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逃不出去,那我索性静下心来。
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竟然都是关于国学方面的书籍,一本是某位上过百讲讲坛的教授讲论语,另一本是台湾某大学教授讲易经。
我翻看了几页,虽然书还算有趣,但我真是静不下心来读书。我关上门,把梳妆台搬过去抵住,然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休息。
迷迷糊糊还真是睡了一会,期间好像有人来敲了一下门,我装没听见,没去理会。
周围很静,远处传来轰轰的声音,仔细研究了一下,我确定那是车辆高速驶过路面的呼啸声。也就是说,那是高速路上传来的声音。
此时应该是凌晨了。今晚估计是不会有人发现我失踪了,要明天才会发现了,除非绑匪主动打电话给申俊。
我始终认为,这些人绑架我是冲着申俊来的。一个人被绑架,对方肯定是要达到某种目的,最多的时候,是要钱。如果他们是问我要钱,那肯定早就开口了,他们一直没说,那肯定就不准备直接向我要钱。
我现在也算是有钱人,但他们根本不开口,那他们恐怕就不是为了几百万的问题,恐怕是更大的利益。
这么大的利益,谁能给?有两个人可以,一个是申连城,一个是申俊。申连城能给,但他绝对不会为了我这个孙女牺牲任何的利益。所以下剩下的人,只有申俊。
是谁绑了我,我不确定,但我几乎可以确定,绑我的人,目标是申俊,他们不虐待我,他们要把我养白白胖胖的,这样才值钱,才能和申俊作交易。
想明白以后,我继续睡。竟然睡了很长时间,醒来的时候,听到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天快亮了。
又躺下了一会,天就完全大亮了。起来洗漱。洗手间里放了全新的洗漱用品,非常的周到。
我试了试大门,是从外面反锁的,我摇了摇门,就听到几声狂暴的狗叫声。果然有狗,而且不上一只。
我回到房间,拉开窗帘,看到外面有个小院子,院子外面的视线,全被房子给计遮住了,那些房子里面不时有鸡鸣声传来,确实是一个养鸡场。
过了一会,有人来了,给我送早餐来的,就是昨天的那个西装男,不过他今天没穿西装了,换了一身短袖的迷彩服,手臂上有鲜艳的刺青,很漂亮。
“曾总,昨晚可还休息得好?吃早餐了。”
他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里面是几个煮熟的了鸡蛋,还有一盒低脂牛奶。
“这是这里自己养的鸡生的蛋,新鲜着呢。曾总是习惯了高品质生活的人,来到这穷乡下,也只好将就一下了。”他笑着说。
“其实也很简单的,对了兄弟,怎么称呼呢?哦,只是为了方便称呼,不用说真名的。”我笑着说。
“我姓赵,你叫我小赵就行,名不能说,但姓是可以说的,而且是真姓。”
我从盘子里拿起一只鸡蛋递给他,“你也来一个吧?这么多鸡蛋,我吃不了,一起吃吧。”
小赵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鸡蛋,放在手里里,两只手掌心夹住,来回地滚动,然后他一撕,鸡蛋壳就全部脱落了,玩得非常漂亮。
“你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我吗?”我感兴趣地说。
“这个恐怕一时半会教不了,以前我们避难的时候,看刘德演的《天下无贼》,里面郭优演的那个头头鸡蛋剥得可漂亮了,我们一群人无聊,就尝试各种剥鸡蛋的技巧,最后我练成这样一个小技巧,练了两个月呢,是不是很无聊?”小赵说。
“这样哦,那为什么要避难呢?是因为犯事了吗?哎呀,我又问多了,对不起。”我装着无意地说。
“我们这一行,避难是常事,避仇家,避警察,有时一避几个月不敢冒头,像老鼠一样的活着,有钱都没地方花。很辛苦的,哪像电视和小说里演的那样光鲜。我们始终是黑的,不像你们这些大老板,每天前着光鲜地上班,上电视。”
我笑了笑,“其实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难处,我们也只是看起来光鲜,其实也没那么好,我们面对的压力,也很大,我们要面对下属有可能的背叛,对手有可能的算计,还要面对……”我指了指小赵,“你懂的。”
小赵爽朗地笑了笑,“对对对,你们也不容易,你看工作好好的,忽然就被我们给绑来了,所以你们有钱人也不容易,都不容易。”
“是啊,你们给申俊打电话没有,他怎么说?”我笑着问。
小赵目光滞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们绑你是因为申俊?”他反问。
我笑了笑,轻轻咬了一口鸡蛋,没有说话。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是猜测的,我也不想让他看出来我知道多少。
“看来真是什么也瞒不过曾总,不愧是大公司的老总,果然不是我们这些混混所以比得了的。”小赵这算是承认了。
“申俊那厮前两天才和我吵架呢,好好宰他,问他要一个亿,看他能不能拿得出来,你们要价越高,我越能看清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支持你们多要钱。”
“一个亿少了,老板要的是五个亿。”
小赵一直很谨慎,但终于还是说漏嘴了!
