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座椅上,晒着暖洋洋的光,欣赏着帅气的摄影师和漂亮的模特,手中还捧着一瓶刚接的热水,不一会儿,便又有了困意。拍摄的时候全身心地投入,忘了自己身体上的不适,这会儿闲下来了,这种困劲儿又席卷而来,很快,我便陷入了睡眠。
这一睡,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在做梦,不停地做梦。一个接着一个,荒诞而复杂。
我梦见林远智抱着一捧鲜花,花是黑色的,他对我说,让我抱着这花快跑,带着我的家人跑的越远越好,让我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问那他怎么办呢,他说他会永远跟我在一起的,然后他就化成了一丝烟。我拼命地跑啊跑,跑了很远很远,以为我已经走远了,可是突然那丝烟萦绕在我的身边,把我吞噬了个干净。
我梦见成以彬拉着我站在一个山头,后边有很多人在追我,火光照满了整个山林。他拉着我说,他身上有降落伞,可以给我,让我放心地跳下去,不会有事的。我求他跟我一起跳下去,一直求他,他笑了笑,终于答应了。可是就在要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林晟瑜突然出现了,她紧紧地拉住了成以彬,然后冲我喊道:“你不要拖累他!那些人是要追你,和他没有关系,他不用跳就可以没事,干嘛要和你一起跳下去冒险!”然后推了我一把,我登时觉得天旋地转。
我还梦见唐沉抱着一把猎枪站在雪地里,瞄准了前方的一个东西,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可是又特别想知道。我抱着唐沉,问他,求他告诉我那是什么,他不理我,还是一直瞄准着,并且上了膛。我突然有一丝恐慌,连忙向那个东西跑去,却被一块石头绊倒,磕的血肉模糊。
我只能爬着过去,爬的很辛苦,很久之后终于看到了那是什么,是我的爸爸!他被绑在一个凳子上,昏迷不醒,病号服上全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我拼命地叫他,可是他却听不到。就在我准备挣扎着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小文拿着一把刀站在我爸爸身后,刀锋正对他的脖颈,只要一使劲,就能隔断他的动脉。
“砰”一声枪声响起,我的眼前全是血水,不知道被射中的是小文还是我的爸爸。
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出了一身的汗。我大口地呼吸,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然后才看到身边一脸关切的林远智。
“安心,安心。你醒啦?怎么了,做噩梦了吗?”看我醒来,林远智连忙问道。
“我这是在哪?”我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酸软。
“你今天发烧39度,在片场睡死过去了,幸亏片场的工作人员发现的早,不然都可能烧坏了。”林远智微微抱怨道:“你说你也是的,生病了也不知道请假,带病工作公司多给一分钱吗!”
“咳咳。”身后传来了一阵咳嗽声,我这才看见坐在角落里的成以彬,他面色不佳,肯定是听见了刚才林远智的说辞:“医药费公司全包,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在医院好好休息,片场那边我帮忙盯着。”
“成总,我没事,真的。”说着我便想冲下病床证明一下我身体倍儿棒。
“行了,你就呆着吧,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免得有人说我们公司不近人情。”说着他看了一眼林远智:“不会扣你一分钱的。”
然后便转身走出了病房。
林远智对此很不满,成以彬刚走,他便气呼呼地对我说:“安心,你们老板怎么这么小心眼,你平常是怎么过的啊。”
我心里一百万同意,这个成以彬就是典型的腹黑+小心眼+周扒皮!
“安心,要不你辞职吧,来我们医院还做你的老本行,当护士,我能给你安排个好活的。”林远智提议道。
如果我父母健康平安,家中不愁吃穿,我是十分愿意接受他这个建议的,可是护士的死工资根本不够我的开销,我只能放弃自己的专业,从而从事更加赚钱的事业。
“谢谢你了远智,你也知道的,我是不会接受这个建议的。”
“是嫌工资太少吗?没关系,我可以让我父亲每个月给你多一些提成,实在不行……”他偷偷瞥了我一眼:“你嫁给我,就真的吃喝不愁了,也不用再为了钱奔波了。”
我还没来得急拒绝,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小文走了进来,冲我们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好像打扰到你们说话了,我见门没锁就进来了。听说安心病了,我特意过来看看她。”
我心里一阵感激,看来小文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着跟我再也没有关系了,但是还是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送来关怀的。
“安心,那我先去忙了,既然小文来了你们就好好聊聊吧,说起来你们好像也有些日子没见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对了,至于我刚才的那个建议,我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
“远智,真的很感谢你,可是刚才的建议我真的不能接受。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就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当着小文的面,我这次一次把话说到了底。
我看到林远智的眸子里暗了几分,然后扯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好,那你好好休息。”然后转身走出了病房。
小文见他出去了,找了把椅子坐在了我的床边,拿起了一个苹果开始削皮。苹果在她的手中转着,整个屋子里只有刀锋和果肉相摩擦时的沙沙的声音。我看着她的脸,也没有说话。
“你知道吗林安心,从前的我是不会削苹果的,你应该也了解我,我就是个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娇惯丫头,明明是贫苦孩子的命,却还懒得要死,什么都不愿意做。”她手中的刀依然转着,苹果皮簌簌地往下掉。
“可是自从我认识了林远智后,我发现我什么都会做了。或者说,我什么都愿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