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下,炎正方吸了口气,继续道:“我们的能量和手段都有限,为了确保炎族不会被灭种灭族,就只能采用这样的手段!”
洪石叹气道:“教主,我担心的是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太低了,将来的事情谁能得清楚?我们肉-体凡胎即便谋划几年内的事情都力不从心,这一次我们却要谋划二三十年内的事情……这么低的成功率,真的值得我们牺牲这么多去做吗?”
炎正方抬起了头,目光坚定地道:“你的也许是对的,但你想过没有,哪怕这个计划成功的几率很低,但一旦成功了,我们炎族也就彻底解放了,不用再担心大乾皇室的迫害!难道你想我们炎族人一直过着四处流浪、被人追杀得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的生活吗?”
洪石口张了张,却再也不出什么来,也知道再什么也无用了。
洪石本身也是炎族的一员,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他和他的亲人后代也将是受益;而如果因为他一时心软,而造成炎正方的计划无法实行,他就会成为炎族的罪人!
所以,一阵长长的沉默后,洪石道:“教主,我准备好了……”
雪越来越大,风声仿佛巨兽在怒吼,在这响彻地的巨吼声中,的庙宇可怜的屹立着,破旧的门窗和墙壁似乎在微微的颤抖。
此刻,庙宇内,炎正方将自己的鲜血和刺青的颜料混合在一起,而洪石更加的紧张,他额头隐隐可见汗珠,表情一点都不轻松,凝重看着手中的刺针,将混合好的颜料沾染在针头。
在洪石面前,那婴孩已经被除去了包裹,背朝上放置在摇篮中。在这诡异而寒冷的气氛中,那婴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反而不哭泣了,而是睁大眼睛不停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教主,可以开始了!”
洪石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随即使了把力,稳住了手中的刺针。
在炎正方一点后,洪石一声不吭,用刺针又在混合的颜料中沾染了一下后,开始在婴孩的背上一点一刺。刺针一点一刺上去后,婴儿的皮肤马上马上发生了变化,因为充血而红肿,血珠渗透了出来,随着滑嫩的皮肤滑落。
显然婴儿已经感觉到了背部巨大的痛苦传来,他大哭起来,手脚不停的挣扎。
洪石已顾不得婴孩了,握刺针的手动作极快,每次颜料点完,立即又在混合颜料中一蘸,迅速的重复着针刺。
也就一会的功夫,那婴孩的背上显目的出现了一副胎记图案。那图案模糊潦草,并不规则,但隐隐能看出似乎是一条怪龙吞吐着一个圆球的图案。
还剩最后一点颜料,洪石刺针在颜料中一挥,然后在那婴孩的背上一处高速落下。点完最后一点时,洪石和炎正方均是和一旁的图案对照了一下,一齐点头认可了。
洪石安慰了一下哭闹不休的婴儿,却禁不住叹息一声,和乾帝血脉一模一样的胎记刺青已经完成了,计划从此再也无法回头,从今以后,这个孩子将和他的双生哥哥不同,面临完全不同的人生,会有什么等待着他?凄惨?受苦?磨难……
无论如何,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婴儿从此以后在也无法享受到亲生父母的关爱,无法在双亲的照顾下长大成人……
洪石心中虽乱,但事实已经如此了,他也无力改变什么。他将那婴孩轻轻抱在怀中,那婴孩的脸上泪痕未干,但看到洪石温和慈爱的面容,竟然笑出了声。
洪石看得伤心,想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啊……竟然要受这样的罪……”
另一边,炎正方没有抹去脸上的汗水,失魂落魄的坐倒在一张椅子中,半不语。
洪石长叹一声,向炎正方道:“教主,这孩子我会好好的养育他的,至少让他能有一段自由而快乐的童年时光……”
炎正方沉默了一阵,悄然抹去眼角的泪水,忽然向洪石跪倒。
洪石大惊,扶起了炎正方道:“教主,你这是干什么!”
炎正方却郑重一拜:“洪石,我无法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只能将这个责任交到你身上,而你还将肩负接下来的关键计划,炎族的未来就看你了……为此,你受得住我这一拜!”
洪石听着,鼻子也有些酸,叹气道:“教主,我能理解……你肩负整个炎族的命运,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亲身骨肉,如果有选择,你是不会这样做的……你不用为此责备自己,请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让这个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快乐的度过童年,并保证整个计划能顺利实现!”
炎正方一辈子没哭过几次,只有在父母和师父去世才哭过。但这一,他落泪竟不止一次,此时他更是难抑心中痛苦,情不自禁的痛哭出声。可能是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强制控制,止住泪水道:“洪石,辛苦你了……”
“教主,这孩子有名字了吗?”
洪石转了个话题问道。
炎正方摇摇头道:“还没有……”
洪石道:“那我就帮他取一个……”
想了想,洪石脱口而出道:“就叫阿乐吧!这孩子注定身背重任,无法想普通孩子一样,只能希望他尽可能的快乐。教主,这名字你看怎么样?”
炎正方听到这名字,心中又是一痛,却强行忍住道:“好!就它吧……”
又了几句话,炎正方嘱咐了洪石几句后,就走出了庙宇。
“孩子……恨我吧……我不配做一个父亲……”
炎正方忍住心中刀绞般的痛苦,在风雨之中站立良久,当快成为一个雪人的时候,他终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硬去了心肠向远处走去,不一会消失在茫茫的风雪中……
许多年后,依然有人回想起那一年的雪很大很大,北风嘶吼着四处肆虐,平阳城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发生在漫风雪之中的故事……