他马上就觉察到自己说漏嘴了,脸上有懊悔的神情。
我笑着安慰他,“和我猜的一个亿差不了多少,你不用内疚。再说了,我迟早是要知道的。你也瞒不住。你大可不必懊恼。”
他笑了笑,“曾总不要对人说起才是,如果大哥知道我泄露了他的事,我这舌头怕是保不住了。”
“放心吧,我会对人说的,那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他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能再透露了。”
“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如果申俊不同意给五个亿赎我,你们会不会撕票?”
“曾总怕死?”小赵笑着问。
我点头,“怕,非常怕。我还没活够呢。而且,还有一些心愿未了,不能死。”
“曾总有什么心愿,能说说吗?见申俊一面?”小赵竟然也八卦起来。
我摇头,“不是。”
小赵的八卦之心貌似被我彻底地撩了起来,追问:“那到底什么心愿?”
我反问,“你这么追问,难道真的会把我撕票?”
“那倒不是,这个是大哥定主意,但我估计,大哥不会轻易撕票的,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摊上人命案。”
小赵这话倒是说得很真诚,我相信。
“这样吧,发告诉你我的心愿,你也告诉我作为交换,好不好?”
我个人理解,我们这样的谈话,可以让我和他更亲近一些,没准到关键时刻,这种朋友关系可以救我一命,我现在身陷囹圄,手上无筹码可用,他是我唯一可以用的关系,我得赌一把。
但小赵在犹豫。
我笑了笑,“算了,不愿意说就算了。”
“好啊,我们都把自己最大的心愿说出来。曾总先说。”
我叹了口气,“我怕死,是因为确实有心愿未了,最大的心愿,就是想看看我的孩子。我好久没见过他了,他本来已经答应让我见孩子了,没想到我又被你们给绑来了。”
之前一直说的话,基本上都有些假,唯独说这话的时候,我是真实情绪了。一提到孩子,心里就疼得厉害,眼睛也有些发热。
小赵静静地看着我,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
“你的孩子为什么不在你身边呢?”他问我。
他之前一直称呼我为‘曾总’,虽然客气礼貌,但其实那代表着距离,但现在他改口了,直接说‘你’,这本身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某种微妙的变化。
“孩子一出身,就被人带走了,我只知道他是个男孩,然后我给他起了名字,然后就再没见过,再后来,他被救出来了,却又被另外一个人带走了,然后因为一些原因,他惩罚我,不让我见孩子,等他同意抽时间带我去见孩子了,我就到你们这里来了。”我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太过复杂,我又不可能细说,所以小赵听得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收敛悲伤的情绪,微笑着看小赵,“现在该你了,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他忽然表情有些怪,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的心愿,不会是想找个姑娘结婚吧?”我取笑他。
他的表情更不自然,然后竟然点头了,“我的心愿,就是当个正常人,娶个媳妇,每天像你们一样朝九晚五地上下班,不用东躲西藏。”
“可是这很容易办到啊。”我有些不解。
他摇头,“你不懂,一天在江湖,一生在江湖。干的坏事太多了,收不了手了。如果一但离开,仇家会找上门,警方会清算,也没单位会要我们这种没学历却有前科的坏人。”
“你可以的,你本性不坏,只是年轻时选错了路,我有一个弟弟,他也是混的,也坐过牢,但他现在的生活就很正常,我觉得你也可以和他一样。”我真诚地说。
他点了点头,“但愿吧。”
“如果有一天你洗手不干了,欢迎你到我公司上班。”我笑着说。
他也笑,“曾总,就凭你把我这种人当朋友,我保你不死。”
我没有表示丝毫的怀疑,“我替我儿子谢谢你,你让他有见妈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