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户新光的身-体保养的其实还是相当不错的。
起码在四十多岁这个年龄段儿,由于各种琐事缠身而导致入睡难成为一种常见现象的当下,户新光的睡眠质量依旧挺高的,起码在十分钟之内进-入梦乡从来就不是问题。
然而今天这次,却是户新光最近这几年以来入睡最为困难的一次。
本来定好的闹铃时间是凌晨三点半左右,可是直到三点快二十五的时候儿户新光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的还是没有睡着。
户新光承认,虽然在以往的经历当中,天大的事儿自己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可是不得不说,庞学峰这件事儿确实让自己少有的闹心。
倒也不是因为庞学峰比自己小着能有两轮儿,而自己却在几次三番的较量当中从来就没有占到过一次便宜,所以感到脸上有点儿下不来台。
而是因为庞学峰这个人,以及他找人背地里对自己做的这些手脚,里里外外的都透着一股子的邪乎劲儿。
于是又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眼看着已经凌晨三点半了,所以户新光只好重新起床又定了一次闹铃。
不过因为担心这次还是无法迅速的入睡,户新光这次直接的把时间给定到了四点整。
都弄好了之后,户新光这才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并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数羊。
然而这次的效果还不错,因为没有一小会儿的功夫之后,户新光终于成功的入睡了。
不过,虽然经过了“一番努力”之后户新光是睡着了,但是就在一墙之隔的邹亚玲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不错,邹亚玲老实是老实,嘴笨是嘴笨,但是这却无法阻挡一个女人天生的心思敏感,尤其是邹亚玲还有着户新光的妻子这么一个身份。
于是就当回到了家里户新光独自去了隔壁卧室之后,邹亚玲就不由自主的开始琢磨起了今天的这件事儿。
然而不管如何的琢磨来琢磨去,甚至最后都已经到了冥思苦想的份儿上了,但是邹亚玲却始终的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邹亚玲毕竟是户新光的结发妻子,所以根据自己这么多年来对户新光的了解来推测,今天这件事儿别管是因为什么,但是邹亚玲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因为那个小-狐-狸-精。
按说余萍萍才是邹亚玲心头上最大的一个疙瘩,排除了之后应该欣然入睡才对。
可是没有想到这样儿一来,邹亚玲反而陷入到了另外的一个死胡同里,那就是户新光今天这反常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于是就这么钻牛角尖儿般的想着想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直到到了凌晨四点整隔壁的卧室里传来了手机铃声的时候儿,邹亚玲都没有第一时间回过神儿来。
愣是等响了能有小半天之后,邹亚玲这才在一个激灵过后意识到户新光的电话响了。
下意识的一看时间,这才发现,已经凌晨四点过两分了都。
户新光怎么说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所以平时的时候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各种电话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而且,虽然说这凌晨刚刚四点就有人打来电话确实有点儿过早,但是在以往的日子里,倒也不是一次都没有过。
于是,邹亚玲本能的就坐了起来想要喊户新光来电话了。
可是这个时候儿,向来老实巴交的邹亚玲却忽然的多了一个心眼儿,因为他想要听听这个天还没亮就给户新光打来电话的人到底是谁,是不是和户新光今天这一连串儿反常的举动有关。
所以这话虽然都已经到了嘴边儿了,可最后还是被邹亚玲给咽了回去。
随后一撩被子下床之后连鞋都没有顾得上穿,邹亚玲蹑手蹑脚的就来到了和隔壁紧邻的那堵墙跟前,然后轻轻的把耳朵给贴到了墙壁上。
然而让邹亚玲纳闷儿的是,直到手机铃声在又响了几次安静下来了之后,却始终没有听到户新光有任何接电话的声音。
这样儿一来邹亚玲心里的疑惑更大了。
因为自己家的房子邹亚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那就是相邻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
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间点儿,哪怕户新光只是翻个身就能些许的听到,就更别说是偷偷儿的接听电话了。
可纳闷儿的是,此时自己这里还真的就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听到。
难道是打错的?
而且对方那个人在发现自己打错了之后主动的挂掉了电话?
