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二端穿回来第二件要摆平的事儿,就是姨的婚事。Ww W COM前面提到姨后来离婚收场,这也是让二端最为心痛的事情。
本来姨和姨夫两个人是初中同学,也算得上青梅竹马,还是自由恋爱。开始结婚的几年两口子过的蜜里调油,谁提起姨夫都他娶了个好媳妇,漂亮能干挣钱还多。毕竟姨夫家庭条件比起姥爷家要差得远,而且姨夫也只是铁路的一名普通工人,俩人结婚基本都是姥爷和姥姥操办的,谁让自己的宝贝老疙瘩就一心认准了这个老实勤快的同学呢。
可惜男人毕竟是男人,女强男弱的婚姻迟早是要出问题的,加之姨一贯泼辣强势,在家里一不二。时间长了,再深的爱情,也要在柴米油盐中消磨殆尽。当第一次姨带着哭嚎不止的表妹敲开二端家门的时候,二端看着姨肿起来的脸颊心如刀割。
于是生活就变成了一场闹剧,争吵,动手,两个人剑拔弩张。很快姨夫又开始酗酒,每次喝多都要和姨大打出手。家里人多次调解劝和,为了孩子两个人也试图缓和关系,但是裂痕已经产生,不是fen饰太平就能够弥合。终于在姨现姨夫出轨的时候,心灰意冷,草草离婚收场。
离婚后两个人仍旧纠缠过一段时间,分分合合了好几次,闹得两家人都不稀得管他们的事儿了。人到中年的姨满脸的灰败,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意气风,明艳大方。
每每想起姨,二端嘴里都一阵苦。她后来听妈妈过,本来叔曾经想把自己的战友介绍给姨的,可惜姨早已对姨夫芳心暗许,并没有答应相看。二端可是知道那个叔叔的,性格温和开朗,家世也好,特别疼爱老婆孩子。如果能够重来,二端想试试撮合一下姨和那位叔叔,最好能改变姨不幸的命运,让爱她的姨一辈子幸福快乐。
掰手指头算算日子,姨的婚事可就在今年年底要提上日程了,时间很是紧迫。二端琢磨了一阵儿,制定了可行的作战计划,先就得先搞破坏,破坏姨和前姨夫的感情!毕竟这会儿姨和前姨夫在搞地下工作,前姨夫也经常装作勤学好问的样子来姥爷家请教问题,但二端知道,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每次来都帮着干活儿,或者送点山货啥的,摆明了在二老面前表现自己呢。
二端准备瞅准机会让俩人产生嫌隙,等今年过年之前,叔就会带着他的战友来跟姨相亲啦。只要姨和那个叔叔见上一见,这事儿就有转机。到时候她再推波助澜,来个神助攻什么的,不定姨就能从此摆脱悲惨的结局,当上未来团长夫人。
越想越靠谱,越想越起劲儿,连姨抱着她进屋都没现,直到姨捏了捏她的脸蛋子,才如梦初醒。
“姨,你屋可真香。”二端回过神,在姨屋里撒么了一圈,不愧是镇一枝花的闺房,布置得清新自然,又不失女性的柔美。火炕上面铺着碎花床单,书桌上也有一块格子桌布,不少书整齐的插在桌上的书架里。还别具匠心的用罐头瓶插了几支樱花装点,香气大概就来自这束樱花。
姨爱怜地抱着端端,伸手拉开抽屉,在里面掏了一下,再看姨摊开在端端眼前的手掌,上面是五颗大白兔奶糖。
“哇!姨你还真的有奶糖呀?”二端不知道是不是条件反射,反正自己时候看的大白兔就是这个德行,爱吃糖是她的标签。那时候大白兔更是糖块中的战斗机了,是朋友们的最爱。
把糖塞进二端外衣的口袋里,姨还不忘嘱咐:“吃饭之前不能吃啊,还要和你哥一起吃。”
二端直想翻白眼,姨总是这样,又担心自己总吃糖,又忍不住总给自己塞糖。不过时候她却真的偷吃了不少,没有分给哥哥。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内疚,虽然曾经自己真的只是个孩子,但是这种自私的行为实在不可取。幸好现在她不是孩儿了,等下就留一块回忆回忆味道,剩下的都给哥哥吧。
“我知道了姨,我都不是孩子了。”二端暗搓搓地想,我这可的是真话啊,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姨被逗的咯咯直笑,端端这个机灵鬼,孩子家家的,净装大人。
不过二端四处乱瞟的大眼睛,还真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姨抽屉里露出的那一角是丝巾?这玩意镇子里可没有,而且不便宜,姨刚工作可买不起丝巾。不用,肯定是前姨夫献的殷勤,只是这可够下本儿的,估计半个月工资没了。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二端装作好奇的样子,拎着那个角把丝巾拽了出来,用手轻轻摸了摸那滑溜的质感。
姨倒是没阻止,只当孩子好奇心重,也没阻止二端臭美兮兮的把丝巾往自己头上蒙。
给自己弄了个狼外婆的造型,二端还得意的问姨自己美不美,姨笑得不行,连连点头美美美。
二端人来疯的从姨屋里跑出去,厨房里跟姥姥妈妈秀一秀,又去院子里给姥爷和哥哥走了一趟模特步,极尽耍宝之能,把一家子逗得笑声不断。
等疯够了,二端却不肯把丝巾还给姨了。妈妈不高兴的训斥二端:“你这孩子,你姨的丝巾你戴一会儿就得了,快点还给你姨。”
平时懂事听话的二端今儿却犯了倔,死活不肯解下来,短腿儿一阵倒腾,绕着姥爷的藤椅转圈圈,不让楚睿云逮着。
“妈,我就戴一还不成么?姨都我可美了。”边跑还得边斗争,二端心里苦啊,不是她不听话,实在是情非得已事出有因呐。
最后还是姨拦住了自己二姐,本来端端喜欢的话送给她也可以的,只是这是李建设送给她的,所以端端戴一就戴一呗,楚睿琴丝毫不介意。
有姨保驾护航,二端也不跑了,还嘿嘿直乐,趴在姥爷腿上冲姨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姨你真敞亮儿!
