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胯下的小红马,见这么多同类,好胜的心被激起,撒开四蹄像一阵红色的旋风一般,一溜烟儿地把其他马儿甩出去好远。狂风毕竟是汗血宝马,要赶上小红轻而易举。可它跟小红相处的时间长了,什么都让着它,只跟小红保持这个半个马头的差距,跟它并驾齐驱。
余小草扭头看了一眼在马背上潇洒自如淡定自若的朱俊阳,冲他笑了笑。狂风跟它主人一样,最会一些讨心仪对象欢心的小手段。突然,她听到自己右后方有马蹄声传来,好奇地转身望过去。只见丰姿玉树的宁东澜,白衣白马,翩然而来。衣袂飘飘,乌发飞扬,俊美的容颜,飘然的英姿,宛若天上谪仙落入凡尘……
“哼!”朱俊阳见自家小丫头,视线被别的男人吸引了,心情很不爽,忍不住用刀子般凌厉的目光,嗖嗖地射向宁东澜。他家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好色”!当然,他所谓的好色,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喜爱和向往,其中就包括长得漂亮的男子。
想当初,小丫头不过八九岁年纪,就对着他的脸看呆了。现在偶然间想起,还颇有些自得和欢悦。可是,当小丫头在他面前,对别的男人的容貌露出惊艳欣赏的表情,这种感觉就不怎么美妙了!
见小丫头没有察觉自己的醋意,朱俊阳瞪了不识相追过来的宁东澜,颇为委屈地开口道:“丫头,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余小草终于收回视线,瞥见他不爽的表情,心虚地摸摸鼻子,狡辩道:“没看啥!就有些诧异宁公子的马儿,居然能追上小红和狂风的脚程,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
骗鬼呢!刚刚明明盯着人家帅哥的脸,就差流口水了,现在却说马好不好,信你才怪!!不过朱俊阳很清楚小草的性子,没有过分纠结,为她解惑道:“宁兄的爱驹,外表清秀灵活,眼大眸明、头颈高昂、耳小而灵敏、四肢强健有力,步履稳健……应该是伊犁马中的千里良驹——天马!”
已经跟小草并驾齐驱的宁东澜,听到朱俊阳的介绍,露出温润的微笑,道:“阳郡王果然见多识广。这匹马儿,是我这次游历时,从野马群中一眼相中的。驯服它,花费了我不少功夫呢!不过,雪落是宁某见过最灵性的马……”
伊犁马是外表漂亮是公认的,小草也忍不住对它多看了两眼。小红却不乐意了:最通灵性?就这匹小白马?少王婆卖瓜了!!最通灵性的马儿,在这里呢!!
小红对雪落越看越不顺眼,卯足力气,飞快地冲刺出去,大有不把小白马甩开不罢休的架势。小红虽然不是什么名贵马种,可从小被主人用灵石水喂养着,一般的千里马都比不上它!因而,它使起性子来飞奔起来,狂风和雪落,都被它甩了一个多马身!
快到拐入皇庄的分岔路口了,余小草勒住了缰绳,安抚住小红,准备在这儿等朋友赶上来,再一块儿进皇庄。
宁东澜待雪落停下后,跳下马背,有些心疼地看着略显疲惫的爱马,转而把惊讶的视线投向被主人喂灵石水的小红,好奇地道:“余姑娘,你这宝马脚力果然不凡,能够超过雪落的马儿,当今还真找不出几个来!莫非……你这匹是传说中的赤兔马的后代?”
余小草耸耸肩,轻轻抚摸着小红顺滑的鬃毛,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懂马儿。小红是我小时候干爹送给我的,当时还是个小马驹,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没想到越长越俊,脚力也还不错。就是性子坏了些,总爱欺负狂风和别的马儿。”
“好马性子都烈!我在驯服雪落的时候,好几次都差点被它踩踏,挺惊险的。你这匹马速度居然超过了阳郡王的汗血宝马和天马,应该跟历史上的赤兔有血缘关系!”宁东澜见自己想来孤傲的爱驹,居然舔着脸往小红马身边凑,心中纳罕不已。
狂风瞧见了,不乐意了。硬是插在小红和雪落中间,还用身子去挤开白马。雪落也是有脾气的,张大嘴要咬狂风。狂风的性子跟它主人一样,除了在小红面前温顺如绵羊,其他时候傲娇又暴烈。两匹马儿居然你来我往地干起架来,那身手奔腾跳跃,敏捷灵活,很是激烈!
