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鸢尾的婚礼马上就到了。你看你是不是得替她好好准备一份新婚贺礼啊?”
顾谨言闻言,批阅文件的手,顿了一下。转而继续,半晌。他才同母亲道:“直接准备一个红包不就成了么?”
“那怎么成?”顾母一口就给否决了,“那显得咱们家多没诚意啊?”
顾谨言手里的笔到底停了下来,就听母亲又继续在电话那头说道:“我们家如今和楼家可算邻居。你和暮楚又一直是好朋友,而你和鸢尾的关系……哪怕做不了夫妻,那也算是叔侄一场不是?送个红包又像什么话?”
叔侄?!他可实在不喜欢这称呼!顾谨言微微敛紧了深眉。
他沉吟一会。才回道:“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要送过去?”
“娘家这边的东西,作为陪嫁,明天就得送过来了。你赶紧备着吧!”
“嗯,我知道了!”顾谨言说着,就把电话给挂了。
考虑数分钟之后。顾谨言给自己的私人专用律师打了通电话过去。
“张律师。麻烦你帮我把城区那套别墅的房产权过户到秦鸢尾的名义上。”
他嘱咐着电话那头的律师。
“是!我要求尽快处理,明天晚上之前,我希望能够见到结果!”
城区的那栋独立别墅,本就是顾谨言作为新婚礼物为鸢尾办至的。但,他想的新婚,是那小丫头与自己的!而这个礼物,也是自己为她准备的一个小惊喜,倒不想,今儿还真让他派上了用场,只是,不曾想,这新郎,却到底不是他顾谨言!
挂了律师的电话之后,顾谨言又给家里的李嫂去了一通电话,“李嫂,帮我找搬家公司,把三年前秦鸢尾的那些衣物都搬到城区那栋别墅里去吧。”
李嫂似乎很是错愕,“先生,怎么突然……”
“你照办就行了!”顾谨言并不想多说什么。
“是!”李嫂虽有些不舍,但先生的命令,她只能照办。
顾谨言挂了电话。
那些她的衣物和用品,本来就从不属于他!如今,他也不过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这样,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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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言又在公司忙了一整夜,第二天,接到母亲催促的电话,他才想起要给鸢尾送新婚礼物的事儿,于是,这才抽了空,回了趟家里。
路上,流了一次鼻血,不过,顾谨言也没在意太多,只拿纸巾匆匆擦了就算作罢了!
到家之后,家里早已在准备着晚餐了,而对面的楼家,更是热闹喜庆得很。
明明离那小丫头的婚礼还有几日,可鲜红的‘喜’字,早已贴得满别墅都是,他在自己家中都已经见到了对面那落地窗上殷红的‘喜’字和各色各样中国风的窗花剪纸,明明很是好看,却不知怎的,印入顾谨言的眼底,他却只觉莫名有些刺眼。
他漠然的收回了视线来。
回想一下,上次见那小丫头还是出院的那日。
不见,倒也好,省得心里更添烦闷。
“回来了?赶紧的,洗洗手,准备吃晚饭了!”顾母一见儿子回来,连忙招呼他一声。
“嗯!”顾谨言换鞋,进门,脱了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又折身去了洗漱室里洗手,出来之后,径直上了餐桌,“我爸呢?还没下班?”
顾谨言不过随口一问。
“去对面了。”顾母冲对面抬了抬下巴,又继续道:“楼家来了不少你爸的老友,过去会客去了,晚饭也直接在那边吃了。”
“……嗯。”顾谨言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拿过手边的筷子,开始用餐。
顾母想到她叮嘱的那件重要的事儿,到底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礼物准备好了吗?”
“嗯!”顾谨言点了点头。
“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顾谨言没答,抬头看了母亲一眼。
顾母有种不好的预感,“儿子,你该不会真打算就拿个红包吧?”
“城区的那套别墅。”顾谨言如实相告。
“别墅?”顾母愣了一愣。
“怎么?舍不得了?”顾谨言见母亲犯愣,故意打趣一句。
“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话?”顾母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她说着,叹了口气,“也是,她都为你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你送她一套别墅,倒也不为过。”
“……嗯!”顾谨言沉沉的应了一句。
“你把房产证和别墅钥匙都带来了吧?一会儿,你就亲自把礼物给人家送过去!”顾母吩咐着顾谨言。
“不了!”顾谨言想也不想的,一口给回绝了,“我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忙,这事儿,就麻烦您给我跑一趟吧!”