楚睿云一边看着可心塞了,明明端端这段时间听话得很,怎么一到姥爷家就没正行了?不过姥姥可不愿意她继续数落二端,在厨房里喊二闺女帮手,楚睿云只得放过二端,匆忙钻进厨房帮忙去了。
警报解除,二端气儿也喘匀了,她心地摘下丝巾递给姨,还嘱咐呢:“姨你先收起来,我明再戴,等下吃饭别弄脏了。”
等姨接过去,二端在心里比了个耶的手势,作战计划第一步,成功!
然后就欢欢喜喜的从兜里掏奶糖给哥哥吃,还剥了一块给姥爷,姥爷自然不吃,大人哪有吃孩子东西的。二端呢,也不勉强,毕竟她现在开始要注意姥爷的身体啦,姥爷什么都好,就是胖,三高,不然也不会脑溢血就没了。饮食习惯啦,运动啦,这些都要注意,自己可得加油呢。
祖孙三个继续he11的大事业,两个的围着楚文治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什么吃饭怎么,猪怎么,奶糖怎么,姥爷就不厌其烦地回答,还时不时的纠正纠正音,再提问提问刚才教过的词儿。
教的和学的都非常起劲儿,直到姥姥一声令下,开饭。
看着姥姥贤惠地给姥爷用酒盅倒上一杯白酒,二端忧心忡忡,姥爷贪杯这事儿绝对是最大的麻烦,必须想办法遏制!
姥姥妈妈他们根本不知道什么三高,这个时候的人也不懂得讲究健康养生什么的,生活刚刚开始改善,连吃肉都还是偏爱肥肉。看看姥姥为了欢迎他们特意做的肉菜,里面搁的可是五花大肉哇,肥的多瘦的少。炒菜也爱用猪油,香呗。可香是香了,那对高血脂的人来可不妙了。
酝酿了一会儿,二端瞄了一眼姥爷,姥爷正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酒,就着姥姥的拿手菜五花肉炖豆角。
“姥爷,你晕不晕?”
姥爷停下筷子,这是咋了,怎么还问他晕不晕?
成功吸引了姥爷的注意力,二端开始忽悠了:“就是我见过村子里的老爷爷喝完酒就晕乎乎的,往地上摔。姥爷,你喝酒晕么?”
听到二端讲这个,大家都觉得她年幼无知,以为喝酒就晕乎呢。
姥爷倒是一向循循善诱,从来不糊弄孩子,孩子提出的问题也耐心的回答。“姥爷不晕。这喝酒啊,酌即可,喝多了自然要头昏脑涨的。”
“姥爷什么是酌?为什么喝多了要头昏脑涨的?”二端看姥爷这么上道,忙不迭的追问。
“酌,就是随意的喝一点酒,不能喝多。至于喝多了头昏脑涨,是因为老爷爷年纪大了,而且酒精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讲到这个,姥爷觉得如果端端再问下去,今儿这饭可吃不完了。
好在二端关注的点并不是酒精到底怎么麻痹人的神经的,听到姥爷这么讲,她趁热打铁地:“那就是,喝酒不好呗,那姥爷以后也不能多喝。”
没想到外孙女年纪还能出这样的话,楚文治心里妥帖得很,点点头道:“姥爷一定不多喝,咱们端端的对。”
二端本着谨慎的原则,还不依不饶的要求姥爷和自己拉钩,定下了不能过度饮酒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