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咄苾虽然得到了安义公主的首肯,但他知道,如果没有绝对的金钱与物资支持,部落中的宗族长老是不会支持他的。‘不过这不是问题,因为已经有人来找我了。’想到这,阿史那咄苾快步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那个人还在吗?”
“主人!奴才依照你的吩咐一直守在这里,任何人都没有跟他接触,一切酒肉都是由奴才亲自送入,绝不假手他人。”话的叫执信必可,是阿史那咄苾从养大的孤儿,除了不能姓阿史那和继承部众财产之外,一切的待遇与阿史那咄苾的儿子们相同。不过执信必可心里清楚,即便阿史那咄苾将他从养大,他也只是一个奴才。
“嗯!很好,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要硬闯,就给我杀了他。”
“是!”阿史那咄苾走进营帐。
“宇文贤弟,这里的酒肉可好!”宇文歆正在享用着一只金黄的烤全羊,吃的满嘴是油。
“哦!原来是咄苾大哥啊!还是大哥这里好啊!不像我们中原那么多的规矩,这样放纵的喝酒吃肉是不曾有过的。来!大哥,陪弟喝一杯!”阿史那咄苾在杨广在世的时候作为突厥使臣来隋朝进贡的时候,与宇文歆相识,并结为兄弟,所以这次李建成才派他来,阿史那咄苾来到宇文歆的身边,也给自己倒了一碗马奶酒,直接喝干。宇文歆捅了阿史那咄苾一下:
“唉!大哥!那个女人答应你了吗?”
“咔咔咔!”一被宇文歆中了心事,阿史那咄苾咳嗽了几声,脸有些红了。
“嗯!这件事情你只管放心,只不过你能给我们多少物资呢?”
“我们世子爷了,只要大哥你登上了可汗之位,我们不但可以加大每年对你们的贡品,还会将榆中之地奉送给你,作为大哥你的直属领地。”一听到榆中之地四个字,阿史那咄苾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红光。自从突厥分裂之后,可汗的权威大幅度的下降,不但外有西突厥时常骚扰,就是突厥内部的汗位之争也是此起彼伏,就是坐上了突厥可汗的位置也难以坐稳,而榆中之地水土湿润,好的土地能够养育更多的牛羊和马匹,而这些东西还可以招募更多的奴隶和武士,依靠他们的力量足够使自己坐稳可汗的位置,还有,榆中之地靠近关中,依靠这个踏板可以随时攻入关中,劫掠长安。
“此话当真!”
“哼哼!绝无虚言!”宇文歆吃饱喝足后就向地上一倒,也不理阿史那咄苾,自顾自的打起了呼噜,阿史那咄苾在旁边继续分析,当年莫何可汗登位的时候,为了笼络自己的兄弟子侄,对突厥的贵族实行分封制度,而后通过内部的政变和攻伐,如今,突厥的部众大体分为三股力量,除了自己和阿史那奥射设、郁射设两兄弟各统领一部,大家实力相当,如果为了可汗之位再次引发内讧,得不偿失,而且即便有安义公主的推举也未必能成功。只有临近幽州与罗艺对峙的什钵苾,当年他的父亲始毕可汗病逝的时候,由于年纪太,才由俟利弗设继位,成了处罗可汗,虽然俟利弗设表面上对他不错,任命他为泥步设,把他安置在部落东部草场。阿史那咄苾还记得当年阿史那什钵苾在俟利弗设即位后离开汗庭时的情景——一个年幼的孩子,由先可汗的亲信侍卫扶上马匹,在离开前,那个孩子的眼中散发着愤怒和仇恨,随着他年龄的增大,这些年,趁着中原内乱,他已经征服了契丹、靺鞨等部,又经常骚扰幽州一带,俘获了大批的奴隶,还经常向汗庭要牛羊牲畜,处罗可汗为了安抚他和防备他,每年都满足了他的要求,但也严令他没有奉令不准回到汗庭,如今,汗位的战争又开始了,他正好是一股强大的助力。他走出营帐,执信必可来到他的身边。
“你替我去一趟东部草原,去找一下什钵苾,告诉他,只要能让我登上可汗大位,我就立他作为汗位继承人。另外这里还有一封信,会告诉他怎么做的。”执信必可正要点头离去,阿史那咄苾叫住他:
“回来,你记住,如果看到有奥射设他们派去的人,你就。”阿史那咄苾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主人!奴才明白。”突厥草原,阿史那什钵苾正在举行盛大的酒宴:
“来来来!喝!”
“兔崽子们,这回我们出击,又劫掠了一万多头牛羊,三百多名奴隶,今,这些东西本王子与你们分享。”
“谢王子殿下!”
“喝喝喝!”阿史那什钵苾的亲信侍卫来到他的身边:
“王子,王庭那里有密使来到,他想见你!”阿史那什钵苾点点头,跟着侍卫来到了一处隐秘地方。
“参见王子!”
