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到寂灭堑已经好几个月了,但是邹兑对于这个世界白黑夜不怎么分明的情况依然不是很适应,而且作为一名实力强大的武修,他也不需要多少的睡眠。
于是,当倔强的阿朵走着走着,忽然倒下睡着的时候,邹兑才发现自己有些以己度人了,这个姑娘根本跟不上他的强度,疲累是很快的。
邹兑苦笑着,心头有些歉意,暂时原地扎营休息。
选择的这处山坳很安静,四周都被山体等挡住,避风效果很好,邹兑贴心地点燃了一堆篝火,驱散帐篷周围的寒冷,让阿朵尽量睡得舒服点。
寒冷笼罩的寒季,连虫子都不鸣叫了,篝火和帐篷让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多了几分温馨。邹兑盘腿坐在篝火旁,留出一丝心神监控着周围的危险的同时,人已经进入了修炼状态。
不知道什么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阿朵揉着眼睛,爬出了帐篷。她怔了怔,才想起她疲累之下,走着走着就昏睡过去的事情。
阿朵看了看温暖的篝火和帐篷,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完整的衣服,心头温暖的同时,也有些失望,邹兑明显没有“趁人之危”地动她的身子。
看到邹兑安静地在篝火旁盘腿打坐,阿朵以前见得多了,心地没有打扰邹兑,悄然在篝火旁坐了下来。趁着邹兑闭着眼睛的时候,阿朵难得细细地打量着邹兑,这打量却渐渐痴迷,眼中除了邹兑的相貌外,竟是没有其他东西了。
阿朵有些痴痴地注视着邹兑良久,直到邹兑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带着温和笑意地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啊”的一声,猛然惊醒。
邹兑笑了笑,他没有睁开眼睛,却也知道这姑娘刚才在干什么,但他却不点破,温和笑道:“不再睡会吗?”
阿朵摇摇头:“我已经睡醒了……”
一句对话后,场面又有些沉默。阿朵咬了咬牙,下了个决心,忽然问邹兑道:“你会离开的,对吗?”
邹兑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自然是知道阿朵的心意的,问题是他的确不会留下来,该如何才能少伤这个姑娘的心呢?
阿朵知道邹兑的沉默等于是一种承认,眼神有些忧伤地低了下来,隐隐蒙上了雾气。但阿朵是个坚强的遗族女孩,并没有掉眼泪,她悄然从怀中取出一张兽皮卷轴,递给了邹兑。
邹兑接过,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阿朵咬着牙,轻声解释道:“我爷爷,若是你选择留下,并和我结婚的话,就把这个卷轴交给你。”
邹兑怔了怔,苦笑道:“我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放不下,是肯定不会留下的,你为什么还要交给我呢?”
阿朵也不遮掩,道:“因为你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爱上的男人,虽然我们可能无法在一起,但我希望能有什么东西留在你身边,让你偶尔能想起我……”
邹兑口张了张,没有话,心头却有些心疼叹息了,这是一个多敢爱敢恨的女孩儿啊,可自己却无法留下,给不了她承诺,伤了她的心……
坐在篝火旁,邹兑轻轻地翻开了兽皮卷轴,观看起来。
阿朵也不再话,只悄悄地坐到了邹兑的身边,将头靠在邹兑肩膀上。对于她来,既然知道留不住邹兑,那就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和邹兑在一起的时光。
邹兑心头有些愧疚,并没有拒绝阿朵亲近的动作,只把心神都放在了兽皮卷轴之上。
细细研读下来,邹兑有种立即冲回去,揪出火栗暴打一顿的冲动。因为火栗这老家伙表面上将完整的《炼魂术》传授给了邹兑,其实却还是留了一手,这兽皮卷轴正是《炼魂术》的总纲,有了这兽皮卷轴在,整个《炼魂术》才算真正完整了。
不过邹兑想想,若是自己站在火栗的立场上,也定然是差不多的做法,因为自己来自外面的世界,还一直有离开的打算,火栗留了一手是很正常的事情。
武技、功法和秘法的总纲看似并不重要,实际上却犹如一根绳索,从头到尾地将整本秘籍串联了起来,若是没有总纲,武修对于秘籍的理解会更困难,许多东西甚至可能出现谬误。
此时,获得了《炼魂术》的总纲之后,邹兑迅速就将整个《炼魂术》串联了起来,许多以前有分歧或者是不解的地方,也一下理顺。
“这《炼魂术》的总纲来得及时啊,我现在对于抓获灵宠的把握又更大了许多!”
研读完兽皮卷轴,邹兑心头喜不自禁,感觉收获满满。
回过神来,邹兑却感觉到了依靠着自己肩头已经沉沉睡去的阿朵,不禁微微一笑,悄然保持着身形不动,让这纯朴的姑娘好好睡上一觉。
第二日,阿朵清醒的时候,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邹兑温和的笑意。她猛然想起了昨夜就这样靠着邹兑的肩膀睡着了,而邹兑竟是一动不动地坚持了一夜。
心头有种甜甜滋味的同时,阿朵也有些心疼,问邹兑道:“我不知不觉就睡觉了,你怎么就傻乎乎的一动不动呢?这样很伤身体的。”
邹兑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筋骨,笑着道:“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只要你能睡个好觉,就是坚持两两夜都没问题。”
阿朵脸色红红的,甜甜地笑了起来,却没发觉在邹兑的温柔体贴的风度下,那些只知道好斗好勇、浑身还臭烘烘的遗族糙汉子更难进她的眼中了。
收拾起了帐篷,邹兑和阿朵继续赶路。这回,邹兑吸取了教训,见到阿朵累了,索性把阿朵背在背上休息,这样一来可以节约时间;二来也让阿朵不至于太累。
阿朵对此求之不得呢,甚至有时故意装作很累,就为了安安心心地贴在邹兑宽厚的背上。许多时候,她甚至禁不住地希望这一趟行程一直继续,最好能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