虽然这么推测合情合理,不过不死心的邹亚玲依旧没有战胜自己的好奇心,所以哪怕铃声已经不响了,可是却依旧趴在墙上静静的听着。
似乎自己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事儿没完,绝对的还会有后续一般。
果然,就在五分钟过后,闹铃的二次叫醒功能启动,铃声再次的响了起来。
然而正当邹亚玲的心里顿时的就是一阵暗自惊喜,以为自己果然猜对了的时候儿,但是慢慢的却发现,除了户新光的手机中传来了一声声的铃声之外,依然没有听到关于户新光接电话的任何动静儿。
直到铃声在响足了默认时间而再次的安静下来了之后,依旧如此。
这下儿邹亚玲终于耐不住了,因为心里已经开始隐隐的感觉到,这不对劲儿,户新光那里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了!
尤其是刹那间就回想起了户新光之前从梦中惊醒的样子,于是想到这里之后邹亚玲再也顾不上那么多,拉开房门就去拍户新光卧室的房门。
“新光!新光你怎么不接电话,新光你醒醒!是我呀,我是亚玲啊!”
可是不管邹亚玲怎么拍门,户新光的卧室里却依旧是静悄悄儿的一片,就好像里头压根儿就是一个空房间似的。
邹亚玲这下儿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紧跟着下意识的就去拧门把手,可是却突然发现,门居然没锁。
于是邹亚玲当即就推门而入,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把邹亚玲给吓得顿时就倒扌由了一口冷气。
因为邹亚玲看到,此时的户新光竟然哪儿也没去,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不过浑身却在不停的扌由搐着。
而且户新光的嘴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贴着胶带,如果再在身上加一条绳子给捆着的话,那几乎就跟被人绑-架了差不了多少。
而且最让邹亚玲下意识的就瞪大了眼睛的是,此时户新光的脸色几乎已经苍白到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程度,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就跟一个死人似的。
还有户新光那一脑袋的冷汗,就连头下枕着的枕头都已经给浸湿了一大片了。
天啊!
向来老实巴交的邹亚玲哪儿见过这种场面,于是啊的一嗓子就尖叫了起来,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
不过哪怕这个时候儿的场面再惊悚,再匪夷所思,可是躺在那里的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于是片刻的惊慌失措之后,邹亚玲立刻就满脸泪水的冲了过去。
然而这次估计是时间已经足够长,户新光已经在“噩梦”中完整的经历了一把。
于是等邹亚玲上前去大声的呼喊户新光的名字,并且使劲儿的摇晃了半天之后,户新光终于猛的一下子就睁开了烟,同时腾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满眼的血丝!
依旧在扌由搐不停的身体!
只不过这次的眼神儿则是更为的骇人,就跟受到了极度的惊吓,刚刚从地-狱中死里逃生了一般。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邹亚玲自己眼花了,反正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却总感觉户新光已经实实在在的比之前瘦下去能有一圈儿了。
而且在精神上明显的感觉到要比之前更加的疲惫,就好像这么短短一觉的功夫,却放佛是经历了小十年似的。
一把撕掉了户新光粘在嘴上的胶纸,邹亚玲这才一边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一边儿心疼的问道,“新光,你这是怎么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你别吓我,我真的已经快要撑不住了呀新光!”
户新光本来还没有从“噩梦”中完全的回过神儿来,条件反身寸般的就要再次浑身发抖的缩向床角处,不过却被邹亚玲一把给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于是就这么过了能有半天之后,户新光的眼中才终于再次的有了那么一点儿正常人的感觉。
不过和前两次小试牛刀有所不同的是,从这一次开始,除了那直指人心的恐惧以及那令人忍不住想要自-残的幻觉以外,梦魇之术对于一个人精神的蚕食才算是首次全功率的发挥了出来。
这导致户新光在清醒过来了之后更是都能够切身的体会到,虽然只是经历了这么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一次梦境,可是自己却放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十岁一般。
不仅如此,就连自己的心力也顿时都感觉到衰弱了许多,就好像恐怖故事中被阴魂给吸取了大量的阳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