“你是谁,来我这有什么事情?”
“奴才叫执信必可,是您叔叔的贴身侍卫。您的叔叔派我来送封信,并让奴才转告您,只要您依照信中所,您就是日后的可汗继承人。”
“好了,你走吧!”
“奴才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王子,请王子快点看看。”完,执信必可拿出一个包裹,阿史那什钵苾打开一看。
“啊!”包裹里头是一颗满脸伤痕的人头,草原上经常发生战争,一个男人如果通过战争杀死另外一个男人,就在自己脸上划上一刀,而这个男人脸上的伤疤证明这个人生前一定骁勇。阿史那什钵苾惊的松开了手,正要拔出自己的佩刀,却发现执信必可已经不在面前。黑夜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气氛,恐惧充满了他的心里。
“你是谁?”阿史那什钵苾四处查找着。
“王子殿下在找我吗?”阿史那什钵苾的身后突然响起执信必可的声音。
“这个人是谁?”
“他是阿史那奥射设部落的使者,已经被我送到狼神那里去了,王子想去吗?”执信必可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死亡气息。阿史那什钵苾感觉这个人随时可以在黑暗中夺取他的性命。
“去告诉叔叔,我会按他的去做。”到了突厥公推可汗的那一,阿史那咄苾、阿史那奥射设、郁射设以及在东部草原的阿史那什钵苾一起齐聚可汗金顶牙帐。
“奥射设、郁射设。”
“啊!是什钵苾兄弟呀!好久没见了。听你在东部草原日日狩猎,日子过的不错吧!”
“啊!东部草原不比这里,只有一件事情好啊!那就是那里的汉族女人多,我玩的都快走不动了。”
“哈哈哈!”
“你们兄弟感情挺深的嘛!”
“哦!是叔叔啊!叔叔好!”
“嗯!看到你们这些部落里的年轻人长的这样强壮,真是我们大突厥的幸事啊!”
“叔叔过奖了!”如果外人看到,一定会认为这些人一个个感情深厚,不过谁都在算计着对方。
“可敦陛下驾到。”听到了这个声音,大帐中的所有人都向安义公主行礼。
“各位宗族长老,王子请免礼。本可敦受命监国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我们中原有句俗话,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正好是良辰吉日,各位欢聚王庭,请各位公推一位大可汗来统领突厥。”安义公主的话刚完,帐中的人就响起一片。
“父死子继,经地义,我看奥射设王子已经成年,又有军功,我推举奥射设王子。”
“对!父死子继,经地义。”奥射设身后的不总长老大喊。
“奥射设王子是个合适人选,不过就军功而言,阿史那咄苾王子的军功还在奥射设王子之上,我看阿史那咄苾王子才是合适人选。”阿史那咄苾身后的部族长老开始叫嚷,两边互不相让,有些人还抽出了刀,时刻准备火拼。安义公主看的大帐中的动静越来越大,马上喝斥:
“你们都给我安静,今是我大突厥最重要的日子,如果谁再敢胡闹,我就动用上赐予我最伟大的权利来处置你们。”突厥可敦在突厥拥有比可汗更大的权威,安义公主的话一落下,大帐中马上安静下来了。
“阿史那什钵苾王子,你也几句吧!”阿史那什钵苾正想坐山观虎斗,突然,他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死亡气息传了过来。顺着这股气息望去,‘是他!那个好像从地狱里来的死亡之人。’
“我久居东部,王庭事务不想干涉太多,不过我觉得还是立年长王子为好,阿史那咄苾叔叔战功赫赫,又是长辈,我推举阿史那咄苾叔叔。”阿史那什钵苾的话一完,阿史那奥射设兄弟二人的脸色大变。
“什钵苾!你。。。。。”
“王子,王子!”这时从营帐外闯进来一个背部中箭浑身是血的人。
“莫奈何!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守吗?”
“王子,我们的营地被偷袭了。”
“什么?咄苾,你。。。。。”郁射设一听到这话,马上跪在了阿史那咄苾的面前。
“参见可汗!我愿意忠诚于你的旗下。”在郁射设的带动下,奥射设身后的宗族长老也一起跪在了阿史那咄苾的面前。重复着这样的誓言。
“参见可汗!”安义公主也向阿史那咄苾行礼,阿史那咄苾把安义公主扶起,双双一起坐在了可汗的宝座上。
“阿史那奥射设,你怎么不向可汗效忠起誓。”阿史那奥射设没有办法,也只有跟着他们一起向阿史那咄苾效忠。经过一系列的安排,阿史那咄苾正式登上可汗宝座,号颉利可汗,并按照自己先前的诺言立兄长始毕可汗之子什钵苾为王储,号突利可汗。仍然居突厥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