自己的关心,原本凝重的神情瞬间带上了笑意,“我没事,杨珊,有时间吗?”
现在,莫晟霖再也不是她的威胁,她也终于可以说出当年离开的原因,不至于再被自己的好闺蜜所误解。
那些过往,再次从她的嘴里描述出来,平淡了许多,叶楠的神情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故事中的主人翁并不是她,而是别人。
杨珊却是听得胆颤心惊,一向以“杨大胆”做为自己外号的她,吓了一跳,紧握的双手都沁出了手汗。
谁能想象,这种以前她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情节,居然真实地发生在叶楠的身上。
而她的身边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陪伴,她独自面对着别人的威胁,甚至远离他乡,而她在叶楠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一直误解着她,对她说出了许许多多不好听的话。
杨珊越听越生气,咬牙切齿地说:“这混蛋!亏我当初处理莫氏那些案件的时候,还觉得这家伙彬彬有礼,还觉得他温文尔雅,没想到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这种人,被抓进去了就不应该再让他出来了,md,简直就是社会败类,人渣!”
她愤恨地骂着,叶楠静静地看着她,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多久没有看到杨珊在自己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地骂人了。
直到重新看到,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享受她用她的方式为自己打抱不平。
杨珊骂爽了,渐渐冷静下来,才注意到叶楠看着自己的神情,心头也不由浮现了一丝愧疚和自责。
她抿了抿唇,又挠了挠眉心,又端起茶杯不停地喝着白开水,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楠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这一次,杨珊没有甩开她,“不生我的气了吧?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
“不生气了,不生气了。”杨珊顺势回答,投以一抹感激的眼神,“我跟你说,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不用怕,直接说,老娘上去就是一拳头,我还就不信了……”
“啊,不对,呸呸呸,还以后再有呢,不会再有了,不会再有了。”杨珊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嫌弃自己刚刚的乌鸦嘴。
叶楠笑出声,“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不会再藏肚子里了,直接告诉你,让你展现一下你的女子英雄气概,好不好?”
与杨珊关系的化解,犹如搬掉了叶楠心中压着的一块巨石。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像从前那般毫无忌惮地笑,叶楠也被传染了,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都说朋友贵精不贵多,在她看来,杨珊就是她精心交往的朋友,是那个参与了你人生道路上许许多多重要决策的朋友。
可以说,已经是她无法摒弃的一位亲人。
现在,叶楠觉得雨过天晴,即便窗外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可在她心中,早已绽放出了阳光。
***
周皓把玩着手中的骰子,神情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语气却带着一丝凝重,“你这么做,就不怕莫家的人发现,到时候又搞出什么动作来吗?”
“你觉得我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傅薄笙捏了捏眉心,一脸疲惫。
“话别说得这么满,莫奕寒的父亲,别看表面上已经没怎么管理莫氏的事情了,但实际上手中的权利可是一点都没有放下,他们两个兄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杜泽一手拿着三个酒杯,一手拿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
周皓勾唇一笑,“兄弟,大清早地就喝酒,你口味够重的啊。”
杜泽毫不客气地拿掉一个杯子,“那你别喝。”
“别别别,我就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重口味。”周皓从他手里夺回酒杯,举起,示意他赶紧倒酒。
他眉毛轻挑,一脸贱贱的神情,看得杜泽又气又好笑,“就你这重口味,我还真不清楚。”
倒上酒,杜泽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极其自然地翘起了二郎腿,看着傅薄笙,正色道:“之前,我就听说过,莫家的人和国外一股势力有交集,所以能在a市和你们傅家并驾齐驱。”
“这个我听我家老头说起过,不过那股势力究竟是谁家的,恐怕a市谁都不知道……诶,薄笙,你知不知道?”周皓拿肩膀撞了一下他。
傅薄笙摇了摇头,之前傅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提起过,只是并未明说。
杜泽收回目光,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看着红酒挂在杯壁上缓缓下滑,“还有一件事情,莫家的人风声藏得很紧,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什么?”周皓一脸好奇。
“之前有人欺负了莫家的一位远方亲戚,后来,莫家的老爷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那人的整家人全部都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还是直接死了。如果只是搞死一个那还好说,那人家里可是有七个人,全部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杜泽看着傅薄笙,“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傅薄笙仰头,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拿起挂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周皓挪了个位置,坐到杜泽边上,“你刚说莫家的事情,什么意思?翻译给我听听看。”
杜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他的脑回路一向反应不及时,还是耐着性子解释,“莫晟霖这次被抓进去的原因,你我都很清楚吧?莫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兄弟,现在却被傅薄笙弄到进去了里面,还能不能出来都要两说,他会轻易放过薄笙?”
听他说的这么直白,周皓总算是明白了,“那怎么办?”
“走一步算一步吧。”杜泽总结了一句,不再开口。
傅薄笙从杜泽的家中出来,驱车回了傅氏。
他也想过莫晟霖被解决了以后,莫家会有的动作,但他没办法考虑这么多了,如果不把他解决掉,那么到最后,只能是叶楠时时刻刻生活在危险之中。
不论付出何种代价,他也绝对不能让叶楠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凝视着前方,但突然之间,前面的红灯突然变得模糊了起来,最后直接变得一阵灰暗。
他一个急刹车,直接将车停在了道上,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看来,是这段时间太累,都没有休息好,刚刚才会出现突然看不到的情况吧?
后面的汽车被迫停下,一个个不停地按着车喇叭,傅薄笙重新发动车子,刚踏进傅氏,姚倩正好从电梯里出来,“傅总,您来了。”
看了眼她肩上背着的单肩包,傅薄笙问:“出去?”
“嗯,和安氏银行的贷款到期了,所以现在要过去重新谈合作,财务部的王总已经在那边等我了。”姚倩回答道。
傅薄笙颔首表示知道了,回到办公室坐下,面对着桌子上积压着的文件,第一次没有任何想要马上处理的心情。
他微微低头,一手扣在眉心处,右脚脚尖掂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动着身下的椅子。
傅梓楠来找过他,说过宴会那天晚上他与叶楠的聊天,听到“没有任何感觉”几个字,犹如一把把尖刀直刺向他的心头。
最狠,最伤人心的话,不是讨厌,不是生气,也不是恨,反倒是“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对一个人彻底没了任何的感觉,不爱不恨,说明她已经将所有都放下了,那些过去,那些伤害,对于她来说已经一文不值了。
多少次,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他甚至会想,是不是该选择放手,是不是不应该再她身边纠缠着她,这样,她能少些烦心,而他也能少受一些伤心。
但是,他更加清楚,如果真的放手,任由她和安致泽双宿双栖,那他更会后悔,甚至在未来的生活里,生不如死!
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想到这,傅薄笙蹭地一下坐直了身体,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
此时,叶楠刚批阅完余慧子送来的文件,起来正准备去倒杯咖啡,手机嗡嗡振动了两下,拿起解锁,是傅薄笙的短信,“晚上一起吃饭?”
她看了一眼,当做没有看到,把手机放下,自顾去冲泡咖啡了。
傅薄笙拿着手机,转了好几圈,等了好久,都不见她的回复,勾唇一笑,这丫头,还真是打算直接不搭理自己了?
他拨通了她的电话,一接通,直接说:“刚刚我已经跟你打过招呼了,下班了我来接你。”
“下班了我……”叶楠刚说了四个字,还没来得及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傅薄笙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混蛋,将自己的军啊!敢情刚刚那条短信不是询问,而是一句通知,那他用什么问句?
叶楠嗤笑一声,按下桌上的内线电话,“慧子,把原本定在明天出差的时间调整为今天下午,你改签一下机票,然后回家收拾一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