“那可不行!”顾母把手里的筷子搁下,一脸严肃的训着儿子道:“你这一天天的忙什么国家大事呢!再忙也不在乎这几分钟了吧?就算鸢尾这婚事,你再怎么不乐意,但表面功夫咱们怎么着也得做足了,不然你爸妈我们俩的面子往哪儿搁?”
“……”顾谨言停下了手里吃饭的动作,一本正经且非常淡定自若的同母亲道:“妈,我觉得您误会了!小尾巴这桩婚事,我还真是没有半点不乐意!”
“行了,你在她面前装装也就行了,在我这,你就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妈,我认真的!我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我还想真诚的祝愿他们!行,礼物我自己去送,我会亲自送到她手上的。”
这样,倒也好!就让这段感情,彻底在今晚做个了断吧!
之后,他们真的无需再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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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楼家的宾客全部散尽了,连顾父也回了自己家中去,顾谨言这才去了楼家找鸢尾。
才一进门,顾谨言就见到了厅里正送完客的暮楚。
“暮楚。”顾谨言喊了一声,直接向她表明了来意,“小尾巴呢?在吗?”
“那小丫头忙了一天了,这会子已经上楼休息了吧!”暮楚说着,又同顾谨言殷勤道:“谨言,你尝尝这茶,是陈家刚送过来的大红袍,我尝着味道不错,你也来品品,正好,我也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谈谈!谨言,我们俩也有好一阵没有聊过心里话了吧?”
顾谨言其实已经猜到暮楚想跟自己说什么了,他走上前去,端过了暮楚递过来的红袍,他没喝,只是搁回在了旁边的茶盘上,坐了下来,“暮楚,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还能跟你聊什么呢?”暮楚嘴角漫过一丝苦笑,“除了楼上那小丫头,我也实在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暮楚说着,又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身旁的顾谨言,想了想后,才继续说道:“谨言,有些话,若是我说得太直接了,你也别怨我!我们家小尾巴,你也是看着她一路长大的,这么些年来,她在你身上附注的心思,在你身上受的苦,都不算少!这些,大家全都是有目共睹的!而这回,眼见着她和楚默就要修成正果了,我的意思……是,我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打扰她了!谨言,我的意思,想必你是明白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个做母亲的心!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顾谨言的脸上和眼神间里都瞧不出什么受伤的情绪来,他唇瓣间仍是挂着那抹淡淡的笑,“暮楚,你的心思,我能明白,当然,我更理解。我们之间,非有一个要说对不起的,那也肯定不是你,而是我!是我对不起鸢尾,对不起你!至于我今天来……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我和她……始终是缘分不到……”
缘分不到,四个字,却是令人无尽的童惜和惋惜!
暮楚想,若是她家宝贝女儿听到了他顾谨言这绝情的四个字,心里该多痛,该多伤啊!
或许,她嫁做他妇,真的是摆脱这份痛苦的最佳法子!
暮楚重重的叹了口气。
顾谨言道:“暮楚,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上楼去看看她了。”
这大概也是他作为人妇之前,见她的最后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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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开门,在见到门外站着的顾谨言时,她还是足足愣了十秒之久。
门外的他,穿着一件浅色的格纹衬衫,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随意的松开几颗纽扣,露出一小片古铜色的肌-肤。
下身,一条考究的深色西裤包裹着他修长的双腿,精致的裁剪,将他完美的倒三角身形衬得愈发性/感。
哪怕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没有任何举止,然那优雅而尊贵的气质,却在他身上依旧展现得淋漓尽致。
鸢尾站在门口,怔怔然的看着他,好半晌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们俩,不过是几天不见,却不知怎的,如今再见,竟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之久一般!
两人四目相对间,仿佛有异样的电流,至两人的视线里划过,窜起。
鸢尾的小心脏,蓦地闪过一丝悸动,而这会儿,她才猛然回了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