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要找老爷子书房的钥匙,老唐很快就给我找来了。
打开书房门,我以为会是霉位扑面而来。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空气不是很新鲜,但其实也不污浊。书桌和书架都有人擦试过。书房很干净。
我伸手在书桌上拭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灰尘。
恍惚间,我仿佛看到申连城坐在椅子上写书法的样子。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的恶梦,因为他不择手段,处处为难于我。但他故去后,却把大部份的财产,都留给了我,可惜被申继业夺了去,偏偏他又守不住,现在成了别人的了。
几番起落折腾,申家没有一个人赢。全都输了,到底是谁害死了申连城,害残了申继业,又是谁抱走了我的孩子,却一直是谜。
我甚至极端地想,如果真有鬼魂,那老爷子应该直接来找我才对,把真相告诉我,他也不用这么辛苦地苦苦寻觅。
我戴上手套,小心地翻看老爷子的书架,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但书实在太多了,我翻了三分之一后,就已经累得不行了,只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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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椅子上休息,我伸手拿起桌上的红色座机,放在耳边听,听到了电流声。这电话,还真是一直通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张秀莹说听到老爷子在里面打电话,恐怕倒也不是胡说的,至少接通外面是事实。那有没有可能,在这里打电话的是另外一个人,只是张秀莹太慌乱了,疑神疑鬼,所以听成了是老爷子在打电话?
如果是这样,那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呢?什么要夜里到老爷子的书房来打电话?申宅其他地方又不是没电话,要跑到这里来打?
但不管怎样,这个打电话的人,和我的孩子失踪有关。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幕后操纵者之一。
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其实也就是说,那个一直藏着我孩子的人,就在申宅。至少可以经常出入申宅,一定是我认识的人。
可是申宅就那么几个人,会是谁呢?难道那些佣人和保镖,我也要一个个排查?
想到这里,我退出了书房,把钥匙交还给老唐的时候,我顺便问了一句,“负责打扫老爷子书房的人,是固定的吗?”
老唐说没有,就是哪个佣人有空,就派去打扫。
“如果是这样,那万一老爷子书房里有什么重要资料,佣人们要是随手顺走了,那可怎么办?书房以前就是老爷子在家里的办公室,这样随意让佣人出入,是不是太草率了?”
“其实也不是,是这样的,以前有两三个在先生左右的人负责打扫,那时确实是管理得比较严格的,但后来先生走了,少爷这边亲自清理了一下书房后,就指示说以后不用专门那几个人打扫了。所以才放开的。”
老唐嘴里所说的少爷,其实就是申继业了。
所以也就是说,老爷子过世以后,申继业去清理过老爷子的书房,把他认为重要的资料带走了,所以这书房也就不再重要了。
那么申继业带走的那些他认为重要的东西,是些什么?现在又放在哪儿?
我如果现在又提出去看申继业的书房,那意图太过明显,我决定下次有机会再说。
临走前,我问老唐,“太太说申宅有鬼,你怎么看?”
老唐笑了笑,“念小姐这话问住我了,我在申宅也呆了二十来年了,从来没见过鬼,我不信这世上有鬼,只怕是心中鬼,处处是鬼。”
“你认为太太心中有鬼?”我随口问。
“我没这么说。”老唐赶紧低下头。
“如果太太有什么异常,务必随时告诉我。”我说。
“现在申家也只有念小姐可以当家了,申家有事,我也只能找念小姐。”老唐说。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老唐,“老唐,现在申宅落败,你没想过,重新再找出路?”
老唐愣了一下,“念小姐不会是要赶我走吧?”
我笑了笑,“那倒没有,你如此忠诚于申家,我留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舍得赶你走。你想多了,申宅的事,拜托你了,有什么困难,请及时和我联系。”
“好的,那您慢走,念小姐。”
一路上想着张秀莹说的那些关于鬼的话,脑子很乱,一时无法分辨,到底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以她现在的处境来说,应该是不会骗我才对,可是鬼神一说,又太难于让人置信。申家败落的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又是谁在背后导演了这一切?
当天晚上,申俊竟然没有回来。
我打了他的电话,电话是通了,但一直没人接听。
以往不管他太忙,都还是会接听电话,像这种完全不接听电话的事,还真是没几次。
难道是我哪里得罪他了?可是想来想去,我是真没有什么让他不痛快的地方。我唯一对不起他的,那就是他为了我,把所有拥有的都给别人了,他现在几乎是一无所有。
可是这不怪我,我没让他这么做啊,换句话来说,这样做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心里很感激,而且我本身是没有过错的。他因为这件事而冷落我,我真是很难过。
越想越不对劲,我来到了石秋家的别墅,门铃响了很久,石秋才来开门,“曾小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犹豫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找老公找到人家家里来,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你不会是找申俊吧?”石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是他妻子,我找他也很正常吧?他在你家吗?”既然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掩饰了。
石秋笑了笑,“曾小姐真有意思,申俊不见了,竟然想到来我家找。我又不是替你看男人的。”
“这话说的好,我男人不见了,我不去找别人要,却偏偏来找人,确实是挺荒谬的。不过你为什么不想想,锦城那么多女人,我不去找别人问,为什么要要来找你问,肯定不是因为石小姐长好看,而是因为石小姐喜欢干那种缠着人家老公不放的事。”
石秋眼里闪过怒意,但还是笑了笑,“我理解你的心情,阳光集团没了,申家垮了,你气极败坏,自己老公又不见了,肯定心情不好。其实你不必这样,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坐大牢,你的罪名,至少是五年以上,你要是蹲了五年,出来以后,你都已经老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我更加生气,“这还不是拜你们母女所赐!真有手段啊,对申家的人各种陷害打击,把阳光集团逼到绝境,然后低价买进。这是你们预谋已久的吧?”
“这件事,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我不准备和你解释,总之你要记住,你不应该怨恨我,而是要感激我。”
我冷笑,“还想我感激你?你想得美,阳光集团,我迟早会要回来的,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随便喽。”石秋说着,作出要关门的样子,然后又补了一句,“曾小姐,其实你应该感到幸运,我从没见申俊对人这么好过,他为了你,真是可以放弃一切。”
“这我知道,我一直很感激他,但我感激他,与你无关,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
从石秋家离开,我开着车在街上瞎晃悠。
申俊现在没在宋城集团,那自然也没在办公室。天这么冷,他也不可能在大街上溜达,那他会去哪里?
我能想到的,就是咖啡厅和夜店。他既然心情不好,那去夜店的可能则会更大。
于是我开始在各大夜店去找,去每个包间找肯定不现实,但我可以在停车场找他的车,他现在开的是韩烈的吉普车。
还真让我找到了。
我一见店里,俊俏的服务生马上迎了上来,“请问几位?有约吗?”
我拿出手机,翻出申俊的照片,“这位先生约了我,但他手机没电了,没说清楚在几号房,你有印像吗?”
“有印像,申先生嘛,这么帅的男客,我们是能记住的。请跟我来,服务生说。
包间门一打开,顿时一片香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