朱俊阳见自己的爱驹占了上风,斜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唇角一丝冷笑,不时看向宁东澜的目光,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宁东澜见爱马几次差点都被狂风踢中,心惊肉跳地皱眉道:“雪落性子虽傲,却从不主动惹事的。今天是怎么了?余姑娘,你家小红莫非是匹母马?”
余小草自然看出狂风是吃醋了,瞥了它主人一眼,唉……这小心眼,肯定是跟它主人学的。闻言,她笑着把小红牵远一点,免得被误伤,并点头道:“是啊!我们家小红是女生呢,而且是很有魅力的母马!”
“哼!招蜂引蝶!!”朱俊阳冷哼一声,脸上带着不悦。
“说谁呢?”余小草板起小脸,大眼中充满危险的味道。
“说马,还能说谁?”朱俊阳立马怂了,盯着罪魁祸首——小红。
余小草不乐意了:“说马也不行!!我们家小红多乖啊,又没主动招惹别的马。是某些贱皮子,硬往上凑,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指桑骂槐谁不会?
朱俊阳拿她没办法,偃旗息鼓,冲着狂风道:“狂风,差不多就行了,又没什么深仇大恨,还能把人家给废了?回来!”
狂风不服气地扭转马身,在返回的瞬间,朝雪落脖子上咬了一口。雪落避之不及,脖子上留下了一排带血的牙印。这还是狂风口下留情了呢,要不然非扯下一块肉不行。
雪落疼得悲鸣一声,宁东澜也心疼里掏出一块帕子,给爱马处理伤口。颜控的余小草,挺喜欢这匹漂亮的白马的,她用灵石水打湿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道:“宁公子,用这个给雪落清理伤口吧。”
宁东澜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接过湿手帕一边给雪落擦洗伤口,一边心疼地抱怨:“竟然下这么重的口,马跟主人一样,都那么不讨喜!”
护犊子的余小草不乐意了:“狂风咬伤雪落,是不对。你心疼爱驹,也不能迁怒到人的身上。”
宁东澜心道:如果阳郡王早点喝住他的马儿,雪落至于受伤吗?不过,他看出小草对朱俊阳的维护之意,没有再说什么。
见小丫头替自己出头,朱俊阳心中仿佛三伏天喝了冰水似的,一爽到底。他家小丫头心中还是有他的,没有被美色乱了心神。
等了好一会儿,贺宛凝她们才赶上来。贺宛凝一脸不爽地抱怨着:“小草妹妹,有你这么当主人的吗?把客人扔后面,自己跑走了!千里马了不起?回头我也让爹帮我寻匹宝马,把你们三个人的马全都比下去!!”
“好啦!是这畜生自作主张,非要跟狂风雪落整个长短,不是我想要显摆自己的马儿,贺姐姐你可错怪我了!”余小草抿嘴一笑,拍这小红的脖子,让它给顶缸。
贺宛凝用觊觎的目光,盯着小红。小红感到几分不安,烦躁地原地踏着脚。贺宛凝点点头,道:“小草妹妹,你这马瞧着不出色,没想到能跟汗血宝马一较高低。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匹马应该是母马吧?”
等小草点头确认后,她一脸理所当然地道:“这匹马将来下小马驹,给我留着。就这么说定了,我先预定的昂,不许送别人!!”
“你跟谁说定的?有经过爷的同意吗?”朱俊阳见余小草不跟他商量一下,就把狂风和小红的孩子送出去,又觉得自己不受重视了。
余小草和贺宛凝表情中充满了相同的诧异:“为什么要经过你的同意?”
严格来说,贺宛凝跟朱俊阳还算是表兄妹呢,别人怕黑脸郡王,她可不怵他:“我跟小草妹子的事,你跟着掺和什么?”
朱俊阳哼了哼,道:“你们口中的小马驹,也是狂风的后代,为什么我这个当主人的,不能发表意见?”
“谁说小红的孩子一定是狂风的?”余小草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霸道,连她的马儿,都不允许别人的马儿染指。
朱俊阳的脸更黑了:“你怎么当主人的?没看到狂风跟小红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吗?你狠心拆散它们?”
你哪只眼睛看到小红跟狂风情意相投了?明明是狂风死缠烂打,她家小红还没同意呢!!不过,见朱俊阳真生气了,余小草没有再反驳他。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在这争论子虚乌有的小马驹的归属,真是闲的!
“前面就是皇庄了,咱们是直接去后山,还是先去皇庄休息一下?”余小草毕竟是主人,不能光顾着安抚某只生闷气的,招待好这些京中的官宦子弟才是重要的。
贺宛凝不假思索:“先去后山吧!到时候咱们分头行事,愿意摘桃子的摘桃子,不愿意的就去打猎。中午咱们就野炊烧烤,还有免费